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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苏颂朝花仙子作了个揖,说道:“流求来的金发姑娘请了,老朽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苏颂,老朽羞愧,至今年,已虚长了72岁。老朽一生也算好学,经史九流、百家之说,都有涉及。尤在算法、地志、山经、水利上,用心不已,老朽观姑娘对工程控制甚有心得,对工程结算也很有方法。姑娘能否别‘粗线条’的将苏轼的西湖工程的问题一言蔽之,能否细分一下,特别是对于人工的估算,让我等也学习学习极西之国的工程管理……”
花仙子看是一个老年高官出列,自称自已是苏颂。花仙子听王木木介绍过,记得这也是王木木景仰尊重的宋朝大才之一,所以,不敢以谈论苏轼的口气神情来面对苏颂,此苏非那苏,赶紧横移一步并曲身回礼:“苏大人客气了,苏大人是我等晚辈的楷模,苏大人的‘天文钟’和‘水运仪象台’开启了一代钟表擒纵器的先河;苏大人是‘中国古代和中世纪最伟大的博物学家和科学家之一’(李约瑟之言)。苏大人既然不耻下问,小女子自当和盘托出,算是抛砖引玉、为引一笑了……”
苏颂谦虚地说道:“姑娘说笑了,我那些东西,小儿科了,远比不得流求的诸般高精尖,起步的玩艺,羞愧羞愧。”
花仙子:“嗯,苏大人是要小女子核算一下杭州的西湖工程?那,我们还是继续以明朝临安知府杨孟瑛的治西湖来对照,实观些看看,有些人究竟是黑心,还是糊涂。
许多人在提及苏轼整治西湖时,常常欣佩其的手笔大,为杭州人民搞了个很大的工程,这工程大到已经需要朝廷批准,并要中央财政支持,苏轼为此还特事特办的从中央那里因为整治西湖的需要弄来了三百张度牒,另外,他还先后募用了共二十多万民工。
各位大人,请想一想,这先后共20多万,应是人次。理论上可以理解为20人干了一万多天,或是一万人干了20多天。这20多万人次,人工不可谓不大,但是对于偌大的西湖来说,这点劳务,实在太少。前面,我们接驳的那个明朝的临安知府杨孟瑛,在人工上,他‘为佣一百五十二日,为夫六百七十万’。这明朝的杨孟瑛他曾有‘复唐之旧体’之说,而苏轼的工程量,因他是想恢复他十几年前在杭州当通判时的规模,所以,苏轼的工程量应比杨孟瑛的工程量小很多。我们这里要进行推算,不确定的因素不能太多,所以,姑且认可苏轼的工程量和杨孟瑛的工程量相当。
那么,我们来看看,在工程量相当的前提下,明杨孟瑛当时动用了多少人力?‘为夫六百七十万’,是苏轼的‘二十万多’的33倍!
明杨孟瑛的‘为夫六百七十万’这里也假设为人次计,因为杨孟瑛的项目是‘为佣一百五十二日’,所以,他的工程,可理解为日下湖的作业人员在44078多人。同量类比,如果苏轼的疏浚也是这个日下湖44078人的规模的话,那,用20万一除,则苏轼的疏浚工程也就一共花了四天半多一些,圆整为五天吧,呵呵,这不就是一场闹剧吗?一个落入史载的大工程,也就热闹了一个小小的小长假,可笑不?所以啊,很明显的,这个西湖疏浚,就是将疏浚作为一个题材,在此大旗下的为所欲为,在此项目的掩护下,做本来想做却又无从开口的事情?
这里,有个人工人次和总量的假设问题。有人可能要说,你那个宋朝的20万人次和明朝的670万人次,干吗不能是总人数,即每次下湖就是20万人或670万人?
