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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时候家乡闹饥荒,但家里老少一大家子,要全家都逃出来实在困难,苏冲的娘就拖了亲戚,把苏冲带到了南方的水乡小镇讨生活。
一开始苏冲还能接着商队走动,跟家里通通消息,虽然一次可能就要一两年,但好歹还知道彼此的消息。
但有一年,商队回来,却告诉苏冲,找不到苏家人。苏冲的家乡,去年又闹了饥荒,据说好多村子都逃出来了,没逃走的都是老弱病残,能撑一天就是一天。
苏冲从此失去了家人的消息,但他始终记得家门口的一株玉兰花树,后面就常以玉兰花的作为自己的设计元素,希望冥冥之中可以找到家人的线索。
走的时候,他大哥也被亲戚带走了,家里还有个小妹妹,当年刚牙牙学语。
听了苏冲的故事,许天哲和董明都沉默了,他们两个人出生的时候,电话已经相当普及,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因为不在身边就没了家人消息的惨剧。
若是按照苏冲少年时期就失了家人消息来推算,这怎么也过了六十多年,苏冲的父母多半是不在了,苏冲现在希望找到的,就是自己大哥还有小妹妹的消息吧。
许天哲心里郁郁,如果说是有个身体不舒服自己还能发挥一下金手指给治好了,这种过去社会带来的悲剧,他也是爱莫能助。
苏冲自己从悲伤气氛里缓了过来,“看我,把你们都带郁闷了。接下来我们都说点高兴的。”
董明和许天哲两个年轻人,立即转话题。苏冲是玉器大师,许天哲对玉兰胸针又感兴趣,就直接问苏冲,怎么会选中这块玉料的。
“合了眼缘。”苏冲回答十分简洁。
董明哈哈大笑,“苏大师也是个爽快人,一块玉料合了眼缘就直接选上了。”
苏冲摆摆手,“我过去雕过的好玉料多了去,这么多年,我早就过了只求最贵最好的年纪,现在只要我喜欢,一块石头,我都能好好的设计雕琢。”
“你可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啊,我家里现在就摆着一套用雨花石雕的十二生肖,我可喜欢了,老苏都看中好久了,我愣是没舍得送。”
许天哲笑道,“有机会我倒也想看看,能被苏老板看中的东西,一定不同凡响。”
“哪有什么的,不过最近我孙子的身体不好,老毛病,我都在照顾他,没时间去工作室。等我孙子身体好一些,我们就约。”
许天哲耳朵一动,说道,“不知道大师的孙子身体是什么问题,我是一名中医,现在沪城立第一医院上班,有需要的话我倒可以去看看。”
苏冲叹气,“那敢情好,不过我孙子是打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之前也找过好多医生看,只能维持不恶化,但要完全恢复健康,毕竟是生带来的,不好办。”
许天哲抿唇,自己的名气在沪城还不算响,坚持说可以治好多半他也不信,只能看有没有机会再说了。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许天哲叫了代驾,把董明先送回家,再自己回家。
回到家,许天哲带着酒气就冲进了主卧,惊得洗漱完毕坐在床上看书的温雯,握着书本蹙着眉头看他。
“你干什么呀,浑身的酒气,赶紧去洗澡。”
许天哲嘻嘻笑的掏出转了胸针的锦盒,献宝一般拿到温雯面前。
“媳妇,送你的。”
温雯无奈的要把许天哲呼着酒气的头推开,却被他抓住手掌心就舔了一下。
“呀!”温雯脸孔涨红,又羞又气。
“媳妇,你都不看看吗,我可是第一眼就觉得它可适合你了。”
温雯被醉酒的许天哲缠的没办法,打开了盒子,眼中映入柔润的玉兰花时,闪过惊喜的亮光。
看着温雯渐渐柔和下来的面容,许天哲不管自己没洗澡,直接蹿上了床,搂着香喷喷的媳妇,摇来晃去,“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别晃我了,头晕!还有你,脏兮兮的,下去洗澡,没洗干净不许上来睡觉。”
没想到许天哲不说话了,一会就从她的脖颈间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温雯艰难的移动着身体,把许天哲从身上扒下来。
“醒醒,先洗澡再睡觉,你不许这么给我睡着了!”温雯小声的叫着,细白的手掌还在许天哲的脸上拍着,拍了快一分钟,脸皮都要拍红了,许天哲也只是支吾一声,然后动了动脑袋,调整完姿势继续睡觉。
温雯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最后哼了一声走进浴室。
出来时,一条拧得半干的毛巾,轻柔的在许天哲泛红的面庞上擦拭。
“还真的拍红了,明天不会有印子吧?”温雯一边给许天哲擦拭身体,一边瞧着他脸上的红痕,语气中透着些许心疼和后悔。
最后给许天哲的脸擦了一些药膏,温雯才关灯睡觉。睡到一半身边的酒鬼搂过来跟一尾大虾似的,温雯也没挣开。
睡了美美的一觉,许天哲眯缝着眼睛醒来时,就听到温雯的声音,带着无奈,“快起床吧,你还得洗个澡再出门,你再这么抱着我,我可要罚你给我按摩了。抱了一晚上还不够?”
