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为了国,为了家

绣球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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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利的炒了一荤一素,虽种类不多,胜在份量十足,加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就成了沈家简单又丰盛的一餐。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提到了齐大川的事,众人皆都感慨不已,若真是齐大川下的手,这人就不止是人品低劣了,而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好歹也是结发夫妻,相伴数十载的,如何下的去手。”

    赵氏一脸感慨。

    “听闻当初到云来镇时也是一穷二白的,全靠岳家扶持,且贵宾楼都是柳氏的陪嫁。”

    唐悦夹了一筷子酸辣白菜,又脆又辣的,解腻又下饭,顿时让人食欲大开,她吃饭间还不忘同几人八卦道。

    “如此便是了,定是觉得借了岳家的势,在柳氏跟前抬不起头来,且看先前柳氏当众打人的架势,只怕平日里在家也是伏低做小,这才物极必反的!”

    赵氏总结道,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终究是难以长久。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唐悦,好在自家儿媳妇儿虽出身寒门,却是个好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氏的话得到几人的赞同,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最近发生的事,俱都唏嘘不已。

    午饭过半,唐悦才觉察出身旁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儿,好像从饭上了桌,他就埋头吃饭,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

    这男人虽然平日话也不多,但一家人在一起还是会说上几句的,像今日这般的倒是反常。

    唐悦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始终心不在焉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时沈国公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同,没听错的话儿媳妇儿说儿子刚从驿站回来,他心里一顿,放下手里的碗筷:“二郎,可是有朝廷的消息了?!”

    此话一出,原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的沈家人俱都一静。

    唐悦也是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沈延宗。

    沈延宗闻言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顺势放下了碗筷,艰难的点了点头:“刚去驿站,吴庸说有京城来的行商已经到了前头的驿站,只需穿过荒漠,快则七八日,慢则十来日就能到云来镇了。”

    说到行商,当时吴庸还直犯嘀咕,说这行商是从京城过来的,听说是什么寄卖行的,也不知来云来镇做什么,按理说这流放地哪里是能轻易涉足的,但这寄卖行也不知什么来头,竟然公然住进了朝廷的驿站,接到外头驿站递信儿的时候他还有些吃惊,但上头人说让他少打听,寄卖行的人不过短暂停留一下,据说是要给某个大人物送东西,很快就会离开了,让他莫要好奇心太重。

    吴庸对此还有些嗤之以鼻,大人物?!都沦落到来云来镇这等苦寒之地流放了,就算先前是大人物,现在也不是了。

    他心里腹诽着,嘴里却是连连应是,知道不是自己该打听的,自然不会多嘴。

    当时恰巧沈延宗也在,介于这几回同沈延宗的相处,吴庸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对此还在他面前吐槽了一番,他哪里知道会这么巧呢。

    沈延宗想起在驿站的所见所闻,不由的轻叹一口气。

    若是猜测没错,只怕长公主同太子的懿旨也会随着寄卖行的人一起来,说不定还有平阳王的刺客。

    想到这里,沈延宗的心里一紧。

    寄卖行的人到云来镇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好不容易过了一段阖家团圆的消停日子,结果这么快就要面临分离了,这让几个女眷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唐悦更是心里郁堵的慌,下意识的紧紧攥住了沈延宗的手。

    两人才明确心意没有多久,怎么就要分开了。

    要分开多久?!三五个月?还是一年半载的?甚至可能更久。

    这一认知让她一颗心跟油煎的一般。

    赵氏亦是如此,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等这一天到来时她还是难受不已。

    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过了几十载,本希望往后一家人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结果一切又要重头开始,让她如何不煎熬。

    眼见原本热闹吃饭的一家人因为自己的一席话都沉默下来,饭桌上的气氛也凝滞下来,沈延宗心里也不好受。

    从驿站回来他都恍恍惚惚的,心情复杂的很。

    既想长公主同太子的懿旨快些来,他能借势奋力一搏,替沈家搏出个前程来,带着家人脱离苦海,重回那繁华地。

    又想那懿旨慢些来,他好久都没同家人如此相处过,如普通市井人家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最朴实的烟火日常。

    还舍不得他的小妇人,两人从相知到相许也不过短短时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个时候离开她,让他如何舍得。

    思及此处,沈延宗微微转头看向唐悦,正同她复杂的神色撞在了一起,两人俱都是一阵酸楚,紧紧的握紧了彼此的手。

    “没有国那有家,往大了说,这是大庆生死存亡之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们作为大庆的儿郎义不容辞,往小了说沈家的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手上,沈家的子孙亦不能被困在这苦寒之地,为了沈家,咱们也要搏一把。”

    沈国公见妻女如此,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终究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此时此刻若是同妇孺一般哀哀切切的,如何能领着沈家重回京城。

    “对,父亲说的对,为了国,为了家,咱们都要搏一把,父亲兄长放心,家中有我在,定会好好保护母亲她们,你们只管安心离开!”

    沈延兴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

    等父兄离开,他就是家中唯一的男人,这段时日跟着二哥学了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每日亦是劈柴做粗活,时日久了竟有些成效,此时看着同先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模样大相径庭。

    臂膀结实有力了些,腰身也粗壮了些,完全是个健硕的小伙子了,他有信心定能护家人周全。

    沈国公闻言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儿子日渐宽厚的肩膀,这辈子有这样的家人,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