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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紫檀宫内,陈皇后正坐在檀香木椅上,喝着孔嬷嬷泡的薄荷花茶。
如今的孔嬷嬷已有五十来岁,当初陈皇后刚进宫时,孔嬷嬷便跟着她,这几十年来,孔嬷嬷忠心耿耿,甚得皇后的信任。
“皇后娘娘,五殿下来了。”
陈皇后抬眸望去,燕莫离正向这边走来。
燕莫离走到她面前,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一旁的宫女,包括孔嬷嬷也向他行礼,“见过殿下!”
陈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怎么今日这么早来给母后请安?”
燕莫离回道:“儿臣除了给母后请安外,还有点事想找大皇兄。”
说完,向四周张望着,却并没看到燕轩的人影。
皇后看向孔嬷嬷,“孔嬷嬷,轩儿去哪了?”
“回娘娘,今儿一早,公主便拉着大殿下出去了,说是去看什么戏来着。”
“这孩子,那案子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到处去玩。”
陈皇后只好道:“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儿臣听说普华寺有座文曲星君的神像特别的灵验,所以想邀大皇兄一起去拜拜,好让神灵保佑他早日登上太子之位。”
陈皇后见他也没把心思放在案件上,本想斥责他几句,可又念他这么关心燕轩,便把到口中的话语忍了回去。
只是听到普华寺这三个字,皇后总觉得很熟悉,突然,她灵光一闪,笑道:“可惜轩儿不在,不如这样,母后与你一同前去,可好?母后也想看看这星君神像长什么样。”
陈皇后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对普华寺这三个字感到有印象,原来是卷宗上,有几个学子的供词提到过,所才她心中有些好奇,便想去瞧瞧。
燕莫离本想与燕轩一同前往,然后从旁提示他关于案子的事,却不曾想,陈皇后倒有兴致。
“既然母后想去,儿臣自当遵命。”
陈皇后怕盛装出行太引人注目,所以便打扮成平常人家的夫人模样,带着孔嬷嬷和贴身侍女圆珠,与燕莫离一同出了宫。
当他们几人来到普华寺时,寺内一如往日,并无什么不同,这也不奇怪,当时刑部的人只是例行公事来这问了僧人几个问题,也随便检查后觉得并无不妥之处,便没有再次过来。
普华寺虽然别的大殿也供了许多的神像,却都不及文曲星君受百姓这般欢迎。
陈皇后双脚踏入最大的一间大殿内,却见文曲星君的神像一脸威严地站立着,右手拿笔,左手拿书卷,整件衣服涂满了金粉,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案台上点满了香火,看来很受百姓欢迎。
一旁的老主持走了过来,他见面前的这位夫人面容姣好,浑身透露出雍雍华贵的气质,便知她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夫人,主持双手合掌,道:“夫人,可是要为家中的公子祈福?”
陈皇后微微一笑,道:“老师父说得没错,小儿马上就要乡试了,我听说这里的文曲星君灵验的很,所以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拜拜星君,希望他能保佑小儿一切顺利。”
主持听了,心中暗道,这位夫人也未免太心急了些,这乡试只是第一步,往下的还有省试,然后才到京都再考。
“夫人,平常来这的香客都是祈祷能中进士,你这似乎过早了。”
一身下人打扮的燕莫离闻言,忙走了过来,“老师父,我家公子自幼聪明好学,想来考个举人不难,不过我家夫人为求安心,特意来这拜拜。”
主持捋捋花白的胡子,笑道:“既是如此,那夫人这边请。”
主持把陈皇后领到另一边的桌子旁。
“夫人,你把公子在哪个学府念书,还有希望文曲星君保佑公子考上什么,都一一写下来,我们会把你的夙愿日夜念给文曲星君听,如果他听到了,自会保佑贵公子高中。”
陈皇后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看看这普华寺有什么蹊跷之处,所以陈皇后只随意写了个名字和学府。
陈皇后又道:“老师父,不知我们要出多少香火钱好?”
主持道:“这要看夫人自己的心意,只要心诚,或多或少,都无所谓。”
孔嬷嬷正想掏银子,燕莫离却道:“孔嬷嬷,我来吧。”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交给主持。
主持枯树枝般的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瞥了一眼袋子里,却没想到里面装的竟是金子。
主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刚刚看了陈皇后写的那个学府,不要说有名气,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他认为,这夫人一定是从哪个偏僻的乡下来的,却没想到一出手就这般阔绰,看来,这夫人家中定是做生意的有钱人。
主持把陈皇后写好的纸重新折好,放入自己的身上。
“夫人放心,我们会日夜提醒文曲星君,让他保佑贵公子高中举人。”
“那便有劳老师父了。”
“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失陪了,夫人请自便。”
陈皇后点了点头。
待主持走后,陈皇后这才小声问道:“莫离,刚才你怎么拿这么多的金子给主持?”
陈皇后记得很清楚,那袋金子是她去年过春节前,亲手赏赐给梅妃的。
燕莫离满脸笑意,“母后,儿臣是想着,香火钱越多,越显得我们有诚意,那文曲星君就更会保佑大皇兄。”
“你这傻孩子,那也不用全部捐赠出去啊!这袋金子也够你和梅妃用一段时日。再说了,难道文曲星君也是个贪财的神仙?”
燕莫离知道陈皇后是真心关心他,所以他才听从了母妃的话,帮大皇兄破案,今日来普华寺,主要是为了印证两件事而已。
“母后,文曲星君贪不贪财,儿臣确是不知,可刚刚那个老师父的的确确是个贪财的人。”
“哦,此话怎讲?”
燕莫离正想说话,却见一直守在外面的圆珠,急匆匆走了进来,她走到陈皇后身边,“夫人,二殿下带着好几个人正向这边赶呢!”
陈皇后微微一惊,若是被燕凌看到自己出现在这,只怕会传到陛下的耳中,到时肯定影响到燕轩,因为陛下说了不许任何人出手帮忙破案的。
孔嬷嬷看向解签的那一边,忙道:“夫人,若走前门肯定会撞上二殿下,不如走那边的后门。”
陈皇后点了点头,她叫来一直围着文曲星君打转的燕莫离后,便从后门走了出来。
后院里,是众僧人的寑房,平时很少人去那。
而燕莫离他们来到后院,远远的便看到燕凌的贴身护卫厉言,他正带着好几个人把这寺庙的僧人统统赶了出来,全给带到了大殿里,这也包括那位主持。
燕莫离道:“母后,你先回宫去,儿臣还有点事要办。”
陈皇后见天色已晚,只好说道:“那你注意安全,记得早些回宫,莫要让你母妃担心。”
燕莫离说道:“儿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