我说,第一,这不可能。以现在的西湖面积为9.3平方公里,即9300000平方米来计,以目前的湮塞为湖面积的60%~90%的中值75%来估算,那么,这20万人或670万人下水,则每人均摊活动面积为46.5平方米或1.39平方米。这个数量级别,这种人员密集程度,还要带上小船和大桶,这些人还能正常工作吗?
再说了,其实在认同工作时间相同的前提下,两个对比项,都以人次计或都以总量计,在比例上,其结果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很简单,四则运算,等量交换,这里就不重复论证了。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这苏大人的20万工能干什么事。现在,我们已知,苏堤长2788米,宽15.84米,两边坡度以45度计,湖深以平均湖深2.28米计(其实近堤处湖水浅,湖中央才最深),则苏堤的土方量为115182立方。如以明朝人的日劳务规模44078人计,苏轼的工程,最多只需人均移泥5立方多!呵呵,半天的事!哦,这里再补充一下,各位大人,这极西之明朝的民工,跟我们这里宋朝的民工没什么两样,平均身高体量,平均工作能力,是可以划等号的。
所以,如此推算,前述的那个小长假,5天的工作量,已经是有5倍的水分了!
其实,这个年代的民工移泥的效率,是很高的。
小女子在明朝的临安西湖看到的与小女子在宋朝的杭州西湖看到的,基本一样。湖中的作业人员,他们把湖泥从湖底起出,或者将人家农户的湖田扒掉,这样,工作量就更小。他们把产生的淤泥放在一些小船和大木盆中,如此就能很轻松地完成湖泥在水中的平行移动。当船中的湖泥到达目的地后,只要将船侧翻即可,如此,99.99%以上的湖泥就能这样轻松地被计工分了。这个工作强度大大小于陆上的土方活,也大大小于要上岸和驳运的甩濠活,只不过在本地湖水中的一些水中作业,捣捣湖水而已。
其实,真正要认真疏浚排泥甩壕,像后世,起淤泥,作绿肥,撒农田,那么,其过程应该是这样的:湖中起泥→湖中运泥→湖泥上岸→湖泥外运→湖泥落地。在这些环节中,其实最辛苦最吃人工的是‘湖泥上岸’和‘湖泥外运’,即使这‘湖泥外运’仅需二里路(这是消化巨量湖泥的最短距离了),那么,经测算,现在疏浚中所用的‘湖中起泥’、‘湖中运泥’、‘湖中落泥’三项合计也不到上岸排泥的总劳务的半成(5%)。
其实,在水中作业,本着‘就近安置’的原则,作业的民工,自然而然地会将湖中起出的淤泥一半堆积在西湖湖岸,一半堆积出了个苏堤。从高空看,南北向的苏堤将西湖分成东西两半,东小西大。这东小西大很合理,甚至是其大小的比例也极合理。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西湖在杭州城之西。也就是,对于西湖言,东面比西面热闹。从高空鸟瞰,东半湖的东湖岸,光滑连续;而西半湖的西湖岸,犬牙交错,且有大大小小的小岛无数,这就证明了东半湖的疏浚较彻底,而西半湖就差远了,尤其是西半湖的西湖岸,那就更差了,那大大小小的无数小岛就是疏浚者手下留情的作品。这个东西两湖对于杭州城的亲疏,从而影响到了疏浚的彻底程度,由作业人员自动地调整出了苏堤的那个偏东的南北向位置!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是最富有创造力的。苏堤的‘合适’,是苏轼之流在工程上的无为而治的结果,也是广大的劳力者泡在湖水中时肌肉酸痛的平衡的结果!
