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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静坐在床榻前良久。
他在琢磨李妍此时在做甚么,在想甚么,应该是恨透了他罢。
玉瑾和玉瑜刚才都穿着蝉翼云纱站立两旁,在这三月还带着微寒的夜里,确实冷得够呛。现在钻进被子里暖着身子,没一会儿就缓过劲来,这么好的衾被,这么柔软的床,这么尊贵的地方,睡得很舒服。
可是一想到这张龙床可是连李妍都没睡过的,她们又忐忑不安,虽然没刚才那么紧张,身子也不抖了,但这么躺着、等着,她们心里有些害怕,因为皇上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们一眼,他背后似乎透着一股冷气。
再静坐了片刻,徐澄淡淡地说道:“玉瑾,你先回去罢,只留玉瑜一人在此即可。”
他从来没有被两个人伺候的习惯,他也分不清谁是玉瑾,谁是玉瑜,便随便指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玉瑾赶紧起了身,穿好衣裳退出去了。
玉瑜一人躺在龙床上,就更加害怕了。
徐澄终于起了身,缓缓走了过来,坐在了龙床边,两眼直盯着眼前的玉瑜。这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但她真的很美,两眼水汪汪的,由于紧张她那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面颊红润娇嫩,如婴儿般粉雕玉琢,脖颈处线条柔美,让人见了就想咬上去。
徐澄怎么会没感觉,除非他不是男人。他睁眼瞧着的是眼前的美人,闭上眼脑子里却浮现的是他与李妍之前甜蜜缠、绵的瞬间。
眼前的人美虽美,但他看上去除了能勾起他的欲、望,再无其他。
而心里的那个李妍,他的夫人,他一闭上眼便是浓情蜜意,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感染着他,那对会说话的眼睛在含情默默地看着他,还有那唇角轻扬着笑意是那么的迷人。
他的心里不禁深深触动了一下,自己心里明明爱的是李妍,为何要与眼前陌生女子躺在一起,只为了泄、欲么?
玉瑜怯怯地问:“皇上,奴婢来为您宽衣可好?”
徐澄伸开双臂,由玉瑜来为他宽衣。闻着玉瑜身上的香味,他的脑袋有些发晕,就在他想将玉瑜扑倒时,他忽然开口道:“且慢。”
他还是怕了,怕失去李妍,只要他一扑上去,他就彻底失去李妍了,她不会再对他用情,不会再多看他一眼的。
他觉得自己还需三思才能后行。
玉瑜被徐澄突如其来的“且慢”二字吓得缩回了手,紧张得都快窒息了。
“来人!”徐澄朝外喊了一句。
曲公公和苏柏都进来了,他们见皇上龙袍已脱在榻上,只穿着寝衣,看似还没有临幸玉瑜,都有些惊讶,皇上这是下不去手么?
“曲宣,你带着玉瑜去湘妃宫住下,朕今日身子不适,过几日再说。”徐澄起身来到龙案前坐下。
玉瑜慌忙爬了起来,由曲公公带着她出去。
徐澄见苏柏这么晚还在当值,便问:“今日你怎么一直在当值,陈豪呢?”
苏柏禀道:“迎儿感了风寒,陈豪想去照顾她,便托在下与他调换一下。”
徐澄感慨道:“他们俩倒是情投意合,迎儿是住在朕为他们俩赐的院子里么?”
“是,但陈豪最近一直没去那儿住,而是在在下这儿挤着睡,他说还未成亲,不得同居一院。”
徐澄微笑点头,“孺子可教也,迎儿能嫁给他也算是有福气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早些成亲好了,明日朕会命人给他们选一个黄道吉日。对了,你带容儿去静叶庵见你的生母了?”
