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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77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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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作懵懂道:这就是账本,我先看看成吗?

    陈长福随意说道:姑娘随便看,不懂得可以问我,说着在旁惬意地喝起茶来。

    我打开了账本,看到上月结存的数字倒是对的上,再往下看来,从临安府进的那一批杭绸,从总数上就少了一百匹。

    并且连商品明细都没有,再往下看去就是丧事的费用足足的一千两,也没有明细记载。

    我心里冷笑道:这到是省事了,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怒气上头,脸上不显。

    放下账本指着旁边一卷道:这是什么?

    陈长福看了我一眼道:这是发奉,姑娘看不明白的,以后我可以找时间,慢慢地教姑娘。

    停顿一下说道:您还是先把字签了,我才能封这个月的账,前面还有事呢,可耽误不得。

    这时阿婆捧着糕点进来,冲我点点头说道:姑娘要是饿了,可先垫垫肚子,在看账本也不迟。

    雀儿接着怼道:你的事再大,也没有大过姑娘去的道理。

    陈长福阴沉地盯着雀儿喝道:没规矩的东西,哪有你插嘴的份,我脑袋嗡的一声,气兀的就顶了起来,脑中浮现出前世他那无耻的嘴脸。

    对着陈长福厉声道:陈掌柜你越距了,她规矩好不好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训斥,是谁给你的胆子,况且我也没觉得雀儿说的有错,我看没规矩的人是你。

    陈长福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一时有些呆怔,这时募地传来一声,说得好。

    我抬头望去看去,汤北辰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精神矍铄,汤四领着两个随从跟在后面,我忙起身见礼,让座。

    汤北臣开口说道:好丫头,没坠了你爹爹的威名,也没丢咱槽帮的脸。

    陈长福神情仓皇连连见礼,汤北辰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为我介绍,这位是咱松江府商会,会长贾先生,和你爹爹都是有交情的,你过来见个礼。

    我双手交握深施一礼,小女见过先生。

    贾会长抚须一笑道:黄姑娘不必客气,我和你爹爹可称得上是忘年之交,可惜天年不测,望黄姑娘节哀。

    鄙夷地看了陈长福一眼又道:遇见什么事,碰到些不开眼的人,就打发人来言语一声,在松江府地界上,老朽的脸面还是能用用的。

    我再次施礼道谢,起身问道:叔父怎会过来。

    汤北臣说道:我和贾兄在隔壁铺子里用早餐,出来碰见你的家仆,说你恰好过来对帐,就有些不放心,想着过来瞅一眼,看能否帮上点忙。

    我回道:让您挂心了,正对到有趣之处,您就来了。

    汤北臣道:哦,那我和贾兄倒要见识下,是如何有趣的。

    我吩咐阿婆道:出去让两个伙计进来,你就在门口看着,若有人来买货,说一声今个东家有事,为表歉意,明儿一率让出一折的利来,汤北臣和贾会长对视一眼,点头微笑。

    我看向陈长福说道:既然是对账,没有不盘库房,只看账本的道理,我说的可对。

    陈陈长福这时已经回过味了,脸色灰败,冷汗从额头滚落下来。

    对我抱拳说道:主要是看您还病着,怕劳累太过。

    我冷笑道:那倒是要谢谢您的体贴。

    我对这两个伙计问道:阮二李忠是吗?

    根据阿婆的描述,个子细高,眼睛灵活,年岁在三十左右是阮二,身材壮实,二十出头应是李中。

    我看着陈长福说道:看见没,在您眼里的我是多没用的人啊!我来自家的店里,您不点头,都没人敢认我,阮二和李中见我如此说,连忙见礼。

    我看着二人道:都是爹爹看重的人,在铺子里有些年头了,这段时日感谢你们对铺子的付出和辛苦,来日必有重谢,二人连称不敢,都是分内的事。

    我道:既是分内的事,那今儿就都辛苦些,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今天这把火就从盘点库房开始,你们二人分开盘点,然后统一对数,数目相符,就接着往下盘点,若有一处不对,再交换着从新来过,可听得明白,二人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点头道明白了。

    我道:盘库需要多长时间?

    李中接过话道:库里存放都是有数的,每个单品都是分门别类摆放,一目了然。

    我又问道:那店铺里的可是有数?

