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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是整座观影厅内仅存的基调,大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一秒......
两秒......
直到幕布重新亮起。
有光,但十分微弱,一点点时间过后,能看清是手机屏幕上发出的。
女人身体弯曲,像是蹲了下来。
她的身体不住颤抖,一只手颤栗着举着手机,另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浓烈的紧张感仿佛隔着屏幕溢了出来。
樊力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人抓在手里。
“咚。”
“咚。”
“咚。”
电影中女人的心跳声清晰而猛烈的回荡在观影厅内。
她慢慢慢慢将手机转了个方向,倾斜向下,对准眼前。
下一秒,空气都仿佛结满了冰茬。
腿。
她的面前站满了腿!!
手机沿着指尖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闪而逝的光亮中,一张张苍白且冰冷的面孔低头俯视着女人。
突然,面孔嘴角向两侧夸张吊起,扭曲着向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涌了过来。
“啊啊啊.......!”
电影在女人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幕布重归黑暗。
与其它观众异常平静的反应截然相反的是樊力等人。
他们几乎瞬间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也不在乎会不会惊动身边这些看着就不对劲的“普通人”。
他们瞪大眼睛,统一看向身后一个方向。
那里坐着一男一女。
是与他们同来的,魏雨亭招徕的人。
此刻男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而他身侧的女人......樊力深吸了一口气。
女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瞳孔放大,身体僵硬扭曲,很明显已经死了。
最后一个镜头拍到了电影中女人的脸。
正是这个与他们同来的女人。
她不知为何被卷入了电影中的恐怖事件内,然后被活活吓死了。
如果张城在这里,他会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老会长......”
樊力下一秒就看向全须老人,他虚长着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全须老人此刻就是他们中信仰一般的存在。
“都坐下,”全须老人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放映厅内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们的行为明显不符合电影院中的规定,但奇怪的是,无论是观众,还是电影院内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制止他们的打算。
更准确说,他们被完全的忽略了。
清冷而诡异的氛围在发酵,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他们略微思量了一下,又都坐回了原位。
很快,幕布上又浮现出了新的字——《影》。
下一部电影开始了。
这次是在一个酒吧中,一桌人相聚甚欢。
大概7,8个,有男有女。
因为灯光和角度的关系,有几个人看不清脸。
酒杯里折射出不同的光线,密密麻麻的酒瓶铺满了玻璃桌。
一个满脸红光的女孩站起身,一口干掉了满满一杯掺了少许软饮的洋酒,看样子是输了骰子游戏。
酒吧里的气氛热烈而浓郁,有人没注意碰倒了一瓶打开后的酒,酒瓶倒在玻璃桌上,咕嘟咕嘟向外流着。
这是个看起来就十分老实的男人,或许说是一个大男孩也不过分,******,穿着白衬衣,格子裤,还有一双棕色尖头皮鞋。
像是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还未完全融入新城市新岗位的都市文员。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放松,但打翻了酒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若隐若现,借着酒劲泛起微微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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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男人脸的刹那,樊力等人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电影中见到第二个同伴出现还是无法让人接受,这太诡异了。
这个男人的座椅上已经空了,他身侧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电影依旧在继续……
“常威!”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手环着身侧女伴的腰,一边盯着他取笑道:“咱们这才刚开始,一会还有第二场呢!你这就不行了?”
听到同伴取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废话,我最近没休息好,等我去趟洗手间。”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离开朋友所在的那桌后,他的神色猛然一凛,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他没有醉,这些酒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只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仿佛哪里躲着一个人,在暗中窥探着他。
这视线带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他的视线缓缓绕过四周,但没有任何发现。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最近经常有这样的错觉。
他站在洗手间附近,倚在栏杆上,点燃了一只烟。
深吸一口,烟草剧烈燃烧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一口烟入肺,他猛地咳嗽起来。
他不会抽烟,这只是他的一种提神方式。
几分钟过后,他依旧没有找到错觉的来源。
烟蒂被随手扔在地上,踩灭。
来到洗手间,他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半晌后,他摘下眼镜放在一边,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
水冰凉刺骨,但是很爽。
疲惫的感觉慢慢消退,他的脑海中也清醒了许多。
就在他刚刚戴上眼镜,准备转身的一刹那,洗手间内的灯,熄灭了。
常威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拿口袋里的手机,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发觉这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耳边的吵闹声,嬉笑声,歌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统统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
还有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发出那道目光的东西就在这间洗手间里。
他们……很近。
“嘎吱——”
拖着长音的摩擦声响起,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碎了沉寂如死的夜色。
听着像是某扇尘封已久的门被推开了,就在他的侧后方。
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整个洗手间最里面的一格,紧挨着墙,平时都是锁着的,里面放着保洁人员打扫用的工具。
那股令人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像是地狱之门洞开。
他微微伏低身躯,白色衬衫下劲瘦的肌肉绷紧,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