苏柏沉静地回道:“见了,容儿说她生生世世都愿意做在下的女人,永不生背叛之心,在下就答应娶她了。”
苏柏脸上带着暖暖的浅浅的满足感,叫徐澄见了忍不住羡慕起他来。
“那好,朕也会命人为你们俩择一个黄道吉日,你和陈豪年岁都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谢皇上!”苏柏作揖。
苏柏出去后,徐澄也累了,刚才自己的龙袍已被玉瑜脱得只剩寝衣了。他自己蹬掉了鞋子,钻进暖和的被子里歇下了。又是一个孤眠之夜,他都不知自己的耐力还能撑到几时,他真快熬不下去了。
李妍已在骁儿这里坐了多时,她陪着骁儿一起读书,一起写字,心里也一直想着对策。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见骁儿也困了,就让他睡觉去。
李妍在骁儿床边守了一会儿,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他真的放不下他。
她怕自己走后,骁儿会被李家操控着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也怕被宋姨娘陷害,虽然宋姨娘心思并没有这么坏,可她身边那个碧儿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徐澄陆续要招进宫的那些女人,一旦哪个得了宠又生了皇子,骁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看着骁儿柔弱得像一个女孩子,她真的不放心把他留在宫里。
要么助他当上太子,并寻得十分信任的人保护着他;要么……带他一起出宫,不再为皇室之人,也就没有这些苦恼了。
至于珺儿,李妍觉得不需要操心,公主只需嫁个好驸马就行,没人会想着去害她。徐澄肯定会顺着珺儿的意,为她选一个她自己中意的驸马。
思定了这些,李妍回到了澄元宫,却见玉瑾已经换上了宫女装,候立在门边。
“怎么,皇上留下了玉瑜,让你回来了?”
“是,娘娘。”玉瑾恭敬又卑微地回答。
李妍心里禁不住失笑,徐澄还算给她留了一点面子,没有猴急着把两个一起享用了。
“嗯,玉瑜比你有福气,不过你也别着急,过些日子皇上会再想起你的。你出去罢,由绮儿一人伺候本宫就寝即可。”李妍不喜欢由玉瑾伺候,尽管她也十分细心周到,并不输于绮儿和晴儿。
这个时辰崔嬷嬷已经回了她自己的家,绮儿在旁为李妍松开发髻,晴儿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都甚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往外跑?”李妍知道晴儿莽撞的性子,但不免有些着急,因为她出宫只有晴儿一人可带。
绮儿是要嫁给蒋子恒的,虽然她还没跟绮儿提及此事,但这是迟早的事,而崔嬷嬷年纪大了,有家有孩子,如今连孙子都有了,她是不可能要崔嬷嬷跟着她出宫的,该让她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才是。
看来,倘若自己要出宫,只能带着晴儿一人了。至于钱财方面,根本不是问题,她这澄元宫里随便几样玉器与古玩,就够她一辈子花的,何况她还有两盒子的首饰,非金即玉的,她出去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会愁玩的。
晴儿见李妍的口气似乎带着些许生气,她扑通一下跪下了,“娘娘,刚才奴婢瞧着曲公公带着玉瑜去了湘妃宫,看来皇上是打算册封玉瑜为湘妃了。”
李妍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像被刀子戳了一下,疼痛不已。她稍沉了片刻,说:“早就意料到的事,有甚么好奇怪的。”
晴儿不懂男女之事得多久才能完成,所以她认定皇上已经临幸了玉瑜,她咬了咬唇,“没想到玉瑜还挺有本事,一会儿功夫就媚住了皇上,转眼就要当妃子了。不过奴婢瞧着她平时对娘娘很是恭敬,是当主子娘娘伺候的,娘娘要不要把她找来好好训个话,叫她以后悠着点,以后别……”
“不必了,大半夜的把她叫来,皇上还以为本宫满肚子的醋没处倒呢。”李妍披着乌黑松散的头发,叫绮儿先出去,说她要好好教一教晴儿规矩,否则哪日莽撞把命都给弄丢了。
绮儿退出去了,李妍见屋里只剩晴儿一人了,其他宫女和太监都在外面候着,她觉得该跟晴儿说说自己的打算了。
晴儿苦着脸,还以为李妍要训斥她呢。
“晴儿,你起来,到我身边来,”李妍小声招呼着。
“娘娘怎么自称为‘我’,你可是尊贵的娘娘啊。”晴儿起身来到李妍的身边。
李妍再压低声音将自己出宫的打算说了,晴儿睁圆了眼睛,像在听梦话一般。
