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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给我滚!放开我,你个下贱的杂种!”
帝宫的最深处,传出一阵阵嘶吼声,冠冕从长眠中苏醒,却发现己身已被无数枷锁禁锢,它很愤怒。
怒火无从宣泄,力量冲刷着将自己困在这具即将死去的躯体中的枷锁,枷锁没有任何动摇,反而锁的更加坚固。
它不服,一遍又一遍的凝结着自己的力量,想要将枷锁撕裂。
“给我开啊!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去…”
冠冕的怒吼声也被幻海听到,她笑了,笑的很释然,“看起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敌嘛…”
声音很虚弱,随时都能死去。
幻海压榨身体里那最后一丝力量,残破的身躯犹如腐坏的根茎,一点点的侵蚀树干,直至死去。
幻海朝着帝宫的更深处走去,她累了,但,她要为自己的女儿做最后一件事情。
一件从她继位那年便已开始筹备的事情。
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逆天而行,篡天夺命,用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与冠冕硬碰。
星极女皇发现冠冕的同时,也在那里发现了一种物质,它能将冠冕赐予的力量抵消,延缓她身体的破碎速度。
她想,毒蛇所栖息的地方,也会有解毒的草药,冠冕与这种物质应该也是如此的关系吧?
她将这种物质命名为薪炎之种,幻星极发现的薪炎之种很少很少,只够使用三次。
薪炎之种极其稀少,每一代的女皇都在竭尽全力去寻找它们,如今已经四万年了。
三千四百年前,当时的女皇名为幻纳斯,她找到了一座矿洞,即便是矿洞里,这种薪炎之种仍然很稀少。
矿洞在三千年前,便已然被开采光了,因此每一代的女皇都将它们收起,很是珍惜,每一代都只拿出三枚。
幻海也不例外,自她继任那天,每一天都饱受着冠冕的侵蚀,她没有动用过一次薪炎之种。
“因为,我要铭记这种痛苦,不让我的女儿经受我所遭遇的一切!”
幻海踉踉跄跄的朝着帝宫的更深处走去,直旋而下,那里是所有的薪炎之种的储存之地,也是幻海为自己准备的埋骨之地。
所有的薪炎之种都被她熔铸成了锁链,只要她走进最深处。
薪炎之种很难熔炼,自从幻海的继位,便已经开始了这个行动,哪怕违背了祖训又如何?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的想法很简单,薪炎之种对弱水之冠有压制,那么用所有可以收集到的薪炎之种,杀死自己,应该可以将它磨灭…
这个想法很冒险,一旦没有成功,那便是对后辈的一场灾难。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你又何尝不是在赌呢?我赌你会死在我亲自设计的刑具之上,你又何尝不是在赌我不敢那么做呢?”
幻海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光彩,一片恐怖的惨白,她已经看不见了,但,她仍然在往深处走去。
“神明封印你的成功,也让我对杀死你抱有了更多的希望,因为,只要你还有恐惧,就证明你还是会死的啊…”
幻海的步伐已经由踉踉跄跄到了跌跌撞撞,没有视觉,真的很苦恼。
但,这里,她可是来过无数次,所有的地形图,她熟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那种。
直到幻海摸到了凹进去的墙壁,她笑了,笑的凄惨,但也绝美,“到了!我在下面等你!哈哈哈哈…”
一个转身,她倒了下去,就这样倒了下去。
哪怕身后是万丈深渊,她也无怨无悔,作为一个女皇,她不是特别合格,但,也能称的上尽职尽责。
此刻,她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鲜血从背后流出,尖锐的突刺吸食着幻海的血液,但仿佛刺入了深海之中,她的血液乃是不可测量的深渊,这血流淌不尽,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
鲜血流过地面之上祭祀的图腾,那是薪炎,燃烧不尽的火焰,代表着永恒的传承。
图腾被鲜血灌注,活过来的薪炎团团燃烧,触发机关,无数齿轮归位的声音响起,三千道锁链贯穿了躺在地上的人儿。
锁链拉直,将幻海的尸体悬在空中,每一根锁链触碰到幻海的血,仿佛遇到了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根根全部活了过来。
燃烧的龙炎在锁链上蔓延,焚天的怒火永远不尽,锁链上一条条龙影飞出,高昂着沉重的龙吟,祂们怒吼,祂们不甘,祂们永战不休!
龙影飞入幻海逐步枯竭的精神海,向着冠冕直冲而去,不断的撕咬着敌人,祂们永远的敌人。
精神海中,被无数锁链锁住的弱水之冠已经濒临绝望。
它不甘嘶吼着,“这锁链…是阴阳天龙那个疯子的!祖龙全是疯子!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不就是杀了几条龙吗?至于吗?”
话音刚落不久,因为主人死亡逐渐昏暗的精神海,被龙影照亮,祂们的吼声如同从地狱爬回的英灵,身上伤痕累累是从战争中留下的丰功伟绩。
祂们听到了弱水之冠气急败坏的声音,撕咬着冠冕。
弱水之冠的神色一变,怒气冲天而起,弱水之源扫过将龙影全部冲碎,“阴阳天龙我打不过,但…你们一群死了的杂碎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
“你们既然背叛了我,想要致我于死地,那我就拉着你的帝国陪葬!”
它放弃了挣扎,挣脱不了,但想要让我等死?
不可能!我会拉着你所建立的国家陪葬!
幻星极!
冠冕中的本源之力缓慢的复苏,周围的天色变得沉重,黑蓝色的烟雾不断弥漫,很快,便将整个星极帝国覆盖,还在不断侵蚀。
水雾逐渐上升,极为沉重的弱水,所到之处,没有任何物品能将其阻拦,哪怕是神明也不例外。
祸茹德伊斯在帝宫外,看着空中逐渐飘起的弱水,连连叹气,“唉…也不知陛下能否把那东西杀死呢?”
突然祂愣住了,“墨菲大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见呢?”
祸茹德伊斯身后,一只黑雾构成的狐狸缓缓走出,呓语在弱水之地有些收敛,它们不敢面对,那是来自源泉的压制。
“德伊斯,你挺行啊?”
墨菲钴若斯一上来就是一句灵魂拷问,这让祸茹德伊斯感到有些害怕。
平常的墨菲钴若斯…可不是这样啊。
我温柔宽容的大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