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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冠阳率先冲过终点线,跑步惯性让他往前冲了好几米。
在场外的欢呼声中,他站定在南枫面前,双臂撑着双腿,抬头看南枫,喘着粗气说:“我赢了。”
南枫揽住他的胳膊,递给他一瓶水。
他喝了口然后仰头冲洗脸颊,惹得场外女生连连尖叫。
离场的时候乔冠阳突然凑近南枫,小声说:“你欠我一个拥抱一个香吻。”
南枫抬眼瞧他,他坏笑:“你记着点,我会讨回来的。”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给高三放了半天假。
南枫接到她爸的电话,家里有事要回家一趟。
放学的时候乔冠阳甩着书包带,在校门口等她。
“终于舍得出来了,你怎么那么慢。”
南枫装听不到,和谢瑜从他身边经过。
乔冠阳一手拽住南枫书包往后扯,惹得南枫直跺脚:“你干嘛呀,校门口拉拉扯扯的,小心教导主任逮你。”
乔冠阳拽过南枫的书包背在肩上,满不在乎的说:“逮就逮呗,我到希望他能逮我呢,正好借机会公开,看你还怎么随便勾搭人。”
南枫听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的通红:“我勾搭谁了,乔冠阳你是不是有毛病,还有公什么开,公什么开!”
说完校服被人扯了扯,谢瑜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去,你俩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谢瑜话音刚落,乔冠阳走上前来:“谢瑜你先走吧,我送南枫回家。”
谢瑜跟南枫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南枫拽着谢瑜书包不撒手:“谢小瑜,你今天要是丢下我咱俩没完,不是,咱俩就玩完!”
谢瑜拽过书包带:“抱歉了您内,我家司机来接我了,拜拜!”
南枫不死心,朝谢瑜疯狂奔跑的背影喊道:“谢小瑜,咱俩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谢瑜捂着耳朵,头也不回的跑了。
剩下乔冠阳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南枫丢下乔冠阳,赌气往前走。
乔冠阳就跟在身后,漫不经心的说:“公开就公开,你怕什么,早晚的事。”
南枫疾步带着乔冠阳走出学校区域,然后突然站住:“你刚说我勾搭人,你说我勾搭谁了,怎么我在你那就没好了呢,天天都跟红杏出墙似的。”
“那我能怎么办,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有这么大本事呢?”
南枫被堵的哑口无言,捡起最后一丝倔强:“长得好看有错?我天天说你勾搭别人,你乐意吗你开心吗?”
“小枫叶,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一个倒打一耙的好本领呢?你真是这个。”乔冠阳朝南枫竖起大拇指。
南枫气的转身就走,高马尾一甩一甩的。
乔冠阳紧跟在她身后,悻悻地说:“你跟那个程以安,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朋友关系。”
“我看着不像,你以后离他远点,我看着碍眼。”
南枫放慢脚步:“你说你看谁能不碍眼了吧,我俩就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乔冠阳一脸嫌弃:“你刚才说是朋友关系我就觉得有点碍眼,现在你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哼,那就更别来往了,那小子心机太深,你玩不过他。”
南枫觉得她现在就是在对牛弹琴,索性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这时小刘打来电话,说是路上堵的太紧,需要等等。
南枫没让小刘来接,说直接打车回去了。
乔冠阳很上道,待南枫挂掉电话就打了辆车,绅士的开车门请南枫坐进去。
一路上乔冠阳似有若无跟南枫灌输远离程以安的思想,南枫一直看着窗外的倒影不说话。
显然南枫是听不进去的,乔冠阳瞬时觉得程以安真的是个不小的麻烦。
车子停在通往南嘉苑的别墅区就不能再往里开了,南枫跟乔冠阳道别。
乔冠阳突然心生恶趣味,坏笑着说:“都到家门口了,不邀请我进去玩会儿,顺便会会岳父?”
南枫看了眼司机,皱着眉抱怨:“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走吧。”
乔冠阳不再逗她,跟她招了招手走了。
有她的地方就让他心旷神怡,不能自己。
没她的地方,他心里压抑,无处发泄。
南昌国第一次这个时间点在家,他平时都得晚上才能回来。
南昌国和林卉秋坐在一起,正跟一旁倒水的沈妈嘱咐不要做带姜的饭菜。
沈妈应声后看到南枫回来了,忙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
林卉秋热情的打招呼:“小枫回来了,快来坐,我正跟你爸商量一会儿主菜做什么呢,你来一起商量商量。”
南枫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回答道:“商量主菜?”