李妍刚才在骁儿那里心里就一直在谋划着出宫事宜,也不知可不可行,她索性将这些也跟晴儿说了,还要晴儿发誓不能说出去。
晴儿腿都吓软了,差点倒了下去,还是李妍扶住了她,“晴儿,今日咱们还是主仆,待出了宫咱们就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了。若是你想留在宫里,不愿同我一起出去,就当我甚么都没说。”
李妍拉把椅子让晴儿坐下,晴儿本来是不敢坐的,可是她的双腿已发软,不坐也不行了。她与李妍面对面坐着,拳过头顶发誓,“此事奴婢绝不向第二人说起,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是……娘娘为何要出宫,玉瑾和玉瑜你都已经送出去了,明日一早说不定皇上就要册封娘娘为皇后了。”
李妍将晴儿高举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平静地说:“晴儿,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若是你的夫君今日睡这个女人,明日睡那个女人,哪怕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你,把好的东西全都给你,把嫡妻的位置留给你,你会开心么?”
晴儿摇头,“不开心,他说的肯定是哄人的假话。可是……大多数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娘娘要是当了皇后,就更得容下各色女人才是,但无论皇上有多少女人,她们可都得听你的,娘娘说一不二,这不也挺好?一旦你犯了妒,皇上说不定就会废后的,还望娘娘……莫将玉瑜的事放在心上。”晴儿知道自己说得很违心,她一个宫女都做不到不放在心上,娘娘又怎么能做到。
李妍戳了戳晴儿的脑门,“傻丫头,你以为当皇后就能说一不二了?谁受皇上的宠,大家就听谁的,皇后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皇上其实很宠娘娘的,之前在宰相府,皇上经常陪娘娘用膳,还为娘娘夹菜,以前从来不爱笑的皇上,只有见了娘娘才眉开眼笑的。虽然奴婢见皇上要了玉瑜心里也很难受,可是……皇上就是皇上,他喜欢谁,谁也不能反对的。娘娘不听皇上的,那还能听谁的?”
“听我自己的。”李妍想到自己要离开徐澄,她心里也很不舍,可是呆在皇宫里看着徐澄要别的女人,她更心痛。再呆下去,他每回要一次女人,她的心都像被刀子戳一下,岂不是过几日就会伤痕累累,心痛而死?
晴儿傻傻的,不太懂李妍的心思。
“晴儿,你不需懂,咱们一起努力,出宫去过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何?”
晴儿一个劲地点头,乐呵呵地笑,“娘娘,其实奴婢也想出宫玩玩,只要娘娘放得下皇宫里的尊贵,不留恋荣华富贵,奴婢就更放得下了。”
“你放心,咱们出去也不会穷了,能带走的都带走。”李妍站起来环顾着这个屋子,够气派够富贵,她本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寿终正寝,没想到徐澄竟然来都不来一趟。
现在是一想起徐澄她的心就痛一下,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为了能活得久一些她得早些离开这里,便吩咐道:“晴儿,明日你就出宫找马兴,让他提前去紫音庙安排。记住,你跟马兴只说咱们想在外多逗留一两日,玩个痛快,切不可将咱们不再回宫的事透露出去!”
“是,娘娘。”晴儿来为李妍宽衣,“时辰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罢。”
李妍躺下后,在金黄色的帷幔里辗转反侧,想要做到心平气和,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晴儿在外屋的小床上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害怕。
次日一早,主仆俩都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了。这个时辰崔嬷嬷也来了,她得知昨夜徐澄并未因李妍的举动而感动,并未急着来澄元宫与李妍合寝,她一脸的失望。待得知玉瑜住进了湘妃宫,她那张老脸都有些泛青了。
她瞧着李妍那双乌青的眼睛,除了跟着叹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心里暗暗寻思,皇上现在总该派人把皇后金印和册典送到娘娘的手里了罢,皇上今日应该也会来看一看娘娘的,他睡了娘娘手里的人,难道不来道个谢?
