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王家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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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蒙家的静谧不同,与其一墙之隔的王家却是另一番天地……

    “妈!!”王贲辞别蒙家兄弟以后,飞奔入府,即将迎娶心上人的喜悦已经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一路呼唤着来到王夫人的门前,激动的拍着门。

    “别拍了!!嚷什么嚷!多大人了?知不知道礼仪教养!这么些年,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喊母亲!”王夫人怕王贲一个激动真把门拍坏了,快步出来开门,嘴上也同样是一路没停。

    被王夫人怼了一句的王贲显然没有放在心上。挥挥手抿唇对母亲笑着点点头,示意那都是小事儿。然后拉着王夫人进屋,为了显示出自己礼仪教养,王贲特别正式的跪坐在桌案前。

    王夫人看着自己戏精儿子的表现,翻了个白眼,也坐了下来。一天天的也没个没正形!这会儿人模狗样的坐着,刚刚跑进门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个狗不停爪的样子呢。

    王贲给王夫人倒了杯热水,恭敬的奉上,道:“母亲喝茶。”

    王夫人接过水杯,瞟了王贲一眼,示意王贲:别装了,说正事。

    王贲挑眉,回了王夫人一个媚眼。意思:妈,好事儿~

    这回王夫人不理王贲了,慢条斯理的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轻声细语道:“别耽误老娘的时间。再放不出屁,就给我滚出去!”末了语气突然上扬,并瞪了王贲一眼。

    知道母亲是个急性子,王贲也不敢再装了。想到要说的事,又笑的见牙不见眼。自己乐了一会儿才对母亲说:“妈,大王要给我和念安赐婚了!而且婚事由奉常操持,您和父亲只要安心当高堂就好了。”

    王夫人听后,也是激动的很,抓着王贲的手,直问是不是真的,王贲笑着连连点头。继而王夫人又反应过来,这是要打仗啊!她慢慢松开王贲的手,又安静的坐了回去。每每出征之前,丈夫总是问大王讨要赏赐,她知道,这是丈夫在害怕。或许是怕和蒙武一样,也或许是怕仗打赢了,人却回不来了吧。丈夫是在给她们留下安身立命的资本,有些赏赐,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王贲知道母亲在担忧父亲,又抓着母亲的手,轻轻说道:“母亲,此次出征,儿子负责辎重。您不必担心父亲的安危,如果父亲有危险,儿子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他老人家打了那么多年,哪回出事儿了?”

    王夫人撇开头不看王贲,她不想让儿子看见眼里的泪光。回道:“你懂个屁,你爹要是出事儿了,咱们家还能好嘛?!而且你爹以前出征不也常常带伤回来嘛?”王夫人把眼泪憋了回去,又扭头叮嘱道:“你这回负责辎重,那你得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千万不能落下什么!武器和药品都多带些!军医也要安排最好的,你爹回来可是要当高堂的!可不能出什么事儿。”

    王贲见母亲不再难过,便笑着应下了。至于辎重有严令要求之类的屁事,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恼自己老娘呢?

    另一边,和偶像零距离接触的王翦,丝毫不知道自家夫人,是如何千转百回的心情。反正他现在挺高兴,一路和白起聊了一些军事兵法,王翦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又被打开了。把白起送回家后,王翦意犹未尽,要不是天色已黑,王翦一定会没皮没脸的蹭进府去。

    回家的路上,王翦回忆起自己还是什长的时候,就见过白起了。那时候白起是高高在上的大将,蒙武和自己只能站在人群中看着,两人都期望将来能和白起一样,成为大将。结果蒙武为了救自己,没法继续当兵。后来自己升了百将,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是遇到了白起,白起看到了自己的才能,便让校尉把自己升为军候。如果不是白起,或许自己也没那么快能爬上来。

    不知不觉中,车夫已经把车驾到门口。王翦回回神,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大步流星的入府去找夫人去了。

    回到房内,王翦发现夫人已经在为自己归置行囊了。便快步来到王夫人身边,拉过她的手,制止道:“夫人,你别忙活了,军营里都有。”

    王夫人从来就不是矫情的人,刚刚的忧愁早就化作云烟被风吹散了。为了不让王翦缺胳膊少腿的回来,王夫人给王翦归置的都是厚皮革的护腕护膝之类的,还有一些上好的外伤药。

    “我给你带的都是用得上的东西,你瞧这皮革多厚实?我让人揉了好久才给你缝的。这可有5张皮呢!我缝的可费劲儿了。还有这些药,都是大王赏赐的。你回来以后,可是要和我一起当高堂的。绝对不能带伤!那多不吉利啊。你说是不是?”王夫人挥开王翦的手,一边继续归置,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是王翦绝对不能顶撞的。那这个人绝对不是先王或大王,而是王夫人!得罪媳妇的下场,王翦绝对不想有第二次!这也是全府上下,最为统一的一件事——绝对不能得罪夫人!所以王翦也只能由着自家夫人了。

    其实在王翦眼中,一个武将之家,总是要有一个强势的夫人。若是自己在战场上真的遭遇不测,这硕大的家,总要有人顶。如果像蒙夫人那般软弱的女子,家中未必能撑多久。但换了自家夫人,一定会好好培养孩子,让他们成为国之栋梁,再不济也会让孩子茁壮成长。对此,王翦从来不后悔自己娶亲时,夫人只是个市井丫头。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儿时她的坚韧和倔强,遇事迎难而上的本质,才是自己最初喜欢她的模样。

    思及此,王翦突然抱住王夫人,拿胡须蹭蹭她的脑袋,安心的说道:“夫人,有你真好。”

    王夫人又翻了个白眼,回道:“去!再拿胡子蹭我,就滚到书房睡去!”

    “哦……”

    ……

    今夜,终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安睡有人无眠。但长夜,总会过去。有些忧愁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成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