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于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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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表姐妹就这么互相逶迤应付着,闲聊几句后觉得实在乏味,就干坐着喝茶。

    纪姨娘思及一事,有些隐隐担忧,问道:“每回我来,你都让那些宫女退下去,她们不会怀疑么?”

    玉嫔懒懒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你担心甚么,我让她们去后花园玩去了。皇上来时也不带仪仗,而且从御道走过来,谁敢不要命往那条道上走?即便皇上的贴身太监有所怀疑,他们的嘴也早被皇上给封上了,他们都是没根子的贱奴才,哪里敢编造皇上的事?”

    纪姨娘这下放心了,那双眼睛不停地向外张望着,等待着皇上的出现。

    果然,皇上今日在巳时一刻就下了朝,然后带着首领太监绕了几条不必走的道,再迂回曲折地走上御道。

    皇上下朝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时辰,大臣们也没觉得有何异样,早些下朝意味着他们能早些回去,不用面对着皇上那张脸,还都挺高兴的。

    徐澄在回府的路上策马奔腾,一路上没歇一口气。苏柏快马加鞭,紧跟而上,而张春不是练家子出身,有些跟不上,他挥汗如雨地挥鞭子,心里直纳闷,老爷今日怎么了,受皇上的气了?

    皇上来到玉嫔的寝宫后,玉嫔知趣地去了旁边的偏宫,跪在佛龛前一遍遍念经。

    纪姨娘见玉嫔退下了,她便小跑着过来,一下扑进了皇上的怀里,嘴上像抹了蜜一般,“皇上,嫔妾想死您了,咱们可是三个多月未见面了,皇上是不是把嫔妾给忘记了?”

    皇上私下早已封纪雁秋为雁嫔了,当然,这个名份也只有他们俩知道。

    皇上年近四十,虽没有徐澄生得魁梧高大,也没有徐澄英俊挺拔,但他是皇上,那股子龙威还是有的,高贵之气也是与身俱来。他先是搂着纪雁秋亲了几口,再抱着她坐了下来,才说道:“朕如何能忘得了你,整个后宫无人及你这般能哄得朕开心,害得朕总是变着法想见你。你仔细想想,宫里哪位妃子有这等福气?”

    纪姨娘听得身子一软,已经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勾|住皇上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唇。她已经好久没被男人碰过,早就耐不住了。

    皇上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撩|拨,没一会儿便与她滚上玉嫔每日睡的暖炕了。

    玉嫔所呆的那个偏房与这里隔了两间屋子,可她不知为何,每回逢此事她似乎都能听到暖炕上一阵阵疯|狂翻动的声音,还有令她作呕的从纪雁秋嘴里发出的那些嗯|啊不止的浪声。

    也不知是她臆想的,或是真实的,反正她是听到了。她嘴里念着经,手里拨着念珠,嘴皮子抖着,手也抖着。忽然,绳子断裂,珠子滚了一地。

    她对着佛龛里的佛像先是咬牙切齿,之后却又流了一通泪。泪水洗去了她眼里的污浊,却没能堵住她耳朵里的污浊,因为那边的淫|音还在不断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与纪雁秋皆尽了兴,吁喘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悲催的玉嫔从偏房里出来了,因为宫女都被遣走了,她还得像宫女一般来伺候着他们俩。她端来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纪雁秋那赤|条条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缠着皇上的脖子,她瞧了一眼便厌恶地想作呕,然而她却带着笑意小声说道:“表妹,该喝避子汤了。”

    皇上刚才闭目休憩,忽然他睁开了眼,朝玉嫔拂了拂手,玉嫔咬了咬唇,乖乖地退出去了。

    纪雁秋坐起了身,端起汤药就准备喝。

    “慢!”皇上一声令下,纪姨娘双手一颤,差点失手摔了碗。皇上将纪雁秋手里的药碗接了过来,然后将汤药倒进了暖炕边上的一盆兰花里,然后放下碗,又躺下了。

    纪雁秋呆呆地望着皇上,“皇上,这药不是您一直要嫔妾喝的么?”

    皇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寻思着一件大事,“那是以前,今日不必了。明日朕就要封徐澄为安乐侯了,你不应该为他高兴么?”

    纪姨娘笑道:“安乐侯?听说做安乐侯的都是不管朝政的,皇上给的这个封号似乎不太适合……”

    皇上勾唇一笑,“咱大邺朝的宰相这几年来太劳累了,也该歇歇了。”

    纪姨娘立马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随即又纳闷地问道:“可这与嫔妾喝不喝汤药又有何干系?”

    皇上侧过身子,将纪雁秋揽入怀,柔声道:“最好你今日就能怀上,然后为徐澄这位安乐侯生下儿子,到时候让这个儿子世袭侯位。”

    纪雁秋瞠目结舌,“皇……皇上的意思是,让嫔妾生下皇子,却让皇子给徐澄当儿子?”

    “难道你不想为朕生下皇子么?”皇上反问。

    纪雁秋愣了愣,然后十分肯定地回答,“想!”