好,现在,我们再从工程款项上思考思考这苏轼的西湖工程的问题。如前所述,苏轼此次西湖工程在账面上得财合为七万一千贯。这里,说明一下,先不计没有确切数字的全城募捐款,也不计苏轼挪用的公款,更不计他‘义卖’的书画款。
细分项目支出,在这项西湖整治工程中,基本上没有材料费、税务费、附加费和前期准备费等,只有人工费。如此,可以算一下,这些钱,以20万人计,人均,劳作一天,即可得395文或更多,是正常情况下的人工标准的十倍、几十倍以上了。在宋,可购米25.98公斤米。这是很不正常的暴利行当了,基本上相当于在抢商店了。
以前数据推算,在此工程中,每人日劳务费大致能在395~790文间。而在宋,按记载,一般的,城镇居民每户月收入约为20贯左右,即日收入为666文左右,以城镇居民一户平均为10人计,人日均为66.6文。所以,数据链相吻,上述概算应能成立。也就是说,按市场价格,苏大人用中央拨款已大大的够工程开销了,哪需募捐?哪需调用公款?
但是,各位大人都知道,所有的下湖作业的人,在这个年代都是下贱的活计,当然不能以普通城镇居民的收入来核计,其时,按《宋人生活水平及币值考察》言,下层百姓每人日花费约是三十文,这年代一二文钱便可买到够四五个人吃的小吃,这样的工程,在明朝,人均收入连4文都不到。这样算来,这个日支出395文真是‘吃老公’、‘坑老公’了。那么‘老公’的肉是被谁给吃了?或说,主要是被谁给吃了?这个我们真不想说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工程款是采取‘以工代赈’的财务方法。这还是学着范仲淹在皇佑二年(1050年)吴中大饥荒时的做法,如果,下湖的人工全是如一些记载报导劳务费全是‘以工代赈’的话,这前述的苏大人的79000贯就是重复入账了!这里面,就太龌龊了!与苏大人的光辉形象无论如何是匹配不起来的!本来,我们的极西之国有句话,叫,Toshiba,Toshiba,偷去吧,偷去吧,大家的就偷去吧!人家会贪是人家有能耐,人家敢偷是人家敢赌博,人家能贪是人家有靠山,拼爹,你行吗?这,非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只是,有时,早晨,一觉醒来,摸摸自已的额头,血还是热的,一点点小气节,就有了点小小的坚持,不说不快!
各位大人,关于这次西湖整治中所用的‘以工代赈’的财务概念,小女子也去调研了一番。记得,不少宣传口径,都异口同声地说:‘……杭州西湖苏堤是北宋元祐五年……苏轼……采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募民开湖……’;
‘苏轼……提出以工代赈,动员大家参与疏浚西湖工程……’;
‘大规模疏浚西湖的工程开工。苏轼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动员二十万民夫下湖淘浚……’等等等等,虽其中有些说法有出入,但有‘以工代赈’却是一致的。这里,有说是以今日的‘工’来代未来的‘赈’的,有说是筹款不足以‘以工代赈’来打补丁的。凡此种种,各位大人,小女子很头疼,想想,真是一笔糊涂账。你想,凡动水利者,皆农工良好,政府有余资的非灾荒年代,而无灾无荒时,哪能出来个‘赈’的概念?但如果现在的杭州是风调雨顺的光景,那苏轼干吗要向朝廷伸手要钱,并一再声称,杭州遭灾,需要钱粮和度牒?要什么‘既至杭,大旱,饥疫并作。轼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
至于有说,这‘以工代赈’是以今日的疏浚之工,给以筹款得来之的钱粮度牒算作‘赈‘,这更不可理解!我们认为,从事理的合理性看,并非如此,苏轼在这西湖项目中,本来就资金缺乏,哪能轻易出手自已从朝廷筹来的款项呐?对于工程中的工程款,他已‘按揭’了,他是用‘以工代赈’来‘按揭’的,是用明日的徭役用于今日的工程。
其实,对比于明朝杨孟瑛的疏浚西湖的“为直银二万三千六百零七两”,苏轼这次的十万一千两实在是太贪墨了。你算一下,明朝人,在杨孟瑛的主持下,“为夫六百七十万”,“直银二万三千六百零七两”,相当于每人次的人工为3.5文。而宋人七万七千贯,20万人,相当于每人次的人工为385文。宋明两朝的劳务人工费其实是基本相当的,我这是比较过的。可能吗?苏大人的工钱比扬大人的高出100多倍,还要拖个能欠薪的‘以工代赈’的油瓶,这不是在骗朝廷吗?骗百姓吗?骗历史吗?骗你我吗?