“晴儿,快摆上皇上喜欢的杯子,指不定皇上这就来了。”崔嬷嬷去旁边的屋里打开箱子,找出皇上最爱喝的茶叶。这种茶叶哪怕在皇宫里也不多见的,所以平时留在箱子里,只待皇上来了才泡,尽管皇上还没有来过一次。
晴儿心里对皇上也有了恨意,才懒得伺候皇上呢,她嘟嘴道:“我没空,我得出宫去,娘娘说过几日要去紫音庙拜菩萨求佛。宫里的奴才都是新来的,娘娘说这些人未必能护得周全,得让马兴从承天府挪一些人去加护才好。”
崔嬷嬷听了点头,“娘娘去拜一拜菩萨也好,多求些福回来。近来百姓们都在传皇上为何还没立后,要是娘娘去紫音庙,不知有多少人围观呢,确实该多派一些人保护,你赶紧去罢。”
绮儿伺候李妍洗漱、绾发,再与崔嬷嬷一起伺候李妍用早膳。
之后崔嬷嬷和绮儿便时不时向外张望,等着册封官和皇上。
李妍猜测着徐澄或许真的会来,但她不想见徐澄,便道:“嬷嬷、绮儿,咱们去御花园转一转可好?”
“娘娘,这正是关键的时候,怎可出澄元宫,要是册封官或皇上来了岂不是扑了个空?昨夜送玉瑾和玉瑜给皇上,不就是为了今日么?”崔嬷嬷有些不明白李妍的心思,人都送出去了,玉瑜还住进了湘妃宫,不就是希望皇上早点立她为后么,怎么事到节骨眼上还临阵脱逃呢?
李妍站了起来,淡淡地说:“皇上要是真有心,让他在这里多等一等又何妨?若是他连等的耐心都没有,那就罢了。”这只不过是李妍应付崔嬷嬷的话罢了,无论徐澄等多久,她都不可能心软。
崔嬷嬷心里万般个不愿意,不想李妍这个时候出去错失了机会,可是她最终还是听李妍的,她心疼李妍这些日子受的罪。
主仆三人来到了御花园,这里奇花异草甚多,才三月里,就有不少花已经开了,争红斗艳。
绮儿瞧着新鲜,她本来也是极爱花的,她蹲下来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摘了一朵插在头上,说:“皇宫里甚么都是名贵的,就连花儿草儿都一样。外面只有迎春花和桃花开了花苞,这宫里竟然已是艳红一片了,不过奴婢实在没见识,这些一样都不识,不知都叫甚么名儿。”
李妍感慨道:“花儿都急着想让主人青睐,便早早抢着开了。绮儿,你已经十五岁了,也该嫁人了,你这朵花儿也该开了。”
绮儿满脸娇羞,说:“奴婢情愿是长在深山里的花,迟些开才好,奴婢想在宫里多陪陪娘娘。”
“你可不许这么没出息,皇上之前已经说过,想把你许配给护国大将军蒋子恒。你放着将军夫人不当,给本宫当甚么宫女,你可不许犯傻。”
“啥?护国大将军?”绮儿又惊又怕,“奴婢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怎么能配得上护国大将军?哪怕嫁过去了也会被人瞧不起的,到时候被一堆贵妾欺负,奴婢怕是活不长了。”绮儿说着就跪了下来。
崔嬷嬷见绮儿这般惊慌,忙道:“绮儿你可不许这般没出息,皇上肯定是看在娘娘的份上才瞧得起你,否则护国大将军怎么着也要娶个名门闺秀。皇上和娘娘为你许配人家,你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李妍将绮儿拉了起来,“瞧把你吓的,你放心好了,护国大将军不会纳妾的,他的后院里肯定只会留你一人,你要当家做主母了,该高兴才是。”
绮儿疑惑,“娘娘为何知道护国大将军不会纳妾?”
