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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记忆深处的那张小脸,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却如梦境般不真实,他不敢伸手,唯恐一触即破。
“没兴趣。”丁晨夕断然拒绝,她可不想再和孟祁岳纠缠不清。
突然很怀念丁晨夕给自己当秘书的那段时光,想起青涩的丁晨夕,孟祁岳的唇边不自觉噙上了浅笑。
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就被孟祁岳拉走了,丁晨夕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孟祁岳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番茄和鸡蛋,丁晨夕在客厅探头望了一眼,继续忙自己的。
半个小时之后,孟祁岳将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送到丁晨夕的面前,他顺手也给自己煮了一碗。
“刚才听到你肚子咕咕叫,吃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丁晨夕嘴上虽然不依不饶,但心里却有些感动。
番茄鸡蛋面的香气勾出无数的馋虫,肚子叫唤得更欢快,好像在说,我要吃面,我要吃面。
孟祁岳唇角微扬:“废话真多!”
“哼!”丁晨夕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确实饿坏了,吃着面条感觉人间美味不过如此,孟祁岳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吃慢点儿。”孟祁岳看丁晨夕吃得那么香,眸底染上笑意,将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她:“多吃点儿。”
“一个蛋就够了。”丁晨夕又把煎蛋还给他,然后背过身护着碗:“不要再夹给我,我吃不了那么多。”
“嗯。”
丁晨夕咬了一口煎蛋,情不自禁的称赞:“不错,外焦里嫩。”
“喜欢就好。”孟祁岳看着丁晨夕油汪汪的小嘴下意识的抿抿唇,说道:“你真容易养,一碗番茄鸡蛋面就能吃得这么开心。”
“如果待会儿你能把碗洗了我会更开心。”丁晨夕讨厌碰触油腻腻的东西,洗碗是她最头疼的事。
“好。”孟祁岳唇角始终温柔的上翘。
和丁晨夕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为了将这份和谐保持下去,孟祁岳吃碗面洗了碗之后抱着儿子恋恋不舍的离开。
按照公司的规定,辞职信交上去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批下来,这期间如果擅自离职工资和季度奖都会扣掉。
在正式离职之前,丁晨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依然兢兢业业的上班,有空的时候上网看一看招聘信息。
翌日大早,丁晨夕接到促销员的电话,卖场丢了奶粉。
她匆匆忙忙赶过去了解情况。
离职在即,恶性偷盗事件如闷棍敲在了她的头上。
丁晨夕翻看监控没有发现异样,奶粉何时丢失更不得而知,今天早上促销员打开盒子才发现空空如也。
超市负责人怀疑促销员监守自盗,促销员责怪超市保安办事不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丁晨夕默不作声,反复查看监控录像,孟祁岳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守在超市监控设备前。
电话那头孟祁岳温柔的问:“吃晚饭了没有?”
丁晨夕看监控看得认真,慢了半拍才回答:“没吃。”
“在干什么?”孟祁岳大为不满:“又在加班?”
“看监控,卖场丢了二十四罐奶粉,如果找不到责任人促销员就要遭殃,她一个人带孩子靠工资吃饭,让她去哪里拿几千块钱赔。”
丁晨夕理解一个女人养孩子的艰辛,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员工,不会监守自盗。
“吃了饭再看,身体要紧。”
“知道了,就这样,拜拜。”丁晨夕没心思和孟祁岳多说话,挂了电话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监控。
丁晨夕走出超市已经是夜里十点,准备乘地铁回家。
她已经习惯了饿肚子,突如其来的胃痛提醒她没吃晚餐。
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走进地铁站附近的面馆,丁晨夕点了一碗清汤小面,等面上桌的间歇,她接到了孟祁岳的电话。
“找到责任人没有?”
“没有。”
“找不到就别找了,损失算我的。”
丁晨夕撇撇嘴:“知道你财大气粗,钱多烧得慌。”
老板将面送到丁晨夕的面前,她吃了一口,电话那头的孟祁岳听到咀嚼的声音,不由得蹙紧了眉:“现在才吃晚餐?”
丁晨夕咽下嘴里的面条,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啊。”
一听这话,孟祁岳怒了:“现在几点了才吃晚餐,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不要你管,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来了,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更没饿死。”
明明知道孟祁岳是关心自己,但丁晨夕嘴硬得不愿意接受。
孟祁岳沉默了片刻,说:“随你吧!”