    皇上双眼眯了眯,得意地笑道:“那你就大胆生。你今日回去后,半个月内不许与徐澄同|房,之后你再来宫里,朕命人给你把脉,确定你怀孕之后再与徐澄同|房,皇嗣绝不能出差错,你记住了么?”

    纪雁秋心里乐开了花,她早就想生个儿子,以后老了也有个依靠,她开心地直点头,忽而又蹙起眉头来,“万一生的是公主呢?”

    “那就接着生,直到生出皇子为止!”皇上说得很轻松。

    纪雁秋仍不放心,“府里有徐骁和徐骏,如何能轮到嫔妾肚子里的这块肉来世袭侯位?”

    皇上哼笑一声,“倘若朕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又有何德何能当皇上?”

    纪雁秋甜甜一笑,钻入被子里,又爬到了皇上的身上。两人再纠缠了半个时辰,纪雁秋才起身穿衣,离开了皇宫。

    皇上回到他自己的寝殿后,他扳了扳紫檀龙榻的扶手,没过多久就进来了一位锦衣卫统领。

    “皇上,徐澄有一百二十一名门生,平时彼此虽未亲密联络,但那些门生皆对徐澄忠心耿耿。表面上他们是听皇上的,但真正遇事他们只会唯徐澄马首是瞻。这些门生不仅是那些尽人皆知的小官小吏,还有许多是民间商贾及义士,一旦号召起来或许能集结十万之众。”

    锦衣卫乌统领将手里的名册交给了皇上,接着说道:“此乃徐澄能掌控的最小的一拨,还有他的尊师韦济,几十年来也笼络了一百多名门生,其中近一半人有的财力有的谋略;而他的岳父李将军守在西北大营多年,一直勤奋操练兵马,从未懈怠,他以遣回老弱病残之由近来新征得两万兵丁及一千匹马。”

    乌统领从袖兜里又掏出一份名册交给了皇上,“新征的兵丁皆在此名册,这份与刚才那份门生名册都记得很详尽,上面不仅有他们的姓名与籍贯,还有他们九族系脉。”

    皇上翻看着名册,问道:“徐国公当年手下的那些亲信与徐澄私下是否有来往,可查清楚了?”

    乌统领面露愧色,“一直在查,但还未寻得蛛丝马迹。”

    皇上眼露寒光,一字一字道:“朕养了三千锦衣卫,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差不清楚?若是他们果真没有联络那就好,一旦朕得知只是你们办事不力,可别怪朕要了你们的项上之颅!还有,徐澄有没有私自造兵器与征兵马之事,可有眉目了?”

    乌统领十分肯定地说:“皇上大可放心,徐澄还没这个胆子,何况他的一举一止都在众多暗线的眼里,他每日的行踪都已被详细记录在册,绝不会有遗漏。”

    乌统领说完又从另一个袖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草本,双手递给了皇上。

    皇上手执两份名册与一本详录,总算是安枕无忧了,此时他才微微展露笑容,“办得不错,有赏!”

    首领太监应公公带着乌统领去领赏,皇上翻阅着草本,不知不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纪雁秋回来后先是去太夫人那儿请安,没想到碰见了宋姨娘,然后与宋姨娘一道再来锦绣院向李妍请安。

    纪雁秋没见着徐澄,心里有些担忧,半个月后倘若她已怀上了龙嗣,而徐澄一直不肯去她房里可怎么办?此时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回到秋水阁,她再问张春家的,张春到底能不能为她在老爷面前说上话?张春家的唯唯诺诺,最后才道出张春私下跟她说的,“姨娘,老爷可能因你这两个月来未尽心服侍太夫人和夫人,对你心有不满,才不愿来秋水阁。”

    纪姨娘柳眉一横,“是我不愿服侍她们么?太夫人有咳病,她都不让夫人近身,我去凑甚么热闹?而夫人病卧在床的初始几日,我不是去了么,是她不让我去的,老爷为何因这个怪我?”

    张春家的也不知如何回答,就一个劲地点头说道:“姨娘没做错甚么,或许老爷也没怪姨娘,只不过随口那么说说而已,姨娘不必放在心上。”

    纪姨娘抬起胳膊,瞧了瞧自己的玉指与藕腕,又很自信地笑了笑,“不怕,我有这等姿色,还怕到时候勾不来老爷?”

    张春家的听后那张老脸也忍不住笑起来,“姨娘真是说笑了,老爷迟早会来秋水阁,哪里还需姨娘去勾?”

    “你懂个屁,老爷若一个月或两个月后才来,这漫漫长夜如何熬得住?你都一把年纪了,每逢张春回家,你还乐得跟个不要脸的贱人似的,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张春家的那张老脸顿时红得通透,又见纪姨娘对她横眉竖眼的,便知趣地走开了。她知道,她从张春那儿探不来可用的东西,纪姨娘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果然,张春家的才出门,纪姨娘便招迎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