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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枫一直暗想乔冠阳真的是病态了,几年不见怎么神神叨叨的。
谢瑜拿着刀叉在她面前晃悠,“枫阿,你咋了?上个洗手间回来魂儿怎么还没了?”
“什么?”她反应慢一拍。
“你这会儿已经走神好几次了,是有什么事吗?你那脖子,吻痕?我记得刚才没有吧?”
谢瑜喝果汁前她就盯着某处发呆,一杯喝完了她还在连眼睛都不眨的愣神。
南枫“啊”了一声,心虚地捂着脖子解释回答,“我来之前刮痧了,你刚才可能没注意。”
谢瑜半信半疑,刚才只顾着抓南枫怕她跑了,还真没注意别的。
周明礼给谢瑜又倒了半杯果汁,示意她少喝点,有些凉。
他是最了解情况的。
当他看到VIP停车场里停着某人的车时,就知道今天这饭吃的不简单。
乔冠阳的心理是众人皆知的,他不怕别人知道,是生怕人家别人不知道他对她的势在必得。
作为兄弟,他也应该帮帮他。
饭到中旬,南枫再一次出神被谢瑜逮到。
“我说,你不会让人勾魂了吧?”
勾魂?可能吧,那人就是擅长勾人。
南枫余光扫了眼周明礼,他正专心致志帮谢瑜剥虾,果然绝世好男人阿!
她突然想起上次跟谢瑜一起“捉奸”捉到他跟乔冠阳一起,心想是有什么合作吗?
想着便也自然而然问出来了,周明礼坦然说,“谈合作,那天是在谈他入股我公司的事情。”
南枫点点头,本来也就是简单过下话,看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些意外,没什么需要继续刨根问底的。
周明礼把剥好的虾放到谢瑜盘子里,谢瑜跟周明礼对视一笑,让人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只是苦了南枫这条单身汪,眼巴巴地又看着虾愣神了。
恍惚中听到周明礼在说:“你从小就爱吃虾,还不爱自己剥,懒到家了小懒虫。”
谢瑜会剥虾,她喜欢吃虾只是因为她喜欢吃周明礼剥的虾。
她闹起来天昏地暗地,周明礼就好吃好喝哄她。
南枫说谢瑜可谓是人生赢家了,从小吃穿不愁还有个这么爱她的老公。
周明礼宠溺的眼神看着谢瑜。
不知什么时候周明礼说到他朋友吃虾的事了。
他说他有个朋友小时候家里大人工作忙,只把扔给保姆看。
有一天吃完午饭小男孩突然发起高烧,浑身红疹不断,保姆吓坏了,给他爸妈打电话都说在忙,让她把孩子送医院去。
送到医院后确诊,小男孩吃虾过敏。
当时保姆汇报给忙中抽空的太太时,太太一脸冷漠,称不知道。
本来这没什么,保姆为了保险起见,询问女主人小男孩还对什么过敏,以后好避开这些。
女主人冷言道:“我哪儿知道他过敏什么,他命硬,死不了。”
谢瑜听完周明礼讲的故事,当场发飙,“这什么妈啊,怎么这样?这不是她亲儿子吧?”
周明礼安慰着谢瑜,余光扫向南枫,南枫低头不语想着什么。
周明礼知道,她应该能想到他说的谁了。
事实上,周明礼的朋友家境应该不错是条件一,被家人这样对待的是条件二。
满足这两项的,只有他。
南枫餐桌下的手指死死勾在一起。
乔冠阳童年过得不好,导致他几年前过得很不堪。
被送到乡下,险些被亲生母亲告进监狱,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夹缝生存。
像他妈说的,他命硬,不命硬的话怎么能坚持活到现在?
早在童年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吧。
所以他中学时的叛逆,冷漠,偏执,狠厉,都是他保护自己的假象。
曾经他把自己剥的干净,对她袒露,只对她一人感伤,从默默舔舐伤口到强行把她带进自己世界。
他确实做了让步阿。
南枫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偏移。
周明礼暗想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听天由命还是其他,他都对的起乔冠阳的融资了。
原来那天他们谈得并不妥,因为周明礼不想让乔冠阳掺和进那家公司的事情,由于南枫的出现,不得不说对乔冠阳还是有所改变的。
南枫没让谢瑜送,怕谢瑜担心,便说打车了。
送走他们两个后,她自行踱步回家。
晚风习习,吹的南枫如瀑般的青丝些许凌乱。
她突然想起,在临市的时候,她好像剥了个虾给乔冠阳。
开始他不吃,后来那只虾怎么样了,入了谁的口来着?
