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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的那一刹那,它还是一如既往的苦到难以下咽。
我坐在地上,仰头靠着床。
窗外,月儿还是高挂着,只是少了星星的陪伴。
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摊开手,我看着我手心。
今天晚上的我就已经连区区几只魔物都对付不了了,要是以后再遇见呢?除了它们外,还有一个和冥修一样,有着深不可测的魔力的冥狱。难道我现在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了吗?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杀掉我的白浮·拉迪丝。
一想到白浮·拉迪丝,我就想到戚风。她既然连戚风都能找到,那她就一定会找到林兰,说不定,她这会儿都已经通知上她了。现在妈妈和师傅死了,而我又从星辰学院退学,少了冥修未婚夫这个挡箭牌,她是一定不会放过把我抓回去的机会的。
不知道从戚家的哪一代开始,他们就一直都在向那边送新娘。
如此绝佳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冰儿,你怎么坐在地上?”从门外进来的闫怀言,一边走向我,一边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把手抱回膝盖,重又望向了窗外。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还难受吗?余泠玉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闫怀言来到我身边坐下,把我揽进他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腰上的伤。
我震惊的看向他。
我没有听错吧?堂堂阎王居然在向我道歉?
可是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你也真是的,想问什么就问,干嘛吞吞吐吐还欲言又止的。我是你夫君,我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想问我什么。”闫怀言把我拉离他的怀中,愧疚又责备的看着我,一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看着我额头上的撞伤。
“你真的会告诉我?”
我才不信呢。
“戚~!冰~!舞~!”闫怀言摸在我额头上的伤一怔,低下视线,咬牙切齿的警告着我。
“你和卢俊峰认识?”抓住机会,我赶紧问出我想知道的。
“算是。”闫怀言点头。
算是?
我白眼一翻。
这叫什么答案啊?
什么叫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谁要听他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了!
还说会告诉我呢。
嘁!
“是!”闫怀言无奈的改口。
“那你和我在妈妈面前的那场婚礼呢?是真的,还是假”
“戚冰舞!”我的问题都还没有问完,闫怀言就铁青着一张脸,叫着我的全名,冷冷的打断我,甚至还把手举到我的额头前,作势要敲我。
可是又在看见我额头上的纱布后,那只手就一直在半握成拳和松开中重复着,狠不下心,敲不下去。
“所以说,戚冰舞,你那天在奈何桥头叫住我,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咯~?”闫怀言的手不仅没下来,还眯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里面全是危险。
“嗯。”我非常老实的点头。
“戚冰舞,你欠收拾!居然敢怀疑我!”一个脑瓜嘣落在我的额头上。
“闫怀言,我现在是伤患。”我抚着额头,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敲下来了。虽然不疼,可我还是生气,好歹他也该照顾一下我这个伤患吧?要不是他那一甩,我会撞上墓碑,会在脑袋缠上这么一圈吗?最可气的还是居然被七五那个小妖怪给说成了我戴着个孝布。
我怎么可能不怀疑。
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我们认识的时间,都没办法让我把它当成是真的。
“戚冰舞,你这什么眼神!”
“就是你看见的眼神!”我气鼓鼓的瞪着他。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很冤?!”
我怎么可能不冤?
我在阎王殿的时候,本来是可以拜托小阎王,请他直接带我去阴司查的,可是考虑到他或许是有什么顾虑,才好不容易忍住的。
“哎~,好啦好啦,我投降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当然是真的,阴司那里可是有记载的。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和别人玩过家家的人啊?我又不是冥修那个蠢蛋,瞎着一双眼睛,放着身边这么好的人不要,非要去要那个什么见鬼的白浮·拉迪丝。”过了许久之后,闫怀言还是放下手,叹了一长长的口气,重又把我揽进他的怀中。
我靠在他的怀中,笑了。
是真的就好。
是真的就好。
“好了,你还受着伤呢,地上湿气重,别坐在这里,去床上休息。”闫怀言抱起我,轻轻地把我放到床上,帮我换着睡衣。只是在看见我腰上的伤口时,冷了一双眼睛,沉了一张脸。
“我没事的,别担心。只要烧退下来了,就不会有事了,余医生的药很有效的,最多不过一个星期,这个伤口就可以好了,我以前都是他帮我治疗的。”我安慰着他。
“睡吧。”闫怀言上床,和衣躺在我身边。
这个晚上,我躺在闫怀言的怀中,他抱着我。
清晨的那抹阳光照进,我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外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窗外的大柳树上,早已经有一群鸟儿开始为它们的食物忙碌了。其中一只还高兴的叫着,或许是它找到了什么好的食物吧。
闫怀言在厨房忙碌着。
电饭煲上的煮粥灯在亮着。
早餐很简单,一碗白粥,一条煎鱼。
早饭后,我们本是要去找余泠玉,请他帮我换药的,可是当我看见门外的这两人后,止住了脚步。
戚风!
林兰!
还真是好事不如人愿,坏事却一桩接一桩。
昨晚上才刚刚想过,今天居然就实现了。
林兰的身上还是扎着她的那个道姑头,拄着那根蓝竹做成的拐杖,穿着那身蓝色帆布衣服,腰间挎着那个蓝色帆布包,绣着一个太极图案,脚上穿着蓝色帆布鞋。
戚风呢?
