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喜欢

澄澄在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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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个茶娘罢了,我们二爷尤其爱她拿手的方子,我便去学了来,就是这样罢了……”

    杨大郎原先有个哥哥,虽说没来得起名便没了,但府里也是列了齿序的,只是外人大多不知道罢了。

    说完,织荃又咳了起来。

    串绣对谢织葑说道:“就是这样,活该她——”

    “串绣!咳咳咳……”

    “姑娘!”串绣赶紧跑了进去:“姑娘,您没事吧!”

    谢织葑也站不住了,她来到榻前,就看到织荃双眼布满血丝,用帕子捂着嘴,趴在那里。

    串绣把她扶了起来:“您没事吧!”

    “二姐!”

    谢织葑看到她这样子,也急了:“织荃你没事…”

    “别说了!咳咳……”

    织荃:“都是我命不好罢了,你若要问,我也是不晓得,但你非要问的话,那就是了,的确是她。”

    她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旁的都糊涂了,谢织葑却听明白了。

    织荃讨厌竹音,不想提到她,而那日棺里的人,又确实是竹音。

    被活活钉死在了那口薄棺里。

    “你不明白的…我很可笑吧?很可怜吧?要笑我么?尽管笑吧…我是……多么…多么的可笑啊……”

    “都是…都是我……”

    织荃突然扑倒在被褥上痛哭起来,号哭得不能自已。

    “我…我先告辞了!”

    谢织葑感觉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

    一刻也不行了。

    让她快点离开吧!

    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

    明白的,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她都明白的,都已经明白了。

    却不能理解……

    织荃…谢织荃她…

    她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自己的丈夫,那个和她相处了短短一月的人。

    多么可悲的,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那么…她是被爱着的么?

    是什么让一个女人产生痛苦呢?

    一定是这过于清醒的头脑了,她陷在那孤寂的泥潭里成为了可笑的旁观者。

    看着别人的故事。

    谢织葑有些难过,不知是该为谁。

    那个人,她想这样称呼他。

    他是喜欢竹音的吧?

    以至于想带走她,占有她,又剥夺她的一切,甚至生命。

    “谢五姑娘,您在这儿呢?”

    杨夫人的侍女突然出现了。

    “可叫人好找,快随奴家过去吧,谢太太正念您呢?”

    谢织葑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

    “小心脚下啊,这边的路湿滑得很,前些日子有人在这儿滑倒了,摔得可不轻呢。”

    走了多久,谢织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已经很晚了。

    再见到母亲时,她看上去很疲惫,但又很精神。

    不知道她们到底聊了些什么,杨夫人竟然对她也态度好了起来。

    又说了些家常话,约好了下次花宴,金氏便带着谢织葑回去了。

    牛车上,谢织葑靠在母亲怀里,喃喃道:“二姐她……”

    “别再说她了,瞧你这样子,你们两个必定是话不投机,那些个不好的,便别说了。”

    “哦……”

    牛车晃悠悠的,很快便到了花宴的日子。

    这日又没见着杨绮罗出来,不过见着杨丝罗趾高气扬的模样,便晓得她是真病了。

    不然,依着杨夫人的意思,说什么也会让她出来漏个脸,免得别人说她苛待侄女。

    谢织葑也没有什么熟人可说话的,况且她现在满腹心事,也不耐烦去说,便只好一个人独坐在那儿。

    “你怎么不和她们去赏花?”阿曲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你这样偷懒,不怕你孃孃打你?”

    谢织葑给了她一块点心,阿曲摆手:“不能吃呢,嘴里会有味儿的,况且今儿不该我当值。”

    谢织葑见她年纪不大,说起话却大大方方的,便也有心逗她耍

    “当值?你们府里茶娘还真多啊?”

    “多什么啊?”阿曲左右看了看,悄悄对着谢织葑说:“平日里我们也要做其他活的,只有当值时才作奉茶女,可累人了!”

    “府里都是这样么?”谢织葑想起百合说过,竹音是二姐房里的竹姑娘,莫非……

    “竹音她们也是么?”

    “怎么老是问竹音?她有什么好的,我的茶也不比她差呢!”

    阿曲不服气了:“等我当值得时候,你再来吃茶,你比一比!”

    “你好像不喜欢她?”谢织葑问道。

    “她是外头买来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家从三代往上就在府里做事了,怎么一样?再说了,她又不是——”

    阿曲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赶紧捂住嘴。

    “她又不是什么?”谢织葑坏笑道:“你想说她又不是茶娘对吧?”

    阿曲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晓得的。

    “我猜的,怪不得呢,那她原先是做什么的,又奉起了茶?”

    “她?”阿曲摇了摇头:“不晓得呢,只是很早以前她就在二爷房里做事了,就连奉茶也是后来学的呢。”

    等等,谢织葑皱眉道:“二爷房里?”

    “对啊”阿曲不假思索道:“那时她才几岁大就被卖进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二爷房里服侍,后来二奶奶进门了,才不要她了的。”

    阿曲像倒苦水一样说着,什么是乡下丫头之类的话。

    “二爷原先和老夫人一块儿住在乡下的庄子养病,后来快十岁才回府,竹音也是那时候来的……”

    “你不知道,她那时候可土了……”

    阿曲说了很多关于竹音的事。

    “你们关系可真好。”

    “什么,和她?”阿曲差点跳了起来:“才没有!我……”

    “我……我……是很想竹音了……”

    阿曲一下子就眼泪哗哗的淌:“她们都说她死了,我不知道…不知道…都怪我,那天没有陪着她…她被抬回来的时候,全身都在淌血……到处都是……”

    “血?”谢织葑愣了一下:“她不是——”

    阿曲却突然跑掉了,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回忆。

    “怎么跑了?”

    花宴依旧很热闹,也很嘈杂,笑声膨胀到容不下一丁点儿不愉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