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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蜻蜓把草毯子递过来,蜘蛛团乖乖抬爪接过,上拍拍下抖抖,又呛了自己一嘴灰尘,边红着眼睛咳嗽,边闪着大眼好奇地看着他,里面明晃晃写着:这是啥?
“以后这就是你的窝了。”大蜻蜓拍了拍手上的灰,示意步晓漫随意找个角落做窝。她满脸的不敢相信,老妖怪还真当她是小猫小狗了?
此刻她心里十分不情愿,又不敢明着反抗,心里一动转了转歪脑筋,睁大眼珠子关心地问:“那你睡哪里?”大蜻蜓指指洞~穴最里面,就走了进去,还留下一句命令:“身为宠物,必须称我主人。”
步晓漫咬着牙,催眠自己无视主宠论:不跟他计较,不要跟他计较,没听到没听到耶耶。她紧紧跟着大蜻蜓走进去。
在跟着转过一个拐角后,视线就豁然开朗,眼前是宽敞的洞~穴型居室。
居室中央有圆桌圆凳,皆用石头打磨而成。两边墙上,左边吊着一捧晒干的花束,上面还有一只草蜻蜓,扎得活灵活现的。右边墙面绑着一副完整的鱼骨,还把草绳作为配饰。简直处处都有精心布置的痕迹,充满了生活感。
而居室最深处那张的石床,看得步晓漫两眼发光。
她心思转了几转,看着高深莫测的大蜻蜓,装作乖巧开口:“前辈。”大蜻蜓瞥眼过来,步晓漫笑嘻嘻地献媚:“嘿嘿,前辈,前辈真是威武雄壮,英俊潇洒。”
她的思维高速运转:一来这么一只老妖怪,姐姐我是打不过的。
二来穷吊丝就算比他多四条腿,别人高富帅还有大召唤术,大批蜻蜓小弟随时待命。
三是身在屋檐下,要想不缺胳膊断腿,就不得不低头。
因为她在短时间内情绪复杂,转换之时面色随之丰富多变,时而愤怒,时而扭曲,时而悲壮,让一直看在眼里的某蜻蜓,只觉得新鲜有趣。
步晓漫继续讨好:“小女子步晓漫,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一直盯着她看,半声也不出的大蜻蜓:……
冷场了?步晓漫僵硬了,冷汗一点点的渗出,在她心酸的认为对方不屑回答的时候。
“淳于筠。”大蜻蜓惜字如金地开口了。
步晓漫立刻雨过天晴,唱诗般夸张赞叹:“啊~,多么有才气的名字,能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就跟前辈得风骨一般,那么的不同凡响。”
她拍着马屁,悄悄摸了一把辛酸泪:太不容易了。
看着她一脸的违心却说着讨好的话,莫名觉得很受用的大蜻蜓笑了笑:“客气,你的名字跟你一样蠢。”
仙人乖乖,果然欠扁。谁都别拦着我,我我……我忍。
步晓漫扭曲了一脸血,催眠着:一切为了抱大~腿,抱紧大~腿好过活。
但要抛弃人格,去做其他人的宠物,这下限太低,姐还是承受不来嘤嘤嘤。她毛着胆子直视大蜻蜓,表示我有意见:“我要人权,我要睡床。”
大蜻蜓顺手糊她一脸,毫不留情回绝:“你那只眼睛看自己是人样?宠物没有上床的权利。”
步晓漫完全僵硬了,默默捂脸一把辛酸泪:卧~槽~我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灵魂,就沦为猫狗之辈了?
大蜻蜓的前肢伸过来,敲了敲她的头。步晓漫抬头:???
大蜻蜓面无表情:“叫声主人听一下。”主人泥煤啊!步晓漫怒摔大蜻蜓前肢:“你家宠物会说话吗?”
她的头又被抚摸了下,淳于筠肯定回到:“当然会,就算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他耸了耸肩膀:“不叫自己出去结张网做窝。”表示草席还来,洞~穴也不准住。
“哼,去就去。”步晓漫迟疑了下,爪子里的草毯抓得越久,就越觉得莫名有点舍不得,好像上面的每一个褶子,还一处痕迹都是那么的熟悉,正呆愣愣地不舍得放手。
恰巧憋见大蜻蜓鄙视的眼神,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刚出口就反悔,她有点撑不住,于是怒摔草席,表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朝着洞口奔去。
没关系,一张草席而已,总会偷到的。〒▽〒
蛮荒的夜晚是没有灯光的,步晓漫已经独自度过很多个漆黑的夜晚,她活泼地蹦跶着:姐姐我不怕黑,凭着一张草席就想我出卖人格,没门。
蜘蛛团子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光明,迈入了黑暗。
就在她抱着不为五斗米折腰,慷慨就义地没入一片黑暗中时,她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住了,浑身不得劲,体表的绒毛都根根立起,她转头向四周看去,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冷战,发现周围又什么都没有。
望了一会也没个名堂,她以为只是疑神疑鬼而已,定了定情绪把心脏放回原位,在洞~穴附近找了一棵植物,打算就在上面结网。
蜘蛛是最优秀的纺织工。步晓漫向空中吐出一根长长的银色丝线,让它随风飘荡起来,就像一个不稳定的桥梁,然后又放出一根银丝搭载桥梁上,并在中间加上了支架,形成蜘蛛网最初的3根不规则半径。接下来,只看见她在空中翻转几个来回,就在植物之间织造了一个雏形。
就在她一个灵巧的倒挂金钩,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工作时,却看到了四面八方闪烁着鬼魅般七色各异的大灯!
