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吹了就倒

侬岁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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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

    皇帝和惠妃坐于东次间铺着金黄色锦缎条褥的罗汉榻上,中间隔着一方紫檀木炕几,炕几上面摆着茶水和四样点心。

    惠妃笑意吟吟,道:“皇上难得来一次,尝尝臣妾亲自沏的这明前龙井。”

    先前乾清宫的副总管刘进忠派人吩咐惠妃迎接圣驾,是以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康熙脸微微沉着,手中摩挲着一条紫檀木的佛珠手串。

    他将紫檀木佛珠手串放下,端起茶盏,掀开茶盖,袅袅茶香飘来,用茶盖捋了捋表面漂浮的茶沫,低头抿了口,眉宇舒展开,微微颔首。

    惠妃笑容愈盛。

    康熙放下茶盏,看向惠妃,状若无意道:“朕先前似乎瞥见外头站着一人,像是你宫里的某位嫔妃,可是喜塔腊贵人?”

    冷不丁听皇上提起了此人,惠妃笑脸一僵,旋即又笑道:“的确是,这喜塔腊氏病了有一段日子,眼下刚好不久。”

    心下却纳闷。

    皇上怎会突然提起喜塔喇氏?

    皇上许久不曾临幸过喜塔腊氏,方才不过是瞧了那么一眼,怎会知道是谁?

    莫非……

    想到某个可能,惠妃眼神一冷。

    康熙恍悟,道:“原来如此,那便叫太医仔细看看,送几副药过去,给她好好补补。”

    先前只是瞧着那背影,的确瘦的不像话,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方才那一眼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原来是大病初愈。

    不过身材挺好。

    可惜的是没瞧见脸,不知是何姿容。

    当着惠妃的面儿,他自是不好在眼下提出见一位贵人。

    喝了会茶,康熙便吩咐歇了。

    惠妃年纪不轻了,皇帝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不过是躺一块儿罢了。

    上了年纪的嫔妃都极少承宠,不过是因为身处高位,皇帝赏脸来坐上一坐。

    于年老的嫔妃而言,能让皇帝依旧记着,且偶尔来这儿坐一坐,歇上一回,已经是荣宠了。

    像是荣妃,皇帝一个月里也不见得有一次去的,惠妃好歹比荣妃强一点儿。

    四妃中得宠的也就是较为年轻的德妃和宜妃了。

    眼见正殿的灯熄了,英珠便也早早歇了。

    宁韵还在她脑子里嘟嘟囔囔,为没能见到皇帝而郁闷不已。

    翌日,英珠依旧像前几日一样,辰时才起。

    御驾早已离开了。

    她却不知,康熙卯时走时,路过她所住的偏殿外,刻意逗留了片刻。

    见那殿中无一丝动静,康熙颇有些恼怒地大步走了。

    副总管刘进忠看了眼东偏殿,眼珠子一转。

    莫非皇上是刻意等那喜塔腊贵人?

    想到此,刘进忠摇摇头,心道,这喜塔腊贵人忒不懂事,也不知出来恭送圣驾,还呼呼大睡呢。

    难怪皇上不高兴了。

    不过,他是否该提醒下敬事房今晚将喜塔腊贵人的绿头牌放显眼点儿?

    英珠并非刻意不起来恭送圣驾。

    若是那日夜做梦想要得圣宠的人,定会早早起来恭送圣驾,以期看皇上一眼,或是得到皇上的注意。

    但她心知这样是没用的,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看一个小小贵人?还是连认识都不会认识的贵人。

    更何况,她毕竟是有主位的人,没有主位的同意,她私下出来博宠,无视同样恭送圣驾的惠妃,极有可能还会惹得惠妃动怒,有理由斥责她不懂规矩。

    这会儿她还在惠妃手底下讨生活,自当小心翼翼,在没把握得到皇帝的喜爱前,还不至于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她万没想到皇上会注意到她。

    惠妃虽然恼了喜塔腊氏背着她勾搭皇上,但转念一想,喜塔腊氏是她宫里的,即便皇上注意到了,于她也是有利,至少皇上能多来她这儿。

    这些年她是眼看着喜塔腊氏不中用,才懒得帮她,当然,她自个儿也不情愿一个满人出身的贵人得宠。

    但皇上既然注意到了,她再藏着掖着就不妥了,何况,即便喜塔腊氏怀了龙嗣,封了嫔,于她也无任何影响。

    此时此刻的喜塔腊氏尚算年轻,还能帮她争宠,何乐而不为?

    是以她很快便让人传了太医,给喜塔腊氏诊脉,特意嘱咐了太医务必让喜塔腊氏恢复的健健康康的。

    可不能让皇上下次见到喜塔腊氏又是那副风吹了就倒的模样,还当她苛待了喜塔腊氏呢。

    吩咐了太医,惠妃不由感叹,原以为喜塔腊氏这辈子就如此了,没想到竟然时来运转。

    英珠听说惠妃派了太医来给她诊脉,一脸的莫名其妙。

    惠妃何时如此好心了?

    再看太医认认真真给她把脉,又认认真真说了一堆的话,总之就是体虚体寒之症,没说让她多吃补药,而是开了药方,让她按着上面的药方慢慢调理着。

    英珠略通些药理,看了下药方,没什么问题,的确是调理身体的药,也就放心了。

    看来惠妃是真心的。

    这是为何?

    再联想到昨夜皇上的到来,心里有所猜测,又觉得不可能。

    这些日子她并未见过皇上,皇上应当不至于提起她才是。

    可除了这个,似乎也没别的解释了。

    英珠使眼色给丹朱,丹朱立刻上前悄悄塞给了太医一块碎银,笑道:“劳烦马太医了。”

    丹朱也未料到她家主子还有这一日,她也是聪明的,惠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如此待她家主子,定是昨夜皇上提起了主子。

    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摆在这儿,总是令人高兴的。

    主子好了,她们做奴才的才能好。

    马太医收了银子,连称不敢,退了下去。

    这态度可比前几次来诊脉好太多了。

    金铃仍不明所以,“惠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待主子好了起来?”

    丹朱立刻拍了她一下,斥道:“说什么呢?惠妃娘娘何时待我们主子不好了?当心祸从口出。”

    金铃不服气,却不敢说什么,低垂了头。

    丹朱犹自笑嘻嘻的,待英珠热情了许多,“想来皇上近日便会召主子侍寝,无论会不会,主子准备好总是没错的。”

    英珠不以为意。

    皇上未必还会想得起她,毕竟只是昨日请了个安,连照面都没有,如此安排已是难得了,她可不会多心地以为皇上当真记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