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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来到膳堂这边,徐泽带着一妻一妾和几个孩子都过来了,一一互相行礼后,按尊卑长幼入了席。
李妍带有歉意地说:“真是委屈二弟了,来我府里却只能在膳堂吃年夜饭,本来应该去祥庆楼的。但奈何老爷不肯凑这个热闹,一家之长不镇席,所以只能在膳堂布置了。”
徐泽最近也很不顺,毕竟他是徐澄的亲弟弟,他在兵部莫名地被人排挤,如今只是干个闲职,每日去了也是喝茶。
他叹气道:“我懂兄长的心思,堂堂一朝宰相,却被皇上架在了一边,怕是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想办法让兄长自请离职,让他做个真正的安乐侯。兄长自小酷爱读书,爱琢磨治国安民之道,若是自此要赋闲在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日子了。”
听徐泽这么说,李妍更加确信他对徐澄的事真的一无所知。看来徐澄为了保护弟弟,才不让他知道一丝一毫的,徐澄只会暗中派人保护他。因为徐澄比谁自己的亲弟弟,徐泽不太谙世事,也过于正直,甚么没有太大的抱负。他知道的越多,给徐澄带来的麻烦就更大。
李妍心里暗想,倘若她是徐澄,或许她也会这么做的。她相信,徐澄肯定也暗中派了人保护徐菁。
她朝徐泽浅笑,“二弟说的是,这几日老爷一直唉声叹气,消瘦了不少,也不知他甚么时候才肯出至辉堂那道大门。”
“兄长向来心胸开阔,只不过一时没能打开这个心结,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的。”徐泽对他的兄长很有信心,举杯敬李妍。
宋姨娘慌忙下位来给李妍斟酒,因出了纪姨娘一事,她现在非常忌惮李妍,生怕她随便挑个理由,便把她给关了起来。
李妍见宋姨娘诚惶诚恐的样子,倒也不拦着,由着她在旁伺候斟酒。论理,妾伺候正妻本来就没甚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以前李念云对她们太好了,她们一个个的端了起来。现在宋姨娘识时务也好,以后别琢磨心思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李妍甚至猜得出宋姨娘见骁儿的身子变得羸弱了,她便生了歪心,对世子之位很是惦记着呢,否则她不会暗自与宋家联络,竟然还派侍卫过来。
幸好徐澄安排了人在府外把关,倘若这些侍卫暗藏于府,李妍在府里是很危险的,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丢了命。
二爷徐泽见宋姨娘恭恭敬敬地为李妍斟酒,才想起府里还有一位纪姨娘,便问:“纪姨娘为何不来吃年夜饭?”
李妍神情自若地说:“自从年前太夫人仙逝时她晕了一场,身子便大不如前了。本来她应该好好将养才是,却因老爷不肯见她便在至辉堂前闹了起来,我就关了她几日柴房,现在还禁足在秋水阁。”
徐泽点头应道:“大嫂做得对,兄长心里不痛快,她竟然还瞎胡闹,是该治治,若没个尊卑,府里就乱套了,妾就该守妾的规矩。”
徐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一位妾在旁手里一颤,夹的菜都掉在了桌子之上,她慌忙收拾干净,然后对着徐泽的正妻恭敬且卑微的笑了一笑。
宋姨娘则更加细心地伺候起李妍来,谁叫她是个妾呢。
用膳过后,李妍给在座的孩子们发了压岁钱和过年礼物,徐泽的孩子也都有。压岁钱和礼物也都是不一样的,这是李妍故意这样的,若孩子们都一样,以后哪怕有一丁点不一样就攀比起来。
所以她就按照尊卑来给,珺儿和骁儿及徐泽的嫡女是一样的,一人十两金子和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而宋姨娘的两个儿子和徐泽的庶子只有一两金子和一把小银锁。
孩子们虽小,但也都看得出多少来。他们心里虽然觉得委屈,可是以此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不会事事跟嫡子嫡女去比。
散了席,徐泽带着妻妾和孩子们回去了,李妍先回到锦绣院,换了一身厚实的棉衣,再穿上斗篷,她要按照徐澄信中说的,去会一会汪莹莹。
崔嬷嬷一边给李妍系斗篷的带子,一边问:“夫人,纪姨娘的事……?”
