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若要,我便给你

词穷冯太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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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一个“那有如何”又一个“那又如何”,直叫沈红绵越发没底,又一琢磨,刚刚在那玉石铺子老板面前,他将玉扳指之事,说的十分详尽,所以他一定清楚那玉扳指被何人收了去。

    沈红绵小心翼翼的道“既如此,你未婚娘子的至交好友,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会知而不言吧?”

    他照旧坐着,将杯子端了,饮了一口,咽下后,剑眉微皱,道“问吧。”

    他表情还是无甚变化,语调却低了两分。

    这是不高兴了?

    沈红绵也猜不透他为何不快,只好道“我只有几个小问题,不会耽搁你太久,更不会耽搁你去看双燕姐姐!”

    李锐祯眉头拧的更重了。

    好像更不高兴了……

    沈红绵越发疑惑,只得连忙言归正传,道“你是从何处知道我将那玉扳指卖给永安街宣和典当铺的?”

    “偶然所得。”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典当行拍卖玉扳指的?”

    “偶然所见。”

    偶然?

    全都是偶然?

    沈红绵不信,道“那你可知这玉扳指被谁买走了?”

    李锐祯道“你请我饮茶,吃糕饼,就是为了要那玉扳指?”

    “不然呢?”沈红绵道“你究竟有没有玉扳指的下落?”

    二人目光相接,沈红绵越发觉得委屈,遂坐下,道“怎么说我和你也算从小便认识,你既知道那玉扳指的下落,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告诉我呢?”

    她垂首而坐,委委屈屈。

    李锐祯默了须庚,道“你既想要玉扳指,为何不直说?”

    “直说又如何,你也不肯告诉我。”

    “你怎知我不肯?你若说了,我便告诉你。”

    沈红绵嗖的抬头,道“我想知道玉扳指的下落,你告诉我吧。”

    深邃眼底似有笑意,李锐祯又道“你是想要玉扳指的下落,还是想要玉扳指?”

    这两个有区别吗?

    沈红绵被他绕蒙了,疑惑的道“有了玉扳指的下落,我才能把玉扳指找回来呀。”

    李锐祯凝着她,道“二选一,选一个。”

    沈红绵道“那我自是想要玉扳指了,可……”她话一顿,反应过来,似是不信,道“玉扳指在你手里?”

    “对。”

    沈红绵与沈之鹤感情太过亲厚,喜到忘了形,道“那你给我看看!”

    一双小手,圆润白嫩,抓着他小臂,却仿佛抓住了他的心。

    是了,不止一枚玉扳指,任何物什,哪怕它是天边月,海上花,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晶莹透绿的玉扳指就摆在八仙桌正当中,沈红绵坐在圆凳上,与它面面相觑,已经半个时辰了。

    待冬葵收拾好今日从裁缝铺子里取回的新衣裳,挑帘子出来,忍不住上前,学她模样,好奇的道“小姐,你从大良街回来就盯着它看,可看出些什么来啦?”

    沈红绵的眼珠都不挪开一下,道“这是我父亲的玉扳指。”

    冬葵惊呼“沈大人的?你今日从大良街集市买的?”

    “并不是,”沈红绵边说边摇头,“不是我买的。”

    冬葵更惊讶了“那是谁给你的?老爷吗?”

    “也不是。”

    “那是谁呀?”

    沈红绵趴在桌上,伸出青葱食指去摸那玉扳指,摁住它光滑冰凉的一面,转个圈,又想起那男人将这玉扳指从袖口拿出,放在她手心,道“送你了。”

    就着姿势,沈红绵将小脸儿埋进臂弯,心里道,为何他早就将玉扳指带在身上却不说?

    即不说,为何又要拿出来送给我?

    真是奇怪……

    她叹气,冬葵道“小姐你怎么了?”

    沈红绵声音闷闷地道“没事,你将玉扳指收好吧。”

    冬葵将玉扳指收了,挑帘子出来,心事重重的问“小姐,这玉扳指,该不会是旁人送给老爷的礼物吧?”

    沈红绵不解道“怎么?最近有很多人给我哥哥送礼吗?”

    “是呀!小姐你最近总被关在闺房,所以不知道,我听元冬说,因为万岁爷就要回京,最近有许多人来咱们府上送礼呢!”

    端宁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此番突然从避暑山庄回京,太医院的人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沈盛身为太医院院判,不似张院首那般古板,又比普通太医有权,所以有心想往上的爬官员,便都来巴结了。

    沈红绵整日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注意他们,遂道“不是他们送的。”

    “那就好!”冬葵扶她起身,出来房门,十五六岁的年纪,怀揣一副老妈妈的热心肠。

    边下回廊边嘱咐道“老爷喜静,我听元冬说,他最近被这些送礼的人搞的很是不快,待会小姐你到了前厅用晚饭,可千万别在惹老爷生气了。”

    沈红绵乖巧的应了,来到饭厅前推门而入,秋季风凉,夜晚尤为如此,沈盛怕冷,元冬唤了声小姐来了,便迈出门去,麻利地将房门合上了。

    饭厅不大,菜香扑鼻,在大良街浑逛一天,此时饥肠辘辘,沈红绵唤了声哥哥,便挨着主位坐下,夹起一块糖醋鱼便塞进了嘴里。

    沈盛将盛好的冬瓜竹笋汤放置她手旁,吩咐道“先喝汤,暖暖身子。”

    “呜。”她吃的两腮鼓溜溜,答话也是呜咽,像个七八岁的幼童,医书云,贪食急食,都于身体无益,她这毛病沈盛已改了五六年,都没见到成效。

    沈盛无奈,只得放下筷子又嘱咐道“慢些吃,将嘴里的吃食咽下去。”

    他语调和缓中透漏着些许不容质疑,沈红绵侧头与他对望,眼睛圆溜溜,嘴巴鼓着红艳艳,不肖须庚,他便认输了。

    状似叹了口气。

    活像那画本子里本应不染凡尘的谪仙,却机缘巧合下正为人世间的疾苦而忧虑。

    沈红绵道“哥哥,你是在为每日来府上送礼的人而烦恼吗?”

    沈盛将吃食咽下,未做答复。

    沈红绵又道“为医者,习得岐黄之术,本是为了救死扶伤,现如今,竟也成了权利的附属品,真是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