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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有残存的风流过的归途,渐渐带走了过热的部分。
重新并排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时,留下的是炙热的焚烧过后的醉人香薰。
麦芽糖把脸埋得低低的,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被一些琐碎的没被注意到的事情扰乱。
明明和她的关系只是又一次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可现在却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小海星!你回来啦!”
“小海星,我好饿,我想吃蛋卷……”
“小海星,我喜欢你哦。”
“真的吗?……好,既然是小海星说的,那我肯定相信!我也好期待去小海星住的地方!”
“小海星,到那里再见啦,你要记得叫醒我哦……”
过去的一幕幕,已经陌生到令她在回忆时毫无代入感了,她甚至不会为当初的自己感到尴尬。
就在上一次时,她还是那个黏着海王星不肯离开的平凡小女孩。
现在,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对海王星撒娇,但她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时间和痛苦的经历改变了她许多,即使她挺了过来,已经折断的东西是不会再复原的。名叫童心的东西早就已经沉睡,她已经是遵从理性的生物了。即使常常也会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安抚,但与最初无目的的单纯撒娇已不一样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麦芽糖有意地从别的话题说起,因为就算是她,现在也没法做到直接询问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改变了。不是陌生人,不是同行者,也不是引路人和迷途的羔羊,就连朋友这个词都没法概括。”
海王星点了点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是极度的热情安静后的恬静。
“我们是‘别样的连理’,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永远。”
金色的发丝垂下,掩盖住了赧然的樱色。
“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做?”
少有听到麦芽糖这样低声的询问,或许以前的事情,从来不是需要她鼓起勇气去询问的。
“嗯……我不知道……”
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答案了,她总是那么诚实的,诚实地暴露自己不谙此道的纯情。
“不过,以前有一位皇后和我说过,‘连理’就是相互扶持,相互安慰,相互舔舐伤口,最后,就像被彼此消化一样,成为彼此的血肉。”
“那些都太空泛了一点,重点在于,我们,我们要怎么做。”
海王星摇了摇头,突然倒下身体,枕在了麦芽糖毫无防备的大腿上。
自然而然的,原本看不到的东西,现在也就看得到了。
“干什么?”麦芽糖不自然地扭过脸去。
“麦麦,你的脸好红……”
海王星口无遮拦地说道,她直直的视线从下面传来,令人无法逃避。
麦芽糖一时间手足无措,可又根本无法闪躲,百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得放下那些不必要的羞涩,这是她即使做过许多遍也依然不太习惯的事情。
“……别看我了,回答我的问题。”
“麦麦的头发,好漂亮……”
海王星就像故意躲避了麦芽糖的问题一样,完全忽略了麦芽糖的话。她抬起手,如同触摸天空中的星星,牵住了麦芽糖的一缕发丝。
“喂……”麦芽糖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别闹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麦麦,我是在想,我们现在这样就好了吧。”
海王星揉捻着麦芽糖的细腻发丝,如同挑拨金色的琴弦,她的眼中有带着点点金砂的海浪,潮起,潮枯。
这次轮到麦芽糖无法理解海王星跳跃的思维了。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让我对你温柔点。”
海王星咯咯地笑了,她掩着嘴,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样笑着。
麦芽糖低着头静静注视着躺在她腿上的海王星,一种久违的感觉传递到她的全身。悠闲地凝视可爱的她,那被剥夺的权利再一次短暂的得到时,全身都为之动容。
“我当然也想麦麦能对我温柔一点啦,我也想每时每刻都接受到麦麦的爱。但是,那样的话,麦麦不就和变成了我的宠物一样了吗?我们是‘连理’,我不是麦麦的宠物,麦麦也不是我的宠物,‘连理’是把我们锁在一起,但不是把我们束缚住。所以,我会一直等到麦麦对我温柔的那一天的!”
海王星认认真真地说道,真诚,慷慨。
听到这样单纯得可爱的话,麦芽糖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她的嘴角确是上扬着,冷若冰霜的脸上现出浅浅的微笑。
她的手抬起来,停了一下,最后轻轻放到了海王星的头顶上。柔软的发丝内部传来冰冷的触感,偶然间抚摸到有金属质感的细丝,是她美丽完整的行星环。
“‘连理’不仅仅是相互尊重,满足相互的想法也不代表就不尊重……算了,和你说这些你反而不懂,你心里想必比我还要清楚那些……我听你的就是了,正好我也比较习惯这样说话了,以后就不要怪我对你太冷漠了。”
海王星点点头。
“等到我又累又崩溃的时候,我会好好折腾你的,就和之前一样,到时候怎么办,你也要想清楚。”
海王星笑着点点头。
“那……其实我最想说的事情是,以后,我对你应该用什么样的称呼?”
“嗯?”海王星感到稍稍有点意外,她没想到这才是麦芽糖提出这个话题的本意,“麦麦会对这种事很上心吗?”
“我也不想一直只能用‘你’来称呼你啊。”
“唔……要我来选吗?”
“会比我自己想好一些吧。”
“嗯……其实,我很喜欢之前那个称呼。”
麦芽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海王星所说的东西。
“那个……还是上一次的时候我对你的称呼。”
“麦麦在说梦话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我的呢。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麦麦看起来那么冷淡,但又会给我起那么好听的昵称。”
“……那好吧,但是,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
“嗯,我会监督麦麦的!不如,现在就试试看?”
“一会前刚说过,不用了。”
“说一下嘛,我很想听。”
“……小海星,现在你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