李妍踱着步子慢慢往前走,边走边说:“之前他连妻都不想娶,怎么可能还会纳妾?皇上为他赐婚,他肯定感念于皇恩,会好好待你。若你不放心,到时候本宫让皇上嘱咐他一句,此生不得纳妾,如何?”
绮儿紧跟在后,已羞得抬不起头来,哪里敢妄求这种事。
崔嬷嬷正要答“好”,在她开嘴之际,却听得身后有了动静。
“如此甚好!”徐澄从后面大步跟了上来,曲公公和陈豪及一些小太监尾随在后。
李妍听得如此熟悉的声音,甚至是这几日她常想念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顿足,仍然一直朝前走。
徐澄知道李妍不仅生气了,甚至还对他怀着恨。他挥退所有的奴才,包括崔嬷嬷和绮儿。
奴才们只好远远地退到一边,看着李妍走向前面的亭子,徐澄随后跟了上去。
李妍穿过亭子还要往前走,袖子被徐澄一下拉住了。徐澄绕到她的前面,看着她。
李妍垂眸一眼都不想看他,转身来到亭子里坐下。
徐澄偏偏坐在了她的对面。
李妍火了,便正眼瞪着他,心想,他倒是不知羞,临幸了玉瑜满足了后就又来找她,见了她脸都不红一下,还一副霸道的模样。
须臾,李妍忍住火气,轻笑一声,徐徐说道:“皇上一日得四美女,真是可喜可贺。只是你今日不上朝,大家可能都会以为你沉迷美色,岂不是冤枉了你?”
“今日休沐,放一日假。”徐澄认真看着李妍的眼睛。其实他不是不知羞,他让两位江南女子进了宫,又让玉瑜住进了湘妃宫,这明摆着是想让她们做他的嫔妃。
他心里觉得对不住李妍,但他又不想失去李妍,所以厚着脸皮来了。
他伸手来握李妍的手,他早就想亲近她了。李妍的手立马往后一缩,生怕他碰到了一丝一毫。
徐澄知道李妍是嫌他脏,认为他碰了玉瑜。要是以后他纳十几位嫔妃,李妍岂不是更嫌弃他,认为他满身污秽?
徐澄忍不住再次伸手,硬是把李妍的手给拽过来了,紧紧握在手心里。
李妍一惊,狠命地抽手却抽不出来,怒道:“皇上到底想怎样?早前我就说过,若你愿意一生一世只守着我一人,我才会全心全意付之我的感情。既然你做不到,何苦又来惹我?对,你是皇上,你可以得到全天下女人的身,但你得不到任何一位女人的心,一个都得不到!”
徐澄听她都不愿自称本宫了,看来是不想做他的女人了。
见徐澄怔怔望着她,李妍又道:“你当女人都是傻子么?男人三妻四妾,皇上后宫三千,明面上听起来那些女人确实个个贤惠大度,但你应该也听过,多人女人改嫁后仍然过得幸福如蜜,都换男人了她还能过得好好的,之前的男人对她来说算得了甚么?多少后宫的女人服侍第一任皇上,还能服侍第二任皇上,哪怕第二任皇上杀了第一任皇上,甚至她还在旁亲眼目睹,那第一任皇上在她眼里又算得了甚么?她们为何如此,都是被男人给逼的!男人不给她全身心的爱,处处留情,把她视之玩物,她为何要对其付之一生?不要以为得到女人的身就得到了她的心,这只不过是男人痴心妄想或自欺欺人罢了!”
李妍义愤填膺说了好一通,徐澄听得满脸涨红,不知作何反驳。他本想说,他之所以这样,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担心李家会有外戚夺|权的那一日,但他终究没说出口。
李妍还欲开口赶他走,却见远处有一位太监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皇上,不好了,菁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徐澄厉声问道。
“菁公主她……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