南昌国笑道:“对,一会儿你程叔叔和以安来咱们家做客,我记得以安不喜欢吃带姜的东西,是吧?”
南枫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像是。”
“那他还有什么忌口的吗?”林卉秋问道。
南枫想了会儿,摇摇头:“应该没了吧。”
两家都有生意往来,也是老故交了。
南昌国突然说:“小枫,你上楼收拾收拾,换件衣服,等下你程叔叔和你陈阿姨都得来。”
南枫点点头就上楼了,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她总觉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南枫更换好衣服,想着要不要画个淡妆。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请进。”
南枫还是决定简单化一下,拿起眉笔后看向来人。
孙晓静一张纯洁的小脸,此时正怒气冲冲的变化着狰狞的表情。
南枫顿时没了好心情:“我还以为敲门的人都是有素质的人,没成想会敲门的人也有这样的表情。”
“南枫,你究竟想夺走我多少东西!”
南枫扔下眉笔,一脸好笑的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夺走你的东西?就你,也配?”
孙晓静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但怎么都掩盖不住她气势上完全被南枫碾压的事实。
她像霜打的茄子,瘫坐在南枫床边的沙发上。
半晌后,南枫不耐烦的提醒她:“这是我房间,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要办。”
孙晓静突然抬头,手里拿着支钢笔,她近乎痴迷的看着那支钢笔,目光贪婪,不一会儿竟对着那支钢笔哭了。
南枫对她这种迷惑行为感到不解,但她没说什么。
孙晓静突然开口:“你知道吗,这支钢笔曾经是我一切前进的动力,是我宁愿掉进深渊都不敢,都不愿触碰的救命索。”
“从小,我妈对我就特别苛刻。她要求我学习上进,要求我考一百分,要求我舞蹈考第一名,什么事情我都得按照她的意愿。”
“不光我,还有我爸。我妈在家里说一不二,我经常被她压迫着,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她把一切责任一切期望都压在我身上,我压力很大。”
孙晓静边说边哭,她紧握着那支钢笔,对眼泪不管不顾。
“我连反抗的机会和力气都没有,我只能按照她想的努力,我小的时候脑子笨成绩不好,我妈要求我,必须每天读书到12点,早晨5点起床就要做卷子,别人周末都是在玩,而我是一个接一个的补习班。”
“我什么都不能自己选,你知道我有多压抑吗?”
南枫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没接,南枫强硬的塞在她手里。
“我很同情你的这些遭遇,但这不能成为你虐待动物的理由。”
孙晓静苦笑一声,挽起手臂上的校服。
南枫大吃一惊,孙晓静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划痕和烟头烫的疤痕。
南枫反应过来,孙晓静竟然自虐!
“我那段时间考试失利,没有考上我妈所期待的学校,我怕极了,你知道我那段时间多难过吗?”
孙晓静指着最接近动脉的一道疤痕:“这道疤,如果再往前一点,再深一点,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挽起另一边的袖子,指着上面一块特别大的烫伤疤痕说:“这道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孙晓静看了眼南枫,笑着说:“我特别喜欢画画,我以后想做设计师,但我妈说画画是不务正业,以后不会有出息的。我背着她偷偷学画画,被她发现了,她把我所有关于美术的东西都烧了,那是我第一次忤逆她,我把画从火堆里捡出来,画已经所剩无几了,还给我留了道疤。”
南枫指了指孙晓静手里的钢笔:“那这呢?”
孙晓静将那支钢笔放在心口,眼神流露出爱惜:“那天我伤了一只猫,然后突然闯出好几只猫追我,我跑的太急摔倒了,是他把我扶起来,让我不要哭了,他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大的过生命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动小动物了,但是我需要发泄,只能伤我自己。”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在我心里深深扎根了,后来幸好让我重新遇到他,这支钢笔就是那次笔试我忘记带笔,他借给我的。你说多幸运阿,我们在一个考场,你知道吗,我有多向往他,多向往自由。”
“你说的这个人,是程以安。”
孙晓静将那支笔放进口袋,擦擦眼泪。
“对,就是他。”她抬起头跟南枫说,“南枫,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眼里一直都没有我,可能他都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就想一直看着他,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继续撑下去。”
“你今天,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孙晓静转过身,握着门把手:“我听我妈说,今天程以安一家来,是来履行你们婚约的。”
说完孙晓静就走了,剩南枫一人面对着紧关的卧室门。
南枫没想那么多,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需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她正想的出神,沈妈来敲门叫她下楼,程家夫妇和程以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