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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厅里静的可怕,连站着的鲁镖头以及杨捕快都不敢再动分毫。
可在此时,一吊儿郎当的少年自门外走进。
“喂,山庄当家的在哪里,快给我整点吃的,怎的宴会散的那么快,小爷我还饿着肚子”
他入门的第一眼便看见了老妇人倒在了地上。
“李老太!”
吴巽皱眉,今夜不知为何,总是差错连连。他能操使舍利子瞬杀老妇人是因为厅中的他的煞恶膏燃香已久,而他的舍利子可以对吸入燃香过多的中毒之人进行控制,可这少年刚刚进来,燃香几乎没有吸入,无法瞬杀。
领衔扭头,看见了环绕着腐败的血气的漂浮在空中的华服中年人。
“就是你这憨憨整的好事?”
领衔不羁的声音在静的可怕的大厅里不断回响。
领老大爷欲喊不敢,低声哑气,“衔子,快走”
吴巽眼睛血红,沉声道:“多嘴!”
一丝红光闪过。
领老大爷翻落下椅。
待他回过目光,想要审视那看起来十分纨绔的领衔之时,他的眼前却模糊的只有一片灰影。
接下来就是结结实实的疼痛。
那是在场所有人无法理解的速度,领衔的一记鞭腿瞬刹间狠狠的踢在了吴巽的脸上。
血色包裹的身影被领衔的这一腿猛烈击退,砸破了墙,扬起一片尘埃。
领衔轻轻落地,左脚前跨,双手摆开。内力自他的黄庭缓缓注入四肢百骸。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无情与狠辣,就如一只正准备捕猎的野狼。
“要是我爷爷真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憨憨的祖宗十八代的坟小爷我都必定给全都你掘了!”
两条血柱自散去的尘埃里游出,中心托着的吴巽看起来没有丝毫伤痕。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死了,就好办了。”
吴巽左手一扬,几张黄纸于袖中飞出,右手手指如笔,蘸血为墨,飞速书写。
眼前忽然有一抹熟悉的灰影。
手指快闪,血符已成。
“缚鬼符!”
顷刻之间,那黄纸上的血色痕迹极速流动,组成蛛网一般,吴巽内力一涌注入,黄纸碎裂,血色蛛网若跗骨之蛆般向领衔的右腿环环缠绕。
血柱有若手臂一般,飞速抓向领衔的脖子。
领衔被符箓之力包裹的右腿忽然感到一抹清凉,像是有人用毛笔在他腿上画了一笔似的。
血符散去。
吴巽眼神锐利如刀。
领衔如虎低吼,似乎无比熟练地偏头躲过巨大但笨拙的血柱,丹田里的内力狂涌下盘。
“飞隼式!”
下盘的内力将领衔通体托起,他变的似乎轻之又轻。
他的左足猛地踏于半空中的一粒细小的尘埃,却像是踏于稳厚的大地!
此乃领衔家传绝学百兽舞的绝技之一,这招绝技偏偏能让他在近乎毫无外力的空中借力行动。
领衔立即扭转身形,给那吴巽又是一记狠辣的带着裂风声的鞭腿。
但那吴巽更是迅速,于血柱中染血于右手,随即在黄纸上指疾如飞,瞬间,另一道符箓已刻画完毕。
“血爆符!”
黄纸扭曲卷缩,血光自纸团的缝隙里丝丝溢出,夹着一股猛烈的波动!
惨白细长的食指点着那纸团儿向上移动,欲挡住那抹裂风的灰影。
当然是挡不住的。但就是需要这黄纸挡不住。
鞭腿狠狠的甩在符箓之上,符箓当即炸裂,巨大的冲击力同时炸退了吴巽与领衔,但吴巽的两道血柱早已提前保护,而领衔则被血色炸飞,在空中翻滚了三四圈后匆忙落地,左膝盖在花岗的地面磨出了一条痕迹。他此时半跪于地面,布衣破裂,脸上带血,稍显狼狈。
他不言不语,抬起的眼睛里只有冰冷。
吴巽一挥袖子,又是几张黄纸浮于空中,就等刻画。若是平常,手里定有无数那画好的符箓可以任他挥霍,可这次他刚刚出山归来,什么几乎都只是准备了一半,计划里的缺陷实着不少,让之前向来行事滴水不漏的他很是难受。
“尔等为何还不吞服蛊虫?”
吴巽目不转睛盯着领衔,略带急躁的声音在厅里回响。
由于计划准备太过仓促,那蛊虫并未发育完全,很是脆弱,必须服用之人毫不抵抗才能生蛊,因此他不能动手逼迫。
其实他也可以杀光众人贴上引尸符进行控制,可若用符箓控制的尸体,只剩下最本能的厮杀的能力,并且必须他分心操纵。厅里的一干大佬多是各地富贾无甚武功,仅仅炼为尸傀几乎没有作用,只有蛊虫控制他们使得智力仍在,才能控制他们旗下的财产。
“你还敢分心?”
领衔闷喝,蹬地跃起右手凌厉破空打向吴巽,姿态折曲,若苍鹰握爪。
吴巽右手狂书,一张黄纸沾满了血色,正欲朝着飞来的领衔打出,忽的背后金光大盛。
“入禅!”
不知何时鲁镖头已至他的背后,那高亢的佛音让血冷的他如火灼身,而那举起的四放金光的大刀更是要命!
背腹受敌,两面夹击!
吴巽很想摁住舍利子击杀鲁镖头,可是这根本来不及。
鹰爪已至,大刀欲临。
但无边的血色在一瞬间自吴巽的灵台爆开,两条血柱突然涨裂八方喷涌,肮脏漆黑的污血染了整个大厅!
“至污血!”
领衔与鲁镖头刹那间便被黑血淹没。
吴巽咬牙,右手使力握爪。
肮脏的血河里徒然生出两只血手,死死裹住了二人。
吴巽浑身是血,大口喘气,这招绝技会消耗他大量气血,他现在是真的虚弱。
一只血团里,一只手突然伸出!
另一只血团里佛音滚滚,血团膨胀,就欲炸裂!
吴巽大惊!
这招至污血可是他的内功死寂三尸血的至强绝技,可以说是无往不利,虽说他此时功力不及他全状态之时的百之一二,但明明在这偏远之地只要略施手段就可唯我独尊,可为何今夜变故频出!
心乱了,手也乱了。
右手食指稍抖,一张黄纸作废。
吴巽紧皱眉头,左手暗中搓了搓那舍利子。
裹住鲁镖头的血团彻底炸裂!如有一名佛陀行戒斩了血海!
舍利子血色颤动,鲁镖头安然无恙。
吴巽的额头终于流下了一滴冷汗。
不再刻画黄纸,左手一扬,两道腐臭的血柱与七八张蕴着血色气息的黄纸飞向刚刚挣脱完全来不及躲避的二人。
右手飞速摆动,最后以食指中指贴合朝门外的无尽黑暗用力一点,嘴里急速念念有词。
“生死两相隔,一线接黄泉游魂复生归,急急如律令!”
言毕,吴巽指着门外黑暗,再操动两指朝自己用力一勾,像是勾来了人的魂魄。
一只僵硬的脚踩在了血污的大厅里,他的身后拖着一把细长瘫软的带着秽土的软剑。
一张画了血符的黄纸贴在了来人干枯的脸上,遮住了所有的表情,喉咙里撕出了嘶哑而又低沉的叫喊。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