她想着便发慌。
她摸索出乔冠阳擅自存入她手机里的号码,手指在上面迟疑半天,最后点开信息,给他发了条短信。
短信上方还停留着他上次发来的【睡了?】
南枫:【你海鲜过敏?】
出乎南枫意料,乔冠阳的信息回的很慢,直到她都已经放弃踱步,坐进出租车。
乔冠阳:【嗯。】
很简短的一个字。
南枫把屏幕关掉,看着窗外倒影,双眉微皱。
她到家又收到一条来自他的短信。
乔冠阳:【改天有时间,请我吃大餐。】
南枫没理,把手机放桌上兀自泡澡去了。
她拿毛巾懒懒地揉着头发,手机屏幕亮了。
她腾出手开了锁。
一小时前。
乔冠阳:【这么小气?】
五十分钟前。
乔冠阳:【你这样传出去,谁信你是南家大小姐!】
四十分钟前。
乔冠阳:【放心,我不点海鲜,我惜命。】
半小时前。
乔冠阳:【高中的时候,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二十分钟前。
乔冠阳:【岂止是欠我一个,欠我很多个。别不买账。】
十分钟前。
乔冠阳:【胆肥了,不回短信?等我到你家楼下让方奶奶给我主持公道吧,你等着。】
南枫心慌了,心想乔冠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都六年过去了,二十四五的人了,还跟十几岁的少年一般?
她怕他真是说到做到,来扰了方老太的清净,看时间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了,她忙回过去短信,让他冷静。
好在她没收到类似【在路上】这类的短信,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她最近这几天连轴转,累的做起了梦。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竟然梦到那年下乡到江镇,往事历历在目。
梦里,那个人依旧是对什么事都不屑一顾,也是那个人前坚强,人后默默自己偷偷舔舐伤口。
也许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她第二天清晨醒来,梦的很现实,她清楚的记住每一幕。
从换了联系方式,之前的一些朋友也联系不到了。
她梦到了刘慧慧,这一梦有些想她了。
正想着收到张驰发来的短信,约她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南枫给张驰回过去短信,旁敲侧击打听他跟刘慧慧的事,她记得当初刘慧慧少女心事时喜欢张驰呢。
张驰只是说面谈,她答应了。
乔氏,乔冠阳开完董事会在办公室里摁着眉心,双腿搭在办公桌。
办公桌上文件颇多,在电脑旁有一席之地,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位少女。
是街边抓拍,少女散着长发,坐在街边长椅。眼光明媚,天空蔚蓝,少女望着人海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美感。
那是南枫到了国外第一年,她接了个国内电话,接通后那边一直没有声音,当时课间结束马上上课了,她慌张挂了。
放学后,她走过这条街道,突然想那个电话,会不会是他。
她坐在长椅,心绪飘远。
乔冠阳看着相框中的少女,歪着脑袋打量她的眉,她的眼神,想象那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
想象着她的心挺狠,说走就走。
不对,没说就走了。他都没有知道的权利。
他不知她为何一定要走,隐约觉察跟孙晓静的委托有关。
他不敢,一种心底暗示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如果她知道了那些事,即使他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他在等,他再怎么想告诉她那些事,也要找合适的时机,不是现在。
他在赌,赌她心软,赌她会回来。
那几年,他参加高考顺利上了国内顶级大学。没多久他爸查出患了癌症,膝下只有他一个亲儿子。
他爸声色并茂,希望他能不计较小时候的那些事,进乔氏集团,把集团撑起来。
他开始不愿,后来他爸手眼通天,竟然查到了南枫。
他现在办公桌的照片就是他爸派人拍的。
还记得他爸把照片推到他面前时,他眼睛涩的发疼。
他爸并没威胁,只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他的态度:“我认为,你们不应该就这么错过。我挺喜欢这个女孩子,谈婚论嫁讲究门当户对,所以她才会跟别人联姻吧。”
那是南枫一声不吭走了之后,他看到的第一张她的照片。
之前他使了些手段打听到她国外的号码,拨过去不敢说话,只想着能听听她的声音便好。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有钱有权的好处。
他接受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早出晚归每天熟悉公司,他有天资,短短几年顺利接收乔氏。
乔冠阳拿起手上那叠合同书,目光清冷,嘴角微勾冷笑出声。
程氏最近公司内讧,董事会一些老董事看不惯程以安的做法,从前嫌这嫌那却拿不出真凭实据说出程以安的不是。
现在不同,几个老董事你看我我看你,目光间的算计心照不宣。
程以安忙的焦头烂额,就像突然发生的,让他措手不及。
关系到国外公司,他忙得两边跑,不得空闲。
像是故意有人使绊子,以前不敢发声的董事竟然跟着老董事一起行事,不免让他分身乏术。
而这背后的幕后操纵者正算计着,怎么让他跟他的未婚妻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