喝!仙人乖乖!她一个冷战没呼吸顺畅,蛛丝一断,呈着大字型倒栽葱一样摔了下来。
啪唧!
这还没有完,等她灰头土脸爬起来,僵硬了身体,艰难借着一点暗淡的星光,努力眨巴了八只眼睛,毛骨悚然地辨别出了成千上百个模糊的身影!
步晓漫全身的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一头的麻麻汗。
卧~槽!里面那个就是一只超级大蜻蜓,外面泥煤就是蛮荒最大的蜻蜓窝啊!
接着脑补出等她在网上睡着后,被众蜻蜓分食啃得渣都不剩的悲惨结局。左右权衡之下,决定以大局为重,于是她火烧屁~股地奔回温暖光明洞~穴。
黑暗中正稀奇地潜伏,像观看马戏一样的众蜻蜓:…………
随后一片夜色中最前面的两只虫子相互抱怨起来。
其中不时夹杂着糊脸的声音。
啪!看你,吓到王的宠物了吧!
痛!干嘛就打我!怎么就是我了,你也看了啊!
啪啪!打你就打你!就你眼睛大的像铜铃,还TM一闪一闪像颗星星!
混蛋轻一点,我警告你不准再动手了,再动手我就反抗了,而且我不这么看,怎么看得清楚。
啪啪啪!那么多的小眼睛都瞎了麽!
呜呜呜不要了,还打还打,虫虫也有尊严的。劳资跟你拼了!
啪啪啪啪啪!
周围也用上单眼的其他众蜻蜓,悄悄捂住脸遁走。
站在床边,正准备就寝的淳于筠听见身后一阵啪嗒啪嗒,然后就看见一只受了惊吓的透明团子,立着一身的绒毛,八只眼睛都泪汪汪的,手足无措地跑了进来。
“怎么又回来了。“他诧异的问。
呜~。不愿意再回到众蜻蜓的口牙之下,她只能如此了。
“主人~!”某人很咬牙切齿,很不甘愿,出卖了人格,贡献了节操。
大蜻蜓眨了两下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后他看着羞愤的某人,笑笑朝着她挥了挥前肢,某团子乖乖凑近,又贡献上蛛头任其抚摸。
一阵平静,绒毛被顺下去了。
被顺毛得舒展了身体,步晓漫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居然感觉这只蜻蜓抚摸她的感觉很熟悉,很有安全感,受到的惊吓在他的抚摸下,一点点的平息下来不说,身体还自发贴近挽留他的抚摸。
泥煤这不科学,明明最欺负人的就是这货。
大蜻蜓却在这时拉远距离。
“想跟我一起睡床?“淳于筠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问。
步晓漫点头如蒜,她当然没有想过独占床什么的。
哎哟,不要怪女孩子不矜持,那绝对就是蛮荒唯一的床了,而且她实在是想不出蜻蜓蜘蛛两只虫子,睡在一起有什么好避讳的。
不就一个站着一个趴着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要求的。“他笑了。
“哎哟,上刀山下油锅为了床都好说。”她全身心愉悦地抖抖。
淳于筠的抚摸蛛头行为还在继续,步晓漫感觉到蜻蜓的前肢一颤,然后触感和力度就变了,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一看。
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大蜻蜓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他眸子正带着戏谑,嘴角微勾漾起的笑意,刹那间明亮了整张面孔。步晓漫感觉有点热血上涌,慌乱地转移是视线。
幸亏蜘蛛的脸红是看不出的。她出神的想。
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头,给人一种温柔深情的错觉,她眼神不受控制盯着眼前,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靛青色的袖子贴着肌肤微微滑落,有着优美弧度的手腕就这样露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步晓漫血液持续升高中,身躯隐隐带了一丝殷虹。
男人带着笑意拍了拍她的脸,唤回她的注意力,一个字一个字对她讲:“有了人身,我就让你一起睡。”
她浑身颤颤,身躯上的殷虹扩散开来,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一点一点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