李妍犹豫再三,说:“罢了,此乃除夕之夜,不宜有血光。何况待老爷问起来,我也不好解释。把她关柴房,那是她犯了错,这个老爷是不会怪我的,但是我若在除夕之夜要了她的命,老爷会怎么想我?尽管他不会为纪姨娘惋惜,也会觉得我太残忍了,其实……我也真下不了这个手。”
崔嬷嬷一脸的忧虑之色,“就怕她以后报复夫人,你不要她的命,她会要了你的命啊。她以往一直是过着尊贵的生活,突遭关柴房,此等之恨,她会铭记一辈子的。”
“那就一直禁她的足,待过几日我问问老爷的意思。人命关天,我不能私自作主。”
崔嬷嬷叹道:“但愿老爷不再让她自由出入,否则夫人日后就没个安宁了。”
“此事老爷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他会明断的。嬷嬷,你忙乎了一整日也累了,且先回去,我带着绮儿和晴儿去杨府那边就行。”
崔嬷嬷唠叨道:“老爷也真是,大过年的让你去会那个妖精作甚。”
“大过年的,总不能寒了人家姑娘的心不是?嬷嬷放心,我不是会吃亏的。”李妍出了门,绮儿和晴儿跟在身后。
坐着马车来到杨府,这边冷冷清清,且不要说没有徐府那边张灯结彩的景象,这边连个灯笼都没有。李妍暗道,这个汪莹莹还真是耐得住寂寞啊,过这样的年她不觉得糟心么?
李妍一进汪莹莹的小院,汪莹莹便窜了出来,看来确实是很不满。李妍还未问她话,她倒先问起李妍来,“除夕之夜,你来作甚?宰相大人为何这几日都不来?”
李妍瞧着汪莹莹一身华丽的打扮,就知道她肯定以为今晚徐澄会来见她,她嘲讽一笑,“姑娘盼老爷都急眼了么,说话怎么这么不礼貌?我又没绑着老爷的腿,他不来与我何干?”
汪莹莹蛾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说……大人明明在府,就是不肯过来?”
李妍揶揄道:“他当然在府了,否则他还能去哪,大过年的他要接待很多宾客,十分繁忙,你还当真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每日只惦记着你?”
汪莹莹咯咯一笑,“那你来作甚,是来倒醋坛子么,还是又想让你的两个丫头上来挠我?”
绮儿和晴儿跃跃欲试,上次被她踢了一脚,她们俩心里还憋着气呢。
李妍做毫不隐瞒的姿态,说:“就是趁老爷和二爷一起饮醉了酒,我好来看看孤苦伶仃的你呀,何需动手,见你这可怜巴巴地呆在这个鸟笼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里就十分畅快了。”
汪莹莹娇笑,“那真是让夫人失望了,你不见这院子里美男环绕么,我怎么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享的可是艳福!”
李妍觉得汪莹莹应该没有怀疑徐澄,所以她一再强调徐澄就在府中。说了这么些也差不多了,李妍便道:“既然美男环绕,你就好好享用,最好让老爷捉奸在床,然后砍了你的脑袋!”
李妍再一甩袖,“绮儿、晴儿,我们走!”
