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胡萝卜很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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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看见那绣帕,脸色一下子变的灰敗,身子一软便向地上坐去,身边的两个婢女手疾眼快伸手扶住刘氏,掺扶着刘氏坐在凳子上。

    刘氏死盯那帕子,颤抖道:“这帕子昨日我便找不见了。怎的在你手里?”

    说到这刘氏猛抬头惊恐道:“你昨日是不是就醒了!那你是不是…”

    赵泽伸手将帕子推到刘氏面前道:“嗯,全听到了,从头到尾,一字不差。”

    刘氏听到此话,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想拿回帕子却又不敢触碰。

    赵泽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凌厉。

    刘氏不敢对视赵泽的眼神,只能躲闪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刘氏心中突然觉得今日的赵泽很陌生,跟以前是大相径庭。以前的赵泽在她面前总是唯唯诺诺,哭哭啼啼。无论自己如何冷淡打骂,都是百般讨好。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冷静。说话言谈也不似以前吞吞吐吐,反而像个成年人一样,咄咄逼人。

    刘氏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心中思忖着如何去开口打破僵局,正在刘氏手足无措时。

    门外进来一小厮,弯着腰低头来到刘氏跟前低声道:“禀夫人,舅爷来了!”

    刘氏又被惊地站起来慌道:“哥哥怎么来了?是谁走漏了风声!哥哥走到哪里了!还不赶紧去拦住去!”

    那小厮忙道:“舅爷已经被老爷招待到花厅去了,老爷让您赶紧过去。”

    刘氏听了便匆忙转身要离开,又突然转过来一把拿起桌上的帕子捏在手心里。

    眼睛却不敢看向赵泽转头吞吐道:“泽儿,那个、那个娘还有点事,改日再来看你。”

    “母亲,慢走。明日儿子再来向母亲请安,到时还得向母亲讨一杯牛乳茶来喝。”赵泽慢声细语道。

    刘氏听到牛乳茶,脚下一趔趄,差点就要摔个狗啃泥,幸得身边的婢女扶住,刘氏头都不回的逃着出了门。

    出了院子刘氏停下长吁一口气,将手里的帕子塞到青衣婢女手里,恨恨道:“烧了。”便快步向花厅走去。

    这边,赵泽看着刘氏走了,便站起来走到床边伸了个懒腰,“好累”嘴里嘟囔着,躺在床上。

    唉,到底还是小孩子身体,大病初愈又收拾洗漱一番再打了一场嘴仗,现在倍感乏累。

    闭着眼赵泽把阿余叫到身边问道:“阿余,过来,刚那小厮说的舅爷是谁?”

    “少爷,您不会连舅爷也忘记了吧,舅爷那可是最疼惜您的人,您从小至今闯的祸那可都是舅爷帮你兜着呢。您这次生病,小奴本也想去请舅爷但却次次被阻拦回来。”

    “请舅爷?为什么不是请老爷,难道舅舅比父亲还管用!”赵泽随口问道。

    阿余点头笃定道:“嗯,对呀。少爷您自小每次生病都是被舅爷接回舅爷府中休养。

    舅爷每次都是亲自照料呢。少爷您每次生病好了都还不想回来,也是舅爷每次亲自送你回来。

    老爷?老爷政务繁忙有时两三月都不曾见过一次呢。”

    花厅

    赵郡守已经离去。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七尺,相貌堂堂、身材壮实。

    穿着一袭石青色长袍,外罩暗红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此人正是刘氏的亲哥哥境安城八品昭武校尉刘奕宏。

    刘氏匆匆赶来,坐在刘奕宏身侧。刚想开口,刘奕宏就摆摆手让她把婢女都摒退下去。

    待刘氏摒退下人后,刘奕宏转头看着妹妹。只见刘氏只是低着头,双手颤抖着,面有不甘却也不敢言语。

    刘奕宏气愤至极问道:“这次又是谁让你干的!柳文梦!还是那个清慧老秃尼!”

    刘奕宏气的站起来走到刘氏面前指着刘氏骂道:“这几年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能动泽儿!更不能起杀心!你置若罔闻、我行我素!这次还敢瞒着我如此之久。”

    刘氏面红颈赤、泪眼婆娑哭诉道:“哥哥,现如今我实在没办法了,峰儿近日身体越发不好,连地都下不了。

    我不能再看着他再死一次啊!法师多次说过是泽儿占着峰儿的命格,只有他死了峰儿才能活啊!

    “可是他怎么就死不了!我的峰儿可怎么办啊!”

    刘奕宏气的跺脚痛骂道:“我说过多少次!都是那柳氏与那老秃尼诓骗于你。

    那峰儿是那柳氏所生,与死去的那个孩子有何关系!你现在又要害死泽儿。泽儿虽非你亲生,但也是当初你苦苦哀求于我,我才抱于你让你养育。

    他自幼在你身边长大,已经视你为亲生母亲,百般孝顺依赖。

    你是赵府当家主母,现如今却为了妾室的庶子要害死自己的长子。你如此糊涂!枉费父母为你费心费力!”

    说完刘奕宏摆摆手,叹气回到椅子上道:“罢了,罢了,我不能让你断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我即刻带泽儿到我府里养病,从此往后泽儿便长住在我府里,以后吃穿用度也不要你们赵府负责。你也莫要再惦记泽儿这条命!好好当好你的当家主母就是!”

