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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雪楼,本想打消念头返回宫中,老管家及时叫住了她。
“王爷愿意见我了吗?”
“是的,请跟我来。”
老管家领着雪楼穿过重重的回廊,来到六王爷的书房。他轻轻的叩了叩门。
“王爷,人带到了。”
门缓缓的被打开,雪楼也跟着紧张起来。事实上,她是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要来见六王爷一面,她知道,要六王爷原谅她很难,原本她也想就这样离开京城,可是经过反覆的思量,她还是希望能当着王爷的面,跟他好好解释一番,至于要解释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不过,至少也该跟他说声“再见”……
但是……这一别,真的还能再见吗?
一踏入门槛,就见到雷过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雪楼只觉得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窒闷的空气,她看了看偌大的书房内,每样东西都排放得很整齐,她一眼瞥见左侧更进去一点的房间内,每面墙都放满了书籍,王爷应该是个爱书之人吧!但是里里外外,雪楼并没有瞧见六王爷的身影,这让她不禁感到纳闷。
“雷过,王爷呢?”嬴雪开口小声问道。
雷过朝一处画有梅林飘雪的屏风处指了指。
雪楼侧过头去,福宁也刚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材高大的福宁换上了一袭浅黄色绣着雪白羽鹤的长袍,上头罩了件镶着金色宽边的云纱外挂,俊逸的面容上,却蒙着一层薄冰。
“你还来找本王做什么?”福宁语气冰冷,彷佛雪楼与他有天大的过结。
雪楼双唇微颤,道:“我……”真笨!就坦白的说出来呀!我到底在紧张什么?
“你回去吧!本王现在不想见到你。”
“别……我只想…只想跟你说一件事,不会担误你太久的时间。”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说的事,本王已经听皇上提过了,恭喜你了!”
多淡漠的语气!令雪楼不由得一阵心酸。
“你已经知道啦!也对,早上你和皇上谈了好一会儿,想当然尔,皇上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雪楼表面上佯装着轻松,心中却暗暗期盼着六王爷会出言相留;没想到,六王爷仍旧是那副不带一丝情绪的冷峻面孔。
“皇上说了,等他封赏完了所有的将士们之后,就会成全我的心愿。我以为…你会替我高兴的……”雪楼的声音中多了一分心痛。
“你说完你想说的了?”六王爷晶亮有神的双眸中映着炽热的怒火。“本王劝你别得意的太早,虽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皇上也让你耍得团团转,但本王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雪楼呆楞了一会儿,她搞不懂为何六王爷会口出恶言,什么如意算盘?什么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她不过就是想离开京师,回初云山庄继续过以前平凡的生活,这哪里错了?他既不肯原谅自己,那么她就躲得远远地,永远不再见他,这叫如意算盘么?他为何不愿意成全自己这小小的心愿?他还想折磨她么?
“你在说什么呀?”
“你听不懂吗?那本王再郑重的告诉你,你想让皇上册立你为妃,是绝无可能!不管皇上先前是否已承诺了你,本王绝对会阻挠到底。所以你想入宫,哈!再等一百年吧!”
站在一旁的雷过忍不住抚着额头,心想:“王爷你……你说话就不能再好听点吗?”六王爷平常时候跟任何人都能保持着一贯优雅的态度,唯独在他真的动怒时,就会完全无视旁人,霹哩啪啦的骂一整串很没营养的话,什么修养啦气质啦!根本就像空气一样──看不到。
“皇上要立我为妃?王爷,你弄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呢?皇上答应我的,是要让我回初云山庄,怎么会是……立我为妃呢?”雪楼的脑中轰轰作响,完全无法思考。她明明就记得,皇上的确应允让她回初云山庄,他压根儿就没提过关于立妃一事,而且皇上一直当她是妹妹一般疼爱,或许,其他不明究理的大臣宫人会有所误解,但没道理,和皇上向来兄弟情深的六王爷也会误会她和皇上。
“你少装傻了,今早皇上同本王说得十分清楚,他有意要册封你,这还有假么?只是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会栽在你这样一个女子手中!”福宁怒目瞪视着雪楼,愤然地道。
“什么叫我这样一个女子?我又是怎样的女子?”嬴雪隐忍着心中的激动,反问道。
“你是怎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当初你籍由女扮男装和本王结交,为的就是想籍由本王帮你认识皇上,对不?你会向皇上请命,要求参加比武选帅,也不过就是想让皇上觉得你有本事,你很特别,和宫里其他嫔妃不同,会替皇上分忧解劳,让皇上能更欣赏你,从此独宠你一人。亏你演戏演得这般逼真,还会借口要救我,冒险到西蛮军营偷取解药,你不过是想取得我的信任,要我当你的另一个靠山,你知道若你想被册封,单凭皇上绝无法说服群臣,才因此想拉拢我,哼!而我居然还傻傻地为你出头,捱了十下军棍,结果……结果竟是这样……”
福宁原来炽盛的怒火,渐渐地被悲痛所取代。他抚着心口,凄怆的看着雪楼。“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枉我枉我当你是兄弟,是知交,你是这样……狠狠的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