现在,现实的情况是苏大人还嫌手头资金缺少,所以,整个疏浚工程就偷懒堆出了个‘苏堤’。这‘苏堤’本非工程中计划的标的,《乞开杭州西湖状》中就没有。所以,当然的也不会有为这意外物配套的其它的设计和制作了,比如,苏堤六桥!堤都没在计划内,桥又从何说起?皮之不存,毛焉能附?
说起苏堤六桥,其实这也是看清这次西湖疏浚的真面目的一个角度。这次西湖疏浚,至此,工程支出,全是劳务费、人工费。一般,一个普通的建筑项目、一项寻常的装修改造工程、甚至于一般的设备制造和铁木劳作,其概算可以这样粗估,就是‘工料对半’。即,造一幢房子,10万是材料费的话,人工费也约10万,当然,这里计的是车间成本,不计土地费和各种契税。随着不同项目的材料的贱贵,人工的难易,这‘对半’还可打个50%上下浮动。所以,一概的预算的人工与材料,都在25%比75%到75%比25%之间,特殊情况例外。眼下的西湖疏浚就是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它的支出,几乎是纯劳务了。
在眼下这西湖疏浚中,湖泥在西湖中挪来移去的,不发生材料费,只发生劳务费。但是,如果要建六桥,则有材料费发生了。而且,那些石块石板的采集、运送、搭建、雕琢,在这个年代,均需专业人士,非一般民工能胜任。这却是现在的苏大人心力、财力不想承受和无法承受的。这,就是眼下我们只能看到七条实心的土墩,不能看到六桥的原因了。其实,既然是整治西湖,就该立足于西湖考虑问题,那么立足于西湖,无论是涉湖的游湖、种植、打渔,这堆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至于那便利交通的说法,是一种诡辩。便利交通是便利西湖之外的人的通行。这跟西湖的关系大吗?跟西湖关系大的是涉湖的游湖、种植、打渔!所以,苏堤,说到底,就是一个半拉子工程的中间体,就是湖中的烂尾楼。至于苏堤六桥,是实心苏堤实施了改造项目后的结果,是用实心苏堤作为一个湿面团,谁沾了,就继续贡献吧。
也许有人会说,你金发姑娘在以明朝杨孟瑛的西湖疏浚工程作比照时,为什么要以杨孟瑛为准,来比照出苏轼的荒诞?为什么不以苏轼的为准,比照出杨孟瑛的低效?这里,小女子一方面是考虑到了杨孟瑛其时的吏治和其工程的流程,其两项大数据,应能采信。比如,史载,明朝的杨孟瑛‘为直银二万三千六百零七两’,‘清田3481亩’。试想,如此大的工程,工程款预决算和工程竣工量能精确到个位数,在他们这个年代,这个财务是很不错的了。这里边,不仅仅是水平问题,更多的是态度问题。要知道,在明朝那个时候,贪污是要剥皮抽筋的,哪像宋朝宽松,最多去岭南晒晒太阳罢了。对于苏轼的干活,你们看看,他的这个工程,一笔糊涂账!他的水平也真高,只糊涂进,不糊涂出,他能把‘款万缗,粮万石,度牒300道’花光,还要挪公款、搞募捐、卖书画,他的算术和演技,都绝对是空前的!可惜,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能瞒得了十个世纪?这真是:钱财并非身外物,你贪钱财失自我,也许一时能得逞,哪能千年也逃过……”
(作者注:上一章有一点没讲清,苏轼第一次去杭州时,其时杭州可称仁和,苏轼第二次去杭州时可叫杭州了,更正一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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