    说完便甩手要出了这花厅去后院接人。

    刘氏停下哭声若有所思道:“哥哥,泽儿这次不哭了。”

    刘奕宏听到此言停下脚步,没有听明白刘氏话的意思,疑道:“什么?什么不哭了?”

    刘氏道:“以往泽儿每次生病,见到我都会抱着我哭。我要是生气训斥,他从来都是胆小怯弱,不敢出声。

    可是这次泽儿不哭了,他很安静,不靠近我。并且每句话都说的让我觉得害怕。他之前可是从来不在我面前说那么多的话。”

    刘氏不敢告诉刘奕宏自己下毒已经被赵泽发现的事。她害怕刘奕宏这次会真的一气之下带走泽儿不再送回,那她的计划就更实现不了。

    她想着跟以往一样,只要时间久了了,她说些好话,赵泽肯定还是会原谅她。

    刘奕宏抬眼望向厅外淡漠道:“十年来泽儿一直拿你们当亲生父母对待,孝顺懂事。

    而你们呢?从五年前就开始对泽儿不闻不问甚至有时恶言恶语,任意打骂。时间久了,谁都会心冷意寒的。”

    说完便甩袖出了花厅去后院了。

    等到后院时,见阿余已经收拾好一切,刘奕宏也不多话,接了赵泽便出门回府。

    马车上刘奕宏看着瘦削薄弱、大病初愈的赵泽安慰道:“泽儿,这次舅舅来晚了,让你遭了大罪。这次就在舅舅家多多住段日子,好好将养将养身子。其他的事不要乱想。一切有舅舅!”

    “舅舅这次要再晚几天怕是母亲就要成功了!舅舅这时接走我就不怕父亲母亲怪罪吗?”赵泽淡漠道。

    刘奕宏大惊:“泽儿,你怎的如此说,你母亲近年是对你淡漠了些,但你母亲心里还是很疼惜你的。她近年心情不好你莫要乱想。”

    赵泽冷笑一声,认真盯着刘奕宏问道:“舅舅,母亲怕是还没告诉你,我这次因为什么而病吧,这次是母亲亲自下毒,还封锁消息,不让下人去通知你。看来母亲真的很想要我的命呢。”

    看着刘奕宏神色大乱的样子,赵泽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衣袖,平静的道:“我不想知道她为何要杀我?我只想知道舅舅从何处把我抱来,我的亲生父母又在何处?”

    刘奕宏听到此话身上立刻起了一层冷汗。颤抖道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是你母亲?”

    看着赵泽不置可否的样子,刘奕宏才知道,妹妹这次是犯了多大的错。

    “此事说来话长,事玆重大。还是回府等我思量一番,便细说于你。”

    赵泽不吭声,只是闭上眼靠在马车上。

    此后,马车内寂静无声。

    刘奕宏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却见赵泽平心静气。还不时透过车帘打望着外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回到府中,刘奕宏吩咐下人安置好赵泽。自己便回了书房,再不曾露面。

    晚间府内婢女过来传话,说是老爷交代,大少爷病还未愈,身体虚弱不易走动。便每日不用去前厅吃饭,吃食用度每日都会有人送来。

    另外也免了大少爷跟外祖父外祖母请安诸多事宜,大少爷只需安心在院子里休养就行。

    赵泽心想看来刘奕宏想把自己软禁在这个府里,可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赵泽。不会任人摆布,随意糊弄。

    用完晚饭,阿余铺好床褥,想来服侍赵泽休息。

    赵泽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雲国山川地理图》看着,摆摆手道:“阿余,你先下去歇息去吧,我想再看会书。”阿余转身退下。

    虽然真正的赵泽死了,但是身体本身的记忆却留了下来。现在的赵泽看着文言文也不觉得陌生,反而感觉自己现在看书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

    难道自己穿越过来还激发了什么特异功能?

    “笃笃笃…”深夜,门外有人敲门。

    赵泽走到门前打开门,门口站着一蓝衣老人。老人躬身拱手道:“老爷吩咐小人,若大少爷还未安寝便请大少爷到书房一叙。”

    赵泽道:“那烦请老伯带路,”说完便出门随着那蓝衣老人走出偏院穿过小桥来到书房门口。,

    到门口后,那老人低声道:“老爷在书房等候,大少爷进去即可。”

    说完老人便悄悄退下,留下赵泽一人,赵泽推门进去,见刘奕宏正在书房内来回渡步,脸色阴晴不定。

    见赵泽来了,刘奕宏便仔细关好房门,拉着赵泽坐在椅上。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身体瘦弱不堪,但面容清俊、目光清明透彻的孩子,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个让自己十年来都忌惮惧怕的面容。

    刘奕宏站在李泽对面小心翼翼道:“泽儿,你母亲有时候是有些过分,但是你母亲一直是疼爱你的,这些年你母亲在赵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难免有一些行为失常。你自幼孝顺懂事,一定会理解你母亲的对吗?”

    “如果舅舅是想说这个,那我还是先回去吧。等舅舅那日想通了,要告诉我了,就再来通知我。

    毕竟刘府也关不了我一辈子,母亲那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赵泽冷冷说完,便起身要走。

    刘奕宏按住赵泽,叹了口气:“泽儿,我本想着等你成年之时再告诉你此事。但现在你已知晓一些事情。

    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今日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于你!”说完便走了几步从书桌上拿来一个黑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