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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脚步轻盈的来到柒柒床前,然后放下东西。
医院的夜晚没法宁静,时不时就有病人唉声叹气的声音,不过这也恰好给我做了一些掩护,让我可以近距离的陪着柒柒,看她熟睡时呼吸均匀的样子。
想想时间真的犹如白驹过隙,恍惚间就过了三个月。
那天夜晚,我也是这样安静的看着柒柒,看她醉酒之后清纯性感的模样,像一朵初绽的蔷薇花,娇艳欲滴。
而现在,她的养分好似正在枯萎,脸色也隐约间有着一丝憔悴。
我心疼的看着她,百感交集。
但现在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只得等她醒来,然后向她做出苍白无力的解释。
此时路放也走进病房,他轻声跟我说道:“既然你现在来了,你就在这陪柒柒吧,我得先撤了,酒吧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
“我靠,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吧!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我愕然,直呼路放没心没肺的下了一步好棋。
“放宽心,没多大点事的,哥们我相信你!”
说着,路放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顾我意见似的就合上门。
我欲哭无泪,着实没想到路放会把我一个人留下,我以为他会等柒柒醒来,然后在我解释的时候可以锦上添花,打打辅助。
但显然,靠队友不如靠自己。
没过一会儿,路放还不忘给我补发消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机会就在眼前,你懂得!”
“滚”
你个老六,我真的会谢!
说着,面对路放的调侃,我直接一字真言回怼过去,如果不是他提前离开,我还不至于落得个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现在特别害怕柒柒马上醒来,然后看见我狼狈心虚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命运就是这样造化弄人,在我侧身低头给路放回消息时,柒柒就已经醒了。
我的余光先是注意到柒柒的睡姿有些变化,而后以为是她睡觉时翻的身,于是就顺着她的身材曲线往上看去。
她正无言的看着我,神情冷漠。
我心虚的低下头,但又意识到此时要不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恐怕后面对我来说,会更加的无地自容。
于是,我硬起头皮开口道:“醒了哈!”
然而柒柒无动于衷,隐隐咬合着嘴唇。
我沉默,面对柒柒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我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眼前。
“酒吧有事,路放已经回去了。”
我伤感的转移话题,尽管知道自己像个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但事已至此,我还是把现在的情况跟她说明清楚。
“如果你有事,你就叫我,我就站在外面。”
我见柒柒依然没有回我话,我一时落寞道。
说着,我便起身,打算消失在柒柒面前。
我不怨恨柒柒此刻对我种种行为,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没有资格祈求柒柒给我笑脸相迎。
“等等......”
柒柒见我走到半路,突然轻声制止道:“你还是回来坐着吧,外面也没什么人。”
柒柒欲言又止,在稍微停顿一会儿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我见状,又只好折转回去,然后重新坐在她床边。
我出于愧疚,在落座后不久,又自顾拿起水果店买来的青桔,剥了起来。
外面漆黑一片,只是放眼望去,繁华的都市气氛中,到处都是绚烂无比的霓虹灯色,他们就像城市里独有的夜景,照亮城市的同时,也向深处其中的行人发出无与伦比的魅惑。
我意识到这一份伤感,所以在我剥完青桔后,内心不免得唏嘘起来。
也许我真的不属于这座城市,可能今晚我马不停蹄的赶到南京,也许也是一个错误。
“你放桌上吧,我暂时不想吃!”
柒柒摇了摇头,双手环抱自己的身子,显得特别孤单失落。
我无言,只得把剥好的青桔放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柒柒见我默不作声,一时平静的问道。
“刚来,没过多久。”
柒柒听到,神情怔了一下。
我如实答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想到自己一路的奔波,最终的目的就是来医院看望柒柒,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回避的。
柒柒埋下头,暗淡无声。
我也识趣,只是沉默不语的坐在座位上,相继无言。
此时我在想如果路放在就好了,有他在,至少我和柒柒的聊天不会这么断断续续,氛围也不至于这么平淡和伤感。
想到这,我更对路放这个老六“恨之入骨”。
可忽然,埋下头的柒柒顿时黯然道:“卜一,你这又算是什么呢?”
说着,柒柒的身子开始在抽泣。
对此情形,我也是难过不已。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了.......我也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往后好好照顾自己!”
我心如死灰的说着,随即便落寞的起身,打算就此离去。
既然我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再继续待在病房,也只会徒增柒柒的伤感和烦劳。
我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在和路放结束谈话后,我就应该直接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伤感的进去,又落寞的出来。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晚风呼呼之间习过我的后背和耳边,我感到一丝凉意,但柒柒的态度又告诉我,所有的寒冷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甚至能想到,柒柒喝酒时痛苦的样子,喝醉后,又麻痹不仁的失落。
直至我跨出住院楼的大门,回头望去,看看柒柒没有追上来。
我很开心,柒柒没有追下来。
我但愿她在忘记我以后,能找到更好的,她也应该值得更好的。
而至于我,可能在今晚之后,我就再也不会重回南京,甚至关于柒柒这个人的名字,我也可以不用提及。
我愿化为柒柒那指尖上的一缕烟火,在璀璨之后,从此化为记忆的灰烬,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