她出了院子,便把徐澄的密令给两位守卫看,让他们见机行事,待汪莹莹放出信号,他们就动手,绝不能让汪莹莹逃了出去。
汪莹莹见李妍等人走了,心里一阵感伤起来,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此夜本是一家子的团圆之夜,她却一人在这里过着孤寂的日子。
她本是身负父亲之命而来的,不应该对徐澄怀有任何感情,可她现在却时常会想他,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她对徐澄的情况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她应该及时脱身才是。
她快速写了一封密信,塞在了一个信号弹里,然后朝空中抛出。她以为此信号弹没有任何响声,也没有任何亮光,只有负责接应信号的人才能找得到她的信,这凭这几个士卒是啥也瞧不出来的。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徐澄在外派了三百经历大战的士卒,其中有不少人懂得这个的。
之后汪莹莹招呼着伺候她起居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士卒过来,“来,陪我喝酒!”
……
李妍回到锦绣院后,感觉精疲力尽,一躺下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搂抱着她,她迷糊地睁眼一看,是徐澄。
怎么回事,怎么又梦见他了?
徐澄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神极为温存的看着她,然后凑唇来亲她。李妍暗道,完了,又要做春梦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上回做一次半截子的春梦,怎么这次又做上了?
她下意识掐了掐自己,这个梦竟然还醒不过来,明明掐得很疼的。
徐澄见她掐自己的手臂,忍俊不禁,然后更是发狠地亲她,简直要把她的唇瓣碾碎,要把她的舌头吮掉。
李妍先是应着他,可是慢慢地她撑不住了,好像掉进了温柔陷阱里,再也起不来了。她喜欢被他炙热的唇包裹的感觉,喜欢被他这样的男人疼着爱着,若这不是梦,那就更好了。
只见她胸前一阵起伏,浑身瘫软,嘴里忍不住还嘤嘤了几声,直到有些窒息,她才双手轻轻推了徐澄。
徐澄放开了她,带着些许沉醉又带着一丝坏笑,说:“原来夫人也有娇媚的时候。”说话时手还放在她的胸上揉捏着。
李妍把他的手拿开,娇嗔道:“流氓!”
“流氓是甚么意思?”徐澄笑问,然后又伸手摸上了她的胸前。
“就是大淫贼!你手往哪儿摸啊,拿开拿开!”李妍拽他的手。
忽然,李妍感觉这不像是梦,她一下惊坐了起来,睁大着眼睛看着徐澄,捏捏他的脸,再捏捏她自己的脸,说:“我捏着脸疼,你呢?”
“疼啊。”徐澄一下又将她搂住,来亲她的脸。
这时绮儿推门进来了,看也没看炕上,便道:“夫人,奴婢端来热水了,宋姨娘已经带着孩子过来拜年了,你要不要起炕?”
李妍猛地一推徐澄,这真的不是梦!
徐澄知道李妍把这当成梦了,一直在暗笑。
“啊!……”绮儿转身见炕上还躺着一个男人,吓得一阵惊叫。
李妍被绮儿这阵尖叫声吓得直往徐澄的怀里钻,探个脑袋问:“绮儿,你怎么了?”
绮儿仔细一瞧,发现这个男人是老爷,吓得扑通一跪,“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是老爷,奴婢……”
李妍赶紧又逃出了徐澄的怀抱,坐直了。徐澄朝绮儿摆了摆手,“你先退下罢。”
绮儿又惊又喜地跑了出去,“晴儿晴儿,老爷出来了,老爷在夫人的屋里!”
徐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李妍也忙起身,准备来为他穿衣。没办法,以前的李念云就是亲自伺候他宽衣和穿衣的。
徐澄却自己拿起了袍子往身上穿,说:“夫人莫起身,别着凉了。我见你刚才睡得香,你再多躺会儿。”
“不了,绮儿刚才不是说了么,宋姨娘带着孩子在外面侯着呢。咦,老爷,你甚么时候回来的,你的事都布排好了?焦阳城那边怎么样了?”
徐澄一边穿一边说:“夫人莫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待得了空我再跟你细说。今日是大年初一,皇上肯定会派人来府里看望我,这是每年不变的规矩,我自然要回来的。”
李妍见徐澄胸有成竹,便不再细问。只要他好好的,她心里就踏实了,不再害怕自己要过逃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