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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的王信被他的士兵兄弟们半托半架的带到空地上。
这是集中观察房后边的空地，专用于焚烧受了污染的尸体。
此时，空地中央已经堆了十几具。军绿的衣裳拖在地上，连同着狰狞的、翻着白眼的脸上也沾了黄泥沙，显得毫无人样。
前一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后一天就天人永隔。
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重复了，但每次来到这片空地上，看着那滚滚烟尘，闻着烧焦的味儿，众人都无比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自己能抗击过这次巨变吗？
......
他们是无畏的冲锋者，但显然也是普普通通的人，需要一个看得见的光明未来作大饼支撑。
否则就会像这样...
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闷，士气一天比一天低落。
还来不及怀念旧人，又有新的熟人遭遇不测，指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来引人伤心了吧？
似乎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火把都还没燃起来，还没能悼念做最后的告别，一个同样士兵着装的人远远跑来，高声道，“集合了，紧急集合！”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军令难违，在场的人纷纷正装正色，幸存着还没缓过来的就扶着，组成了微有不齐整的队列喊着一二一向着集合地而去。
等在集合地整齐的大队伍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众人才觉得心下安定了一些，才将的惆怅和绝望也暂时性挥散了。
“今天召集，不为别的，就为两件事。第一，全体肃立！”季荣不爱整虚的，军队这些天执行任务下来，显有疲色，他当即就直接下令。
“为我们逝去的可亲可敬可爱的人，为我们的人民，为我们的英雄，脱帽！默哀三分钟！”话语慷慨激昂，也确实发自心底，真心实意。
一声令下，原本就安静的部队整齐划一簌的摘下军帽，单手托抱在一旁，低下头，接着就是比安静还安静的死寂。
死寂——那是从每个人身上凝聚组合成的莫大而无声的悲哀。
季荣低了头却也能注视全场，三分钟结束，他还久久无言。
深吸一口气，眼睛中重振了神光。默哀不是为了悲伤的，真正应该做的是凝聚勇气，再度前进。
“第二件事...”顿了顿，季荣增大了音量，“部队份额的晶核已经凑齐，上级批示允许玄武执行‘黑鹰计划’！”
所谓“黑鹰计划”，便是国家专门为军力量身打造的保障计划。
从末世发生之初就开始的，方方面面的资源供给军队优先。其中就包括了晶核供给。
如今，也就是说，在场在册的每位士兵都将有免费的晶核份额！
晶核并非没有对普通百姓开放兑换的情况，但那属于极其特殊，也只有玄武基地的季荣在此前忧心得要命时，特别开放了每日的一定限度。
一开始人们还有新鲜热劲，后来便只有一二阶变异者问津了。
实际上大部分还保留在高层手中进行调配。
而有一点所没有公之于众的便是晶核对普通人的作用准确数据，其原因之一正是为了军队优先，以维持社会秩序。
这很好理解。华国的最高领袖是位执政多年的慧者，即便末世突如其来也保持着华党本色。
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猪队友闹事华国才能集人力物力，最大限度地走向规划好的方向。
以军队的基数，在人人提高好几成不被感染的几率后，若是遭遇大变故，军队中能撑下来的将会大大增多，其中能成为变异者的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了！
晶核一颗一颗的分发到士兵手中，季荣微眯了眼，那平日一向平和的眼神竟少见带了点悲悯。
一种共识一直在各大基地高层间严格的保密着——现在正是预备变异者的黄金期！
等到军队足量，接下来就是军人家属的储备，到最后才会轮到公众。
可若真等到完全向公众开放和公布的时候，一阶晶核怕是...已经不再产出了。
寻常人家买不买“保险”全看自己的意识和判断。
......
王信的体力渐渐回来了。上头要求所有人就地使用并且保密，前面就是一排营帐，里面有泡澡大桶可以轮换使用。
其他士兵仍不住开始感叹起这会要费多少水资源，还是原基地位置好，至少有小溪，还有山上的野物。
王信却直愣愣的盯着晶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存活是有原因的。
——妹儿王馨以前兑换过两颗晶核！
刚刚才知晓晶核对普通人真实作用概率的他手上又渗出了冷汗。
如果不是已经提前用过一次，强化了潜力，今天早上很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得到悬赏令的贡献点说起...
一环扣一环的，细思极恐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王信忽然觉得，命运真是又妙又让人害怕...
另一头。
哥哥既然已经平安无事，王馨便返回了临时医院。
喜上加喜的是，她看到俞梦然竟已经扔了拐杖，可以自主行走了。
“怎么样了？”看到王馨的神色，俞梦然其实已经猜到结果，但还是问了她一句。
这厢王馨喜不自禁，一反腼腆人设，跟喜鹊似的，喳喳说开了。
末世前她很讨厌她哥的，因为那家伙打小就喜欢捉弄她。后来王信去了部队当兵，她还乐得清静自在。
之后一整年都了无音讯。
可末世爆发的时候，双亲化作丧尸，被困在房间内绝望之际，最后也是王信来救的她。
那时她才晓得，原来王信当时就在丹水外山上的隐蔽军事基地，离家不出百公里。
后来的程序本该是要么全家签保密协议，移居到外围圈；要么王信服役完毕退伍，谁曾想...
“真好。”俞梦然抿了抿嘴，轻笑道。
“梦然姐...要怎样才能变强呢？”王馨只有对很信任的人才会吐露往事，她显然已将俞梦然引以为知心大姐姐，于是露出了寻常小姑娘的神态，犯愁般自言自语着。
俞梦然并没有接话，她也并不懂得什么变强之道。
而且所谓变强如果是指异能或者强化，大概更多的算是赌命成功后应有的奖励吧。
倒不如...“练好枪法吧。”
至少现在枪还能发挥作用，学学总是有备无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