衣服换了。
虽不是什么牌子,但是和昨天比起来,至少干净了,整洁了,整个人也比较有精神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我估计,他找来林兰,除了要为他昨天在我这里吃的闭门羹外,就是要把我抓回戚家村,以完成他们戚家列代以来的事情。
闫怀言回到玉佩里去了。虽然戚风奈何不了他,但是林兰这个老太婆就不一样了,她的道行绝对在戚风之上。万物相生相克,闫怀言虽然是阎王,但归根结底,他也是一个阴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威胁。
“戚冰舞,翅膀硬了?看见奶奶,都不知道请我进去?”林兰拄着她的那根拐杖,站在门前,冷冷的看着我,命令着我。
请她进去?
她想多了。
我斜靠在门框上,挖着耳朵,吹着我挖过耳朵的小指指甲,没说让他们进,也没说不让他们进,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戚冰舞,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没看见奶奶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吗?!她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还不赶紧过来扶她老人家进去坐?!”戚风扶着林兰,冷冷的看着我,同样命令着我。
“这里是我和妈妈的家,我爱让谁进,谁才可以进。”我好笑的看着他们。
看我?
到目前为止,这还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绝对没有之一。
妈妈活着的时候,她怎么不来?
师傅在的时候,她怎么不来?
哦,现在妈妈和师傅死了,我身边没人了,她偏偏就来了。
呵呵,他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想抓我回去配冥1婚?
休想!
我连进都不让她进,更何况是还要我扶她进去?简直异想天开。
“当真不请我进去?”林兰眯着她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都快眯没了。
“不请。”我还是那两个字。
“敬酒不吃吃罚酒!戚风,动手!”林兰命令完,让开了。
戚风伸手,向我一抓。
我一个侧身,避过,他连我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我现在虽然没灵力了,但是之前训练带来的苦也不是白吃的,应付他,绰绰有余。
只是我腰上的伤好像有裂开的迹象。
我没有低头去看,不能让这两个人知道。
“你身上怎么会有阴气?”林兰拿着她的拐杖,站在门口,冷冷的问着我。
不好。
这老太婆是戚家村里出了名的道姑。
“阴气?哦,我昨天晚上才收了一只野鬼,你别忘了,我可是异类。有阴气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我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的在自己身上闻着。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太婆知道我去过阴间的事情,尤其是不能让她知道闫怀言就是阎王,而且现在还就在我身边。
“有阴气就好办了,这样一来,冥1婚的时候就更容易被接受了。我以前还一直担心你不是阴女子,看来是天要助我戚家呢。”老太婆的脸上扬起了让我毛骨悚然的笑意。
戚风退下来,站回老太婆的身边。
老太婆这是打算自己动手。
“戚冰舞,你今天的晨跑跑了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不去?”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震惊的回头。
紫发。
紫瞳。
紫衣。
紫鞋。
是师傅!
“魅离,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林兰震惊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师傅,握着拐杖的手在颤抖,身体在颤抖,上下嘴皮也在打颤。
“所以你就跑来欺负冰舞了?看来还真是贼心不死。”师傅来到我身边,视线扫过林兰和戚风,最后停在林兰的身上,冷冷的看着她,问着她。
“林兰,我记得我应该说过,如果你再敢来欺负冰舞,我会让你整个戚家都鸡犬不宁。”师傅的右手一抬,食指一指。光芒过后,林兰手中的拐杖从结实到腐朽,再到不堪林兰的重量,断掉,化成灰,堆在她的脚边,师傅的唇角这才勾起了一抹足以让林兰和戚风都恐惧不已的残忍弧度。
老太婆走了,带着戚风走了,但是我却没有去看他们,而是震惊的看着师傅。
师傅她还活着。
她没有死。
她也没有魂飞魄散。
“师傅……”我红着眼睛,叫着她。
师傅看着我,紫色的衣袖一挥,现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不是师傅……
她不是师傅……
她不是师……
她不是师傅……
她是卢俊峰化的。
他正看着我。
“呜呜呜……”
我哭着,跌坐在地上。
“冰舞,好好的活..下去..”
插进她胸口的剑,飘出她身体的魂魄,散去的魂魄飞屑,只剩下的那件紫衣,这一切的一切都还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师傅她已经死了……
死了……
是为救我而死……
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早点去报道吧。”卢俊峰留下一个信封后,走了。
“那你欠我的米呢?”
“……”卢俊峰怔在门口,没有回头。
“卢俊峰,你是不是要赖账?我跟你说,我家里的米不多了,钱都被戚风拿走了,我已经没钱买米了。”我擦着眼睛,看着他。
“嗯,知道了。”卢俊峰走了。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我听见他笑了。
这样就好。
我虽然还是原谅不了他,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但就算是这样,就算我们成不了朋友,我也不想再继续把他当成是我的敌人了。
星辰公会吗?我把它连同信封一起,放回到茶几上。(星辰公会,简单的来说,就是每一个学生在离开星辰学院后,都会由另外一个直属于星辰学院的公会接收。在那里呆着的都是些像我一样,要么是失去了某种异能力,要么就是完全失去异能力的人。当然,也有选择不去的。但是这种不去的,就会由星辰学院的长老会负责,消除掉他们所有有关星辰学院的记忆。)
“怎么了?”闫怀言从玉佩中出来,担心的问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信封。
要去吗?
一但去了,就会像在星辰学院时一样,开始各种各样的任务,还有可能要和冥修以及白浮·拉迪丝这两人搭档。对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