    李中道,店铺里每日打样后都盘点一遍,每样花色陈列五匹,不够的当时就补上。

    我点头道:听明白了,你们分头行动吧!

    李中指着左边的库房道,我从这里开始,阮二挠了挠头,看了眼陈长福,指着右边的库房道,那我从这间开始。

    我对着陈昌福道:那就麻烦陈掌柜把库房的钥匙拿出来。

    我看了一眼雀儿,雀儿几步过去道:可不敢劳烦您,钥匙给奴婢就好,看着雀儿接过钥匙。

    我起身说道:库存先盘着,且得一会呢!

    我打开带来的匣子道:我这里也有些发奉,不过和陈掌柜发奉有些不一样,我们来对对可好。

    陈长福抬眼向汤北辰看了一眼道:我不明白姑娘说的是什么?

    我回道:会让您明白的。

    我看了一眼汤四,汤四点头转身出去,领进来一个老者,进来之后应是认识汤北臣,有些战战兢兢。

    我示意雀儿搬了把椅子给。

    对他说道:老人家不必紧张,我这里有几句话问您,您实话实说就好,老人紧张地点点头。

    我问他,您老人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老人回道:小老儿是极乐寿材馆的东家,经营很多年了。

    我对他道:那您回头看看,身后这两人您认识不,胡氏紧张的躲在陈长福身后。

    汤北辰冲着汤四一挥手,汤四几步上前抓住胡氏的胳膊,拎出她来,到老者身前道:看好了。

    老者连连点头:这位娘子来过小店两次,头回来是定棺木,二回来是让小老儿把发奉重写一次,所以记得。

    我又问:定的是什么木材?棺木多少银两?发奉上又您又是怎么书写的?

    老者道:定的是柏木,五十两银子,发奉上写的是楠木,银钱写的是五百两,因要看的像,又多调两遍漆。

    我问道:那为什么当时没讨发奉。

    老者道:小老儿怕主家看破了,找上门来要赔偿。

    当时这位娘子说:是自家的事情,拿着发奉只为和亲朋邻里间显摆,所以等着入土为安后,没什么妨碍再过来讨取。

    小老儿听着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在情理中,就应下了这事。

    我冷笑着问陈长福:您听的可还明白。

    陈长福勃然作色:挥手一掌打在胡氏脸上,无知妇人,居然敢背地里,做下如此无义之事。

    黄爷待我恩重如山,该死得蠢妇,说着狠狠的将胡氏推倒在地,还不向姑娘请罪。

    胡氏又羞又急,大声叫嚣道:该死的你竟然打我,说着反手打了回去,并嚎啕大哭了起来。

    汤北臣一拍桌子厉声道:这里可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也不是哭一场就能了事。

    陈长福连声道:是-是-是我管教不严,回头喝道: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出声道:我看陈掌柜您还是别急,这样打发了她,该换成我说不清楚了。

    我对汤四说道:都一起叫进来吧,居然有和尚,道士,什么诵经的,作法的,捐替身的,只为了能把银子安排好去处,凡此种种,无奇不有。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气的不轻,眼前一阵阵发虚。

    雀儿担心道:姑娘您没事吧?先喝口水缓缓。

    贾会长对汤北臣道:今日倒真是让老朽涨了见识,人心奸诈刻薄到如此地步,致礼法崩坏,亦让商会蒙羞。

    汤北臣怒道:老哥您算是说着了,这是欺我槽帮无人呢!

    陈长福连连作揖道:都是这贱妇作死,我监管不严,亦有失察之罪,姑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差了多少,我一两不差地补上,不会让姑娘损失半分。

    我扬声问道:怎么陈掌柜认为,自己只是失察而已。

    陈长福抬手拂去了额头留下的汗,委屈道:不管姑娘信不信我都要说,爷去的突然,里外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人身上。

    身边又没有得力人手,只能将此事托付给这贱人,也知她不靠谱,曾多次敲打,奈何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请姑娘饶她一回。’

    我点头道:那还真是不容易,我既要体谅您的力有不逮,还要体谅胡婶子的人心不足。

    那谁来体谅我爹爹,死者为大,他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羞辱他,连诵经祈福都能弄虚作假。

    爹爹他九泉之下可能瞑目,畜生尚有五常,骂你们一句见利忘义,豺狼心性可有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