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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下午,那天的阳光还不错。我记得走进医院时影子还在地上跳动,春天的阳光就是格外温暖的。
然后我就看到医生拿着我的一大堆检查单,语气低沉的说:“你的家人呢?叫他们来一趟吧。”
我愣住了,但只能沉着:“您直接说吧,我的家人都在外地。来不了。”
我看到医生沉着脸,眉头深深的皱着,而我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静静的等待着。
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尽管我的学历还不错,但是在医学方面,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门外汉,所以那一大堆的医学术语我尽力理解着,但还是相当的吃力。
医生解释完后,见我木着。所以她又用一些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一次。
但由于病症涉及脑神经方面,我还是无法理解。
但我知道他说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提到最核心的问题。所以我干脆问了,能治好吗?
医生沉着脸,“病情复杂。需要会诊研究。你先办理住院手续吧。”
我依然坚持:“治愈的希望有多大?”
医生依旧坚持让我住院,并且要我通知家人。
最后我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危急生命?”
医生:“不要乱想,安心住院,等你的家人来了再商量吧。”
我说:“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当然,这是谎言。我家中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撒谎,只是想自己做主。
医生这下是彻底的沉默,我就静静的等着,心跳渐渐的慢了下来。好像即将要知道的事情其实和我没有关系。
我记得第一次感觉不舒服是在大四刚开始出来实习的时候,那个时候经常感觉到头晕、恶心,但没有出现其它任何症状。我以为是压力大或者是患了普通的感冒,,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五个月前,我第一次晕倒。
说起来,那还是人生当中第一次晕倒呢。就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和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可是将我的同事吓坏了,立刻将我送到了医院。
可是那次并没有检查出来其他的问题,休养了两天,继续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实际上,我也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大的不适。只是恶心的情况明显了一些,偶尔会有轻微的头痛。
直到这次,我再次晕倒。同事照样慌乱的将我送到医院。医生做了全面的检查。
现在,我在等着医生下判决。
医生沉吟着开口:“病情很罕见和复杂,不确定下次发作后的恢复情况。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住院观察治疗。”
然后医生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家人在外地,又说自己是孤儿?哪一句是真的?”
我勉强笑笑:向医生道歉:“对不起。我想我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权利。我的家庭很好。我现在就去商量治疗的方案。谢谢医生。”说完,我几乎是抢劫似的,将医生手中的那一大堆单子抢了过来,逃也似的出了医院。
前面说过了,之后是怎么回家的,接下来的三天是怎么度过的,其实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唯一的印象是那几天,我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在回荡。我知道医生隐藏在话里面的未竟之言。
下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而发病之后是什么,是永远的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还是能够再次的清醒过来,同样谁也不知道。
这下,还真是我命由天不由我了。
三天后,我是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同事们送我去医院的时候是周五,估摸着是这些天项目组加班给累到了,所以大家没有给我请假。而这些电话是公司打来的。
我极不情愿的接了电话。简单的应付了两句。
电话挂断的瞬间就自动关机了,我看着黑黑的手机屏幕,意识突然间就清醒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飘散了三天的意识就这样回来了,就好像这三天只是一场梦,突然一下疼醒了什么就好了。
但毕竟不是梦。
我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这三天,我应该是除了上厕所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然后我捡起了散落在床边的那些化验单。我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可还是看不懂。最终我放弃了,将化验单放在一旁。
我开始召回我的离职慢慢的思考。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里?
我叫周巧巧,来自边境小村,家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爷爷奶奶在家务农,爸爸妈妈在外务工,弟弟跟着爸爸妈妈在外地上学,今年正在读高中,成绩不错,应该可以考一个好的大学。
提到大学,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是在大学里面交上的,她叫吴俟隅,家境殷实富裕,但是人却特别好。霸气又温柔。
吴俟隅看到这儿轻轻的笑了。
至于我,大学毕业才一年多,刚刚踏入社会,。这就是我,周巧巧。
很普通啊,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而我现在在哪里呢?
我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叫做滨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座美丽的滨海小城。城市不大,近几年兴起的旅游业让它迅速的成为了一线城市,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外企,从实习开始我就在这家公司了,目前还只是个小职员,除开房租水电气和生活费,每个月能再存一点钱。生活不富裕,但生在稳定快乐,充实。
说到租房,我的运气是很好的。租房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虽远,但好在房租便宜。
现在我就躺在这间房子里面,所以我在哪儿呢,我就在这间小房子里面啊。
最后,我要去哪里呢?
这其实才是我现在面临的最难的一个问题,我要去哪里?
刚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我的脑海是空白的。家是肯定回不去的。那里不是我避风的港湾。
我想到了阿隅那里,我知道去那里我一定可以感觉到温暖,我也知道阿隅还会千方百计的帮我治病。但是,我但仔细的想了想,我还是不愿意。
郑桥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正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到纸上。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姑娘,善良的有点让人心疼啊。他没有抬头看,,只是接着看了下去。
后来我又思考乐很久,直到窗外的一缕阳光照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是没有想到去哪里。
所以我决定将这个问题先放下,病魔并没有在过去的三天中带走我,想必是愿意给我一些时间来处理未完成的事。
生活好像永远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拖着你往前走。至于路上是遍地花香还是荆棘丛生,它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绪,首先要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当时我的脑容量只够思考这么多了。
其实公司的事情很容易处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半年内晕倒了两次,我想即便我不去辞职,公司大概也会考虑任用我的风险吧。
离职的手续办得很快,公司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发了小小的一笔慰问金,我很感激。
办完这些又已经过去了两天。,现在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醒来干的第一件事是去拉开窗户,只要有光,那就是好的开始。
正式辞了工作之后,我没有在家闲着,总感觉闲不住了,想出去看看走走。
那几天我走过了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大街小巷,那些以前我不会去的地方,那些以后我应该是再也不会再去的地方。
风景竟然是这样好。
最繁华的大商场里,有最奢侈的品牌,我路过那些橱窗,静静的打量着,幽深的小巷子里,有最闲适的老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坐着打牌或者喝茶聊天。最辽阔的海岸边,有最热烈的情人,我看着他们眺望大海的远方,看着海风吹起女生的发丝,看着海水漫过男孩的脚背、小腿,沙滩上一行行的脚印,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但究竟飘去了哪里,我没有抓住,每次想要跟着思绪去找,但总是少了一点什么。直到昨天在那条古街后面,,遇到了那两个老人,我才终于找到了丢失的东西,并且下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