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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几天，姜璐茜精神了不少。
见奶奶之前，她刻意化了个淡妆。
即便她知道，奶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看她都看不清楚。
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
医院里，时隔小半年，姜璐茜终于见到令她牵肠挂肚的奶奶。
奶奶脸上挂着呼吸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姜璐茜小心翼翼地过去，蹲在病床边，握住奶奶的手，把她皱纹遍布又干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奶奶，囡囡来看你了。”
奶奶做了一辈子的活，手上的老茧很多，皮肤实在粗糙。
贴在姜璐茜细皮嫩肉的脸上，刮得她特别难受。
刮到姜璐茜眼泪一直往外流。
“奶奶，我现在有钱给你用好药了，你不用担心，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寿比南山的。囡囡不会让你有事，你还要等爸爸回来！你还要等爸爸回来的！”
姜璐茜说话很慢，声音也很小。
但是，字字清晰。
她一定要跟爸爸和奶奶，都好。
他们三个，一定还能在一起生活好久好久。
她今天特地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她看着奶奶，心酸不已。
“奶奶，囡囡裤子破了，你跟我补补好么？”
姜璐茜难受得抽噎。
直到包里手机震动起来，她才抹了抹脸。
本来以为是楚臻山催她了，正要接通开骂，一看却是池瑰梦。
她打来做什么？
姜璐茜有些疑惑，但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直接挂断关机。
“奶奶，囡囡会努力，只要你好起来，让囡囡付出什么都可以。”
姜璐茜又待了十分钟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打给我有事？”姜璐茜走出医院大门才回给她。
池瑰梦在那边声音和善。
“姜璐茜，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池瑰梦明显在求饶。
姜璐茜伸手拦了一辆车，还没报出地址，就听到池瑰梦的下一句话。
“我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师傅，到……”
“关于你爸爸的事！”池瑰梦抢先开口。
姜璐茜怀疑自己听错，多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男朋友手上，有证据，证明开车的人是楚萧，不是你爸爸！”
“地址！”姜璐茜感觉自己头皮都麻了。
甚至，她没有给自己时间思考。
她没有给自己时间思考，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信。
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给爸爸洗刷冤屈的机会。
相比之下，设计让楚萧进监狱，还不如找到证据，让爸爸出来。
她完全忘了，池瑰梦很可能就是在骗她。
她也忘了，就算有证据，她也不敢拿出来。
因为……
奶奶还在他们手上。
————
“我要的东西呢？”姜璐茜到了他们制定的酒店，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东西，“你可以说你的条件！”
池瑰梦半趴在男生身上，平日里打扮清纯的她，现在看起来成熟无比。
男生便是之前，挨打的那个。
也是之前，打了姜璐茜的那个。
不过姜璐茜没在怕的，她无所谓这人是谁。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爸爸的清白。
她忘了自己势单力薄，也忘了楚家权势滔天。
“亲爱的，你告诉她，是什么东西。”池瑰梦亲了一下，她身边的男生。
男生嘴里叼着烟：“本来事情我不想做那么绝，但是楚萧他下手也太狠了。就为了你，他愣是让兄弟搞我，还特么让我没朋友！我以后怎么混？”
姜璐茜挑起下巴：“少废话，说你有什么证据，直说。”
“我叔叔交管局的，告诉路上有监控！”男生舔了舔嘴唇，“原本楚家人把这些监控都清了，但是很不幸，我搞到了备份。”
姜璐茜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抬起下巴，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条件，你肯给我，直接说。”
“林越，你瞅瞅她，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就好像我们随便提什么条件，她都能满足似的。”
叫林越的男生脸上的伤还有些许痕迹，他龇着牙，再次舔了舔嘴唇。
“我想要，楚臻山身上放着的那把军刀。”
军刀？
姜璐茜想过他会要钱，但是自己打消了念头，毕竟这公子哥不缺钱。
所以她想过她想过明他会让她做点什么侮辱她或者楚萧的事，结果竟然不是。
他要楚臻山的军刀做什么？
那刀，有什么特别？
限量？很值钱？
姜璐茜都觉得不太可能是这些原因。
那，是为什么？
“我跟他不熟，我……”
“别装了，姐姐，别人不信，我和梦梦还不知道？那天来找你的，就是楚臻山！你跟他，关系绝对不一般！”林越的眼神很不羁，和楚萧那帮人一丘之貉。
姜璐茜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也没有多问。
“那军刀，一直在楚臻山身上？”
“是，据说随身携带，能不能拿来给我，就看你本事了。”
“我怎么知道，你可不可信？”姜璐茜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林越打了个响指，池瑰梦立刻拿出手机来，给姜璐茜播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内容，让姜璐茜瞠目结舌。
虽然，她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但是看到画面上，在高速路逆行疾驰的跑车，与对面的大货车相撞的视频，还是被吓到。
是一种对生死的恐惧。
不会有人不怕。
姜璐茜看得浑身发抖。
最终，她颤抖着手指着手机：“军刀交换？”
现在的视频都是高清，很容易就看出跑车里的人，是楚萧，不是姜武。
跑车改装过，安全系数高。
所以楚萧无事，只是轻伤。
对面货车的人……
姜璐茜闭了闭眼，感觉已经站不稳。
“对！”
“一言为定。”
姜璐茜说罢转身跑出酒店。
回楚家的路上，她心里慌得要死，又复杂又空白。
这种难以形容的状态，让她的心不断坠到胃里，然后再坠一次，再坠……
循环往复，似乎走不出这死结。
不就是楚臻山身上的匕首？
爸……
你快自由了，很快我们和奶奶，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像以前一样，像奶奶生病之前一样，像你出事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