然后挂断了电话。
听筒传出“嘟嘟”声,丁晨夕一看屏幕,已经结束通话。
走出面馆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雨,在细雨中漫步是一件惬意的事,但如果演变成瓢泼大雨就没有浪漫可言了。
丁晨夕在地铁站等了二十分钟,大雨没有减弱的趋势,她只能用包挡着头冲入雨帘,回到公寓她已经全身湿透。
在地铁站躲雨的时候,丁晨夕看到一起躲雨的女人有老公送伞羡慕不已,她也想要平平淡淡的幸福。
送一把伞,撑起一方晴天,足矣。
深秋的天气一下雨就天寒地冻,丁晨夕冷得直哆嗦,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像大病中的人一样。
冲了澡换上干爽的衣服,丁晨夕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
这次的失窃引起了分公司的高度重视,严肃指出管理方面的漏洞。
丁晨夕回复邮件的时候可谓是战战兢兢,字斟句酌,既不推卸责任,又要做到明哲保身,实属不易。
夜里丁晨夕发起了高烧,全身滚烫。
她踢开被子睡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停的咳嗽,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不断。
第二天大雨仍在继续,丁晨夕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得头昏脑胀,天花板在眼前不停的转。
脚落地,腿软得站不住,趔趄着退后,又倒在了床.上。
“咳咳……”一阵风吹来,她咳嗽得厉害。
丁晨夕扶着床头缓缓站了起来,以前也曾生病,但从未严重到走不动路,果然这些年忙于工作,身体透支得太厉害。
勉强走进浴室,她只能靠着墙站,刷牙洗脸梳头发,完全是在半迷糊状态下进行。
看看时间还早,丁晨夕决定睡个回笼觉再去上班,生病就是最好的理由,她自作主张给自己放半天假。
刚刚睡着,一通电话让她立刻打鸡血似的爬了起来。
世纪都新城店的促销员在电话里急得快哭了,她那里也丢了奶粉,市值四百五十元一罐的高端奶粉丢了十八罐。
丁晨夕也快哭了,为什么倒霉的事接二连三,还要不要她好好活了。
这个时候不能生病,丁晨夕拍拍脸,甩甩头,感觉没那么晕了立刻换衣服出门。
走出电梯,手机又响了起来,丁晨夕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头涨得快裂了。
不好的预感再次应验,又一家超市失窃,超市方面已经报警,警察已查看现场,并未发现蛛丝马迹。
丁晨夕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没顾得上吃药,也没顾得上吃饭,持续高烧不退,她险些在地铁站晕倒。
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然后被拥挤的人流推进了地铁。
女人脆弱的时候总想得到男人的宽慰。
丁晨夕翻看手机,却没有一个电话号码代表的人可以给她温暖。
如果裴荆南还在该多好,他一定会握紧她的手,用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担心,他来想办法解决。
思及此,眼泪唰唰往下坠。
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再苦再累,也得自己撑下去。
回到家,打开门,孟祁岳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丁晨夕进屋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他,灵动的眸光从未如现在这般黯淡。
“你怎么来了?”
“失窃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看到丁晨夕疲惫不堪的样子孟祁岳很心疼,走过去在她的身旁落座,发现她脸红得不正常,一摸额头,完全是个火炉。
“生病了怎么不休息,到处乱跑晕倒了怎么办?”
孟祁岳心急如焚,忍不住责备丁晨夕不爱惜自己。
“我没事!”丁晨夕依然倔强,不承认自己需要关怀。
孟祁岳去买了药给丁晨夕吃,她睡下之后他就默默的守在旁边。
夜里丁晨夕不断的踢被子,孟祁岳给她盖了又盖,几乎一宿没睡。
借着月光,孟祁岳能清楚的看到丁晨夕恬静的睡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他也很满足。
他愿意一辈子照顾,看似坚强的女人内心深处依然需要关怀,她没有赶他走,便是最好的说明。
嘴硬的小东西,她何时才能敞开心扉,让他走进?
丁晨夕大病初愈,仍然坚持上班,孟祁岳不放心,执意充当护花使者,陪她去。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到达昨天丢失奶粉的超市,丁晨夕去保安室了解进展,孟祁岳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她。
失窃前一天的监控已经被丁晨夕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未曾发现蛛丝马迹,保安方面依然一无所获。
丁晨夕失落的走出保安室,对上孟祁岳询问的眼,摇了摇头:“没有新发现,我再去卖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