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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踢踢踏踏地走了半个月,终于进入了南瑜境地。经过半个月的调整,龙芷言的心理渐渐平静了下来。坐在马车里,她偶尔开始依晰见到一些人影,他们穿着特有的服装,头上都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男的插的是野鸡毛,女的插的是孔雀毛,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当初自己没被带到东瑜的话,如今也会穿上这种别致的衣服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初不是陆峰的话,说不定如今自己早已尸骨无存了。
“公主,如今我们已经入了南瑜边境,还有半天的时间便到达目的地了,不如先下来休息一吧。”
龙芷言点了点头:“好吧!”
车辇停了下来,黄梓旭扶她跳下,两人一起走到大树底下的岩石下坐了下来,感受着徐徐的微风,让人产生一丝惬意的感觉。
如今的天气开始转暖,山林里的树纷纷长出绿芽,放眼看去,到处呈现出勃勃生机的景象。
虽然两人在一起半个月了,但相处的时间却是甚少,难得现在共同坐在了一起,龙芷言不由想将心底的问题盘了出来:“梓旭,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两已是同一艘船的人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向我透露任何有关你的事情?”
黄梓旭悠然笑道:“那是因为你没问!”
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龙芷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是不是只要我问了,你都会回答!”
“那要看是哪方面了。如果涉及个人隐私,我想我有权力保持沉默。”
谁稀罕知道他的隐私了?龙芷言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接着,黄梓旭大方地道:“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龙芷言首先将问题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翻,毕竟太多的疑问压在心头,黄梓旭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个迷,因此她要挑重要一点的问题来问:“我知道你在南瑜担任的是郡王一职,如此高官厚禄,那你家里可有妻室?”
“没有!”黄梓旭想也不想,简洁地回答道。
没有?依他的年纪来看,也已不少,在南瑜国里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般早已娶妻纳妾,而他至今没有妻房,是因为对许婧雯念念不忘?还是因为眼光太高,一个都看不上?
不过这个好像涉及到他的隐私了,还是别问了吧。想了一下,她又接着道:“南瑜国中,有多少人知道你与婧雯姑娘的事情?”
黄梓旭没有多作犹豫,依旧简简单单地道:“举国皆知。”
“什么?举国皆知?这么说来,如今你恐怕早已背负负心汉的罪名了。”
黄梓旭转过头来,笑得甚是邪魅,挑挑眉,他一脸得意道:“我是背负了负心汉的罪名,那你以为你嫁给了我名声就会好听到哪里去吗?”
这……
龙芷言一时之前哑言了起来,蓦然想起他刚许婧雯分开后没多久便到了南瑜迎娶九公主,恐怕在众人眼里不少人会认为刁蛮任性的九公主在夺人所爱吧!而最倒霉的是自己竟然顶替了这个千夫所指的九公主嫁给他。
为自己的坎坷命运轻叹了一口气,龙芷言无奈地接着问下去:“那公主殿起火一事,可是你指使的?”
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黄梓旭转过头来一脸惊叹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龙芷言接着说下去:“北瑜的国宝晶晶之花刚被送去公主殿不久,九公主便被烧死其中,相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感觉到事情的蹊跨!”
“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放火烧死九公主?”
这么说,是代表人是他杀的吗?龙芷言眉头轻皱一下:“九公主不但相貌丑陋,而且个性刁蛮,要你娶她为妻,那简直是对你的侮辱,而今一把火下来,她不但香清玉殒,而且晶晶之花也可以到手,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这下,黄梓旭不由笑了起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想得到晶晶之花的?”
“从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潜入芳仪宫被碧芝追捕,我便就知道你前往北瑜是另有目的。再者,九公主向来对晶晶之花不敢兴趣,为何出事之前突然命人将花拿到了宫殿里,想必肯定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不过以她那刁蛮的个性来看,一般的人不可能指使得了她,除非——是她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黄梓旭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从岩石上站了起来道:“好一个聪明的女子。当初有人跟我说你很聪明我还有所怀疑,不过如今看来,我的怀疑是对你的侮辱。”
龙芷言跟着站了起来,对他的赞赏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这么说你承认九公主是你杀的?为了一朵花,你不惜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就算你再怎么不想娶她,也不至于要将她给害死吧!”
不过黄梓旭却道:“你错了!事情表面上的确如你所想的那样,如果九公主真的是我杀的,你想北瑜皇帝还会轻易放我离去吗?甚至隐瞒天下让你代嫁于我!”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梓旭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眼里的那分执着让他不由想到了许婧雯,曾经她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问自己:“当初的确是我叫她将晶晶之花拿到了宫殿,因为从她那里盗娶奇花要比在其它地方容易得多,只是后来那场大火却不是我放的!”
“那是谁放的!”龙芷言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黄梓旭沉默片刻,最后道:“是芳妃娘娘。”
“芳妃娘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平日里这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过节啊!”
“九公主和芳妃娘娘虽然没有过节,但她毕竟是皇后的外甥,自从皇后薨世,她对芳妃娘娘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满,芳妃娘娘为能顺利坐上皇后之位,自然不会留下这个绊脚石。”
又是后宫之争,龙芷言不免为宫延里的每个女人感动悲哀:“可她不是即将嫁去南瑜了吗?芳妃娘娘这都不放过她,未免太赶尽杀绝了吧!”
黄梓旭苦笑:“芳妃娘娘向来讲究防微杜渐,任何对她产生威胁的人都会连根拔起。别说是对她产生威胁的人了,就连知道她秘密太多的人都落得同样的下场,正如她身边最亲近的丫环,也会每隔一年半载换一批。”
龙芷言听了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初如果自己继续留下去,会不会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呢?转过头,她定定地看着黄梓旭:“当初你指定要我代替九公主出嫁,是想救我一命吗?”
黄梓旭不容否认地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另外一个原因呢?”
他转过头来,笑得阴险又狡诈:“我说过,另外一个要等你到了南瑜后自己慢慢摸索的!”
不讲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了。龙芷言又没好气了:“那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当初你和婧雯姑娘这般恩爱,为何南瑜国主要拆散你们?还有,你们既然已经逃离出去,为何最后你又抛下她回去当郡王?”
这话似乎刺痛了黄梓旭的心灵,之前那一脸的揶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与忧伤。过了片刻,他忽然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挑:“这似乎是两个问题!”
这下,龙芷言有些急了起来,早知道刚才就不说是最后一个了:“那你回答其中一个!”
“可如果我两个都不想回答呢?”
这……
这下龙芷言不语了,如果他不想回答,难不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不成?早知道刚开始就不要说“最后一个问题”了
尔后黄梓旭拍了拍身上沾有的土屑道:“说了半天,我看你也口干了吧,我去山下打些水给你喝!”说完,不等龙芷言作声,他便转身匆匆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龙芷言忽然意识到刚才的问题刺痛了他的心灵,不然他怎么会借故打水来逃避自己的问题。但越是这样,她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便越感兴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