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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墨璃沉默了良久,最后简单地道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承认当初是有这样的私心!”
再也支持不住,朱熙蕾接连倒退两步,差点就倒了下来。接着她忽然仰头大笑,笑声绝望而又凄良:“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几年前我输给了龙芷言,几年前还是输给了她!难道这是天意吗?让我一辈子都要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看着她绝望的面容,东陵墨璃内心掠过一丝自责,但有些伤害既然已经造成,就永远都无法弥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它终止。
接着他道:“今天我告诉你真相,就是让你彻底明白,明天我会派你回去,然后写一封休书,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什么?你……你要休了我?”
东陵墨璃不再去看她受伤的样子:“这样对你,对我,对小言来说都是好的!”
朱熙蕾急了,一把拉住了东陵墨璃的手道:“不!我不走!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粘着你不放!既然嫁给了你,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别再执拗了!再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弥漫着硝烟,你不走难道希望送死?”东陵墨璃低声喝止。
朱熙蕾看着月光朦胧下的他,轮廓不甚分明,而她却笑的异常讽刺:“那龙芷言呢?为什么你不让她走?难道你就不怕她会因此而断送性命吗?”
东陵墨璃无言以对。
“还是……你宁愿和她呆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不管你怎么说都好,总之这一次,我是不会让你跟在一起的!”说完,他转身对身后的两士兵道:“马上备马,将皇子妃送回郡王府里。”
“是!”士兵应声,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朱熙蕾急了起来,把东陵墨璃抓得更紧了:“不,我不走,我死也不会走的,墨璃,求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不赶我走!”
“你这又是何苦呢?要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可我爱你就行啦,我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我还爱你,只要我能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墨璃,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越是这么说,东陵墨璃的内心就更是沉重,感觉欠她的就越多了。
为了不再继续欠她的,最后他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带熙蕾郡主回去。”说完,他目光冰冷地看了朱熙蕾一眼:“随后,我会把休书送去府上,至于欠你的,将来我会想办法偿还的!”
朱熙蕾这下不再死死攥住东陵墨璃的手不放了,那一声熙蕾郡主已经彻底证明了他的决心,就算做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的,最后,她整个人木讷地被两名士兵带走,最后上了匹马,登上了回府的行程。
月光星稀,落叶飘零!朱熙蕾回头看了身后的帐营一眼,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真的不可能跟他再有瓜葛了。
……
龙芷言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似乎特别得不同,那些士兵们一个个神色怪异,表情也都紧绷至极。难道是南瑜那边的军队攻打了过来吗?
可是据自己所知这里离打仗的地方还有很远,况且这支军队还是西瑜的精鹰部队,南瑜军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敢冒然闯入这个地方。
那么,他们现在在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
夜已经很深了,却迟迟未见东陵墨璃回来,迷迷糊糊中,她只好自己先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到身边有了一丝动静,虽然很轻,但龙芷言还是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龙芷言翻过身来搂着他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东陵墨璃噗哧一笑,俊美的容颜因为几日没有休息好而变得憔悴不堪,看得龙芷言内心一阵生疼:“你迟早都要习惯!”
龙芷言心中一滞,没明白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东陵墨璃这回把她抱得更紧了,知道事情不可能再瞒了得好,于是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细说道:“我已经离开了西瑜很多年,军中的士兵都是跟随大皇子的,之前我接到密报,他暗中撤走了之前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马。现在能倚靠的,只有近身的二三十人。”
龙芷言一怔,半天没有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陵墨璃接着道:“其实这是出征,振守边关是假的,其真正的目的,是大皇兄想借此解决掉我,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查出给父皇下毒的人是他,而且就算没有下毒之事,光凭在宫中我事事都比他厉害这点,就足以让他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
龙芷言全身的温度迅速冷却了下来:“那现在怎么办好?”
东陵墨璃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没有猜错,等天一亮,军队便会起内战,你如果留在这里只会更加然险,所以待会儿我出去一柱香的时间后,你就趁乱换装逃走,如果我还能活着,到时我一定去找你。”
龙芷言心中一阵杂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呢?”
“我?我能有选择的余地吗?”
龙芷言急了,一把捉住他的手道:“不如我们一起逃吧!”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可是东陵墨璃却将她的手拿了下来道:“不!我东陵墨璃岂可做个贪生怕死之人?就算是死,我也要陪着我的将士一起死!”
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躁动,跟着是士兵在门口传话的声音,看样子大皇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东陵墨璃应了一声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墨璃!”龙芷言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袭上了心头。
东陵墨璃一愣,回过头来看她,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来西瑜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
龙芷言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一切真的非打不可吗?”
东陵墨璃深吸一气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龙芷言不由自主地再次的紧握了一下拳头:“那……在你走出这帐篷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