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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轩!”龙芷言哪里还等得下去,迅速扑到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身上,手上,脚上到处都是烧伤,那洁净的衣服如今已被染得一片漆黑,甚至有些边沿也烧焦了。
他伤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却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感动瞬间侵袭上了龙芷言的心头,泪水迅速涌出,再次滴落下来。
她从自己的袖子上扯了一块碎布下来,将伤口缠了几圈。冷懿轩显然疼的厉害,身子也微微发抖,却安抚的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谁料他越是这么说,龙芷言的眼泪越涌得厉害。看得冷懿轩内心一阵生疼。他嘴唇苍白,手臂已经完全没了力道,另一只手却伸出替她擦掉了上面的泪水:“傻瓜,哭什么……”
龙芷言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动荡的心情暂时归于平静,那飘忽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着陆点,踏实而又温暖。好一会后,她才止住了泪水道:“走,我们出去,我带你去找御医!”
他体内积聚了淤血,如果不尽快排出,会有生命危险的。孰料这时,贤妃都突然道:“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来进得了这里的人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你不替自己想想怎么保命,如今却为一个快要死的人找御医?荒唐!”
龙芷言双眉微皱,目光扫视了里面一眼,忽然发现角落处有几副骷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了吧!这些可都是我偷偷从外面捉进来的人的骷髅。有好多我已经丢弃了,剩下的这些便堆放在这里,就当作是陪陪我!”
他们两个对望一眼,冷懿轩不安地道:“你把他们捉来这里干什么?”
“玩啊,你们知道一个人呆在这里到底有多无聊吗,所以有时我闷得慌的话便会捉些人过来陪我!”
“就算你要人陪你,也不必将他们杀死吧!”
“那都怪他们咎由自取,如果肯乖乖地呆在这里陪我,我自然不会杀了他们。”
龙芷言冷汗渗透出来,这么说来,如今他们的下场岂不是跟这些骷髅一样?
空气里再次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冷懿轩冷眼扫了四周一眼,没有被她吓倒,反而注意到别的细节:“这些人你是从哪里捉来的?”
“皇宫里什么都不多,但人就最多了,只要上去随便抓几个地位代贱的奴婢就是啦,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这么说来,这三年里你一直都在皇宫里周游?”
“没错!”
龙芷言不可思议地道:“这怎么可能?如果你经常出现在皇宫,皇宫里面每天这么多人走来走去,怎么可能三年来没一个人发现得了你?”
“哼!皇宫里有很多人确实没错,只是有一个地方是常年不会有人去的!”
龙芷言沉默了一下,以自己对北瑜的了解,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你是说……银华宫?”
据说那里是皇宫的禁地,自从封锁之后,多年来没有一人踏足进过,没想到这反倒成了贤妃这三年来的藏身之地。
“没错,这三年来,我就一直藏身上银华宫里,并在银华宫殿下面挖了个地道,以备不时之需所用,只是后来没想到地道没挖多久,便发现了这个地下岩洞,而且这个岩洞还能通到九公主的宫殿下面。那出口正好就是宫殿倒塌时你们所站的位置!”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如今出现在这里并非贤妃救了他们两个,而是墙壁倒塌,他们被压掉了下来而已。这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抬起头,他们两个寻礼了一下刚才掉下来的洞口,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岩顶上有个地方粘满了灰烬,不过洞口已经被补上,估计是贤妃不想让人发现所以特意堵住了。
九公主殿的出路没有了,看来只能找银华宫那条出路,冷懿轩道:“另一条出路在哪里?”
“你想知道另一个出路?”贤妃森然冷笑:“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人下来陪我,我怎么会告诉你们出路在哪?”
冷懿轩强撑着身子冷笑道:“想留住我们?你以为你打得过我们两个吗?”虽然如今的他身受重伤,但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依然不减。
贤妃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笑容在她那满是苍伤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没错,我的确不一定打得过你们,不过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休想走了出这里。因为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出路在哪,那么你们就算是找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得到。”
看样子她应该没有说谎。冷懿轩心中的怒火不免有些高涨起来,双眼一眯,粟褐色的眸子闪出一道危险的气息:“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们!”
“我不会放了你们的,除非你们自己自尽,不然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龙芷言急了:“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皇后已经死了,你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
“过去的生活?”贤妃似乎被这几个字深深地触动了,脸上浮现出来的色彩有喜也有悲。最后落幕成悲哀,抬起头,她两眼绝望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得到过去?”
是啊,如今的她面容具毁,就算离开了这个地方,也不可能像当年那般过得风光,更不可能重获圣宠。于她而言,出去与不出去,结果都是一样。
顿了一下,龙芷言忽然道:“我有办法可以帮你!”
贤妃内心一怔,被刚才这句话激得一脸期盼:“什么办法?”
龙芷言沉默片刻,最后简单地道出两个字:“易容!”
这下,贤妃没有作声了,苍老的面容荡起了一丝充满希望的色彩,最后她声音微微颤动着道:“你真的能帮我?”
“只要你肯放我们出去,我就帮你!而且我还能将你容颜易容得比三年前还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