许天哲下意识的就低下头,温雯嘟着小嘴,被自己牢牢的搂在怀里。
昨天只记得聊天聊到一半自己就睡着了,今天醒来没想到还抱着媳妇,干脆把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但感知到他想法的温雯,再顾不上体力差距,直接扭得跟个蚯蚓似的。
“你不要乱来,我们都要迟到的!”
“没事,我帮你向秦谋请假。”
“谁要你请假,不用,放开我!”
最后一阵天翻地覆,以许天哲被气喘吁吁的温雯踹下床告终。
许天哲可怜巴巴的坐在地毯上,维持被踹下床的姿势,“媳妇,你好狠的心啊,我昨天刚送你礼物,你今天就把我踹下床。”
温雯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做体力活动累的,还是被气的,“谁、谁让你大清早就想……”
“大清早想不是很正常的么?”许天哲缓缓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被兜头罩下来一条毛毯。
等到许天哲从毛毯下挣扎出来,温雯已经一溜烟躲进了卫生间里洗漱。
许天哲忍不住笑,欠揍的倚着浴室的墙壁,“媳妇,别害羞,你出来,我不动你了。我早上是真想啊……上厕所是人的本能。”
隔着一扇门,许天哲也能隐约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温雯正在里面不停用水泼脸,听到许天哲说想上厕所,泼水的声音停顿了好长时间。
许天哲更想笑了。
温雯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许笑了!”
一大早闹了一出的小夫妻两,双双下楼吃早饭时,就让温建宏一对中年夫妻疑惑了。
“你们房间空调不行?怎么两个人脸都红红的?”
许天哲现在十分肯定,自己的脸时憋笑憋红的,温雯是被气成那样的。
吃完早饭,许天哲懒得理颐和堂早上的上班时间,先把媳妇送去上班,然后才出现在颐和堂。
今天的许天哲依旧让前台小妹妹看呆了眼,许天哲没看见似的友好的打了招呼。
换上白大褂,许天哲开始思考今天的第一名病人,该怎么来。
是继续等周桐的“公平”分配呢,还是自力更生?
但这其实完全不需要许天哲操心,昨天一天小露身手,许天哲已经收获了一批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客人。
挂号的时候,生怕又遇到昨天那样许医师的号被挂满了,人都抢着排队,连黄牛都嗅到了商机,开始关注这个许医师。
许天哲呼叫器响起来的时候,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就被一长串的挂号名单吓到了。
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难道周桐昨晚反省自身,觉得难度系数这招扳不倒自己,就换了以量取胜?
就半个小时的功夫,自己就收到了六十个人的挂号。
许天哲愣了,文丽紧张的冲进来,“许医师,今天会特别忙,请你坚持住。”
许天哲咳嗽一声,“没事,你也要注意休息。”
在第一名病人到达前,许天哲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自己的腕枕针包都取出来。
许天哲的行医就是这么简单,毕竟有精神力这个作弊利器,工具什么的,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哪怕就是没有银针,许天哲把精神力灌注在指尖上,也凑合用用。
很快,第一名病人就来到了许天哲的办公室。
许天哲正襟危坐,没想到对方却是兴奋的看到许天哲就先哈哈大笑,直笑得许天哲一阵无言以对。
这位病人的病情,难道是无法自控的大笑?
许天哲神情复杂的看了他好半天,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对方努力了数次,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老实的坐在了许天哲对面的椅子上。
“许医师别见怪,实在是能挂到你第一个号,我觉得十分幸运。”
许天哲满头问号。
“哦,你昨天在我们的交流群里,都出名了!好多昨天就有幸得到你救治的人,都说你医术高明,跟其他中医的风格都不一样,从来不说虚的,简单直接,但是又十分有效。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许天哲缓缓的眨了眨眼睛,语气正经,“哦,那麻烦你说一下,你的身体是哪里不舒服?”
“咦,流程不对啊,不是都说你很少问病人情况吗?都是直接看看,然后号脉,就差不多看完了。我还想体验一下呢。”
许天哲又眨了眨眼,这次还喝了一口水,语气平静,“那好,你伸出手腕。”
切脉一分钟,许天哲脑门就想冒黑线了。
这个家伙除了有轻微的气积,其他毛病一点没有!许天哲无言的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双眼亮晶晶的,“怎么样,许医师,我的身体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给你开一剂达郁汤好了。”许天哲快速的在电脑中录完药方,就迫不及待的朝门外叫了声,“下一位。”
因为是杂物间改造的,许天哲这里既没有叫号器,也没有供病人休息的长椅。
文丽看到华丽丽的大几十号人,吓懵了之余,脑袋忽然灵光一闪,跑到行政管理科要了好多张小马扎。
于是许天哲门口神奇的出现了一列小马扎,充当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