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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香红楼灯亮如昼,红红的灯笼高高挽起,挂满花前廊下,寒风阵阵舞起,荡起红红一片,欢天呼地。
迎着一楼的欢声笑语,撒满一地的万种柔情,香红楼吹淡夜晚的寒凉,轻言花心醉语,让人情动,让人流连。
林大人站在屋脊重重的香阁屋顶,夜风热情的卷起一片衣角,白衣似水流动,缓缓迎合着夜的冰冷,他挺直身子看向门口的马车,眼神是一片的清冷。
看到清水刚下马车,清河飞身过来,“大人,是清水。”
他不语,俯视着马车边几人的神色和动作,负手幽幽,一身冰凉。
清河赶紧退了两步,不想再惹祸上身。
香红楼的门口,老鸨看到几人刚落马车,身姿扭动,一下过来,“爷,面生的很,第一次来香红楼?”
她笑容如染了六月的洋槐花蜜,稠密而浓,一面百态生,摆弄着手中的手绢,散发着粘人的香味。
清水一语不发,萧云上前,“这位妈妈,我家公子是第一次来,听闻含香姑娘弹得一手好琴,闻名京都,我家公子慕名而来,还望通传。”
她一眼过去,英打从袖子抛出了一黄灿灿的金条,老鸨举手接住,脸上是花开百盛。
她一欠身子,“公子好生阔气,不过,含香姑娘的香阁有规矩,凡通过试物识药方能进去,这京都不少贵家公子慕名而来,皆因不识这俗气之物,将将止步而归,公子确是要试试?”
清水手中的折扇摇了摇,低头还是不语。
萧云挡住了老鸨的视线,“我家公子不喜多言,既是慕名而来,定是做好准备,妈妈领我们进去便是。”
她把金条一塞进胸,作了礼,“既然如此,便请上楼。”
萧云赶紧站到清水身后,清水还是低垂不语,她小声过来,“清水,你可是贵家公子,打起精神来。”
清水抿唇,他可是来过这香红楼的,这老鸨他也是见过,若是不低头,被认出还有戏做吗?
他虽然不知这萧君此番所做为何,但他看她是明礼的姑娘,应是所做所为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看在她是自家大人看上的姑娘,他就算知道她做戏也要陪她做完。
他稍稍抬起了头,笑了一下,萧云蹙眉,这清水还是孺子可教也,放在那林大人身旁着实浪费了。
几人瞧着一楼的花天酒地,脚步利索的上了二楼,萧云一眼横扫,这二楼这般安静?
似是一人一雅间,难道是招呼贵人?
再上三楼,更是雅致幽静,似乎所到之处都冷清无人,连廊下的灯笼都懒懒不动,这地方明显不似招人弄情,更似君子文人所居。
她斜眼看向英打,英打摇头。
老鸨站在香阁门口,敲门三下,即刻,里头有一娇小身姿的婢女迎面走了出来,平淡面容,她抬手把一青草挂在门口,解下白布,微微行礼,退了进去。
合上们的片刻,似是有意的看了门口的几人,一下又利索的合上了门。
萧云释然,眼前所挂之物就是自己要辨之物,她走到清水眼前,手作揖,“公子,我先去看看,若是猜不出,公子再辨。”
清水“嗯”了一声,她即时过去,摘下那棵青草,手抚弄着,轻轻若若,似爱似别,不言不语。
这青草,这娇嫩欲流,明显是刚摘之物,新鲜翠色,她捏在手里想了想。
是什么原因能让含香挂上这株青草,让人辨别猜测?
香阁还是阵阵的桂花香味绕动,萦绕着鼻尖,促动着心思。
难怪这许多人都辨别不出,有这香味的相冲,那里能闻到这青草的气味?
这青草一是辨别外形,二是细闻气味,眼下那里能清晰闻到?
老鸨站在一旁,手中的手绢绕手,来回反复,一副看戏的表情,提眉不语。
萧云上前,“敢问妈妈,这株青草是含香姑娘授意所挂?”
“正是。”她一手甩上手绢,香味更散。
萧云笑颜不收,“哦,那敢问妈妈,这含香姑娘可是敢做敢当?”
闻言,老鸨一下阴了面色,“何意?”
她转身看了一眼低头垂首的清水,语气不悦,“公子难道是故意来扰乱的?”
萧云过去,挡了清水身子,嗤笑一声,“妈妈,我家公子贵气之躯,怎会来这地方生事,莫非这含香姑娘真是敢做不敢当?”
这老鸨一身的凌然气势,背后之人定是非贵即势,看来自己的猜测对了,这含香楼果然和醉仙楼有关联。
老鸨眼神灰暗,“既然是开门做生意,定然没有赶人之事,但是,一入香红楼就要守香红楼的规矩,刚刚,你所言到底是何意?”
萧云转身,不再理她,对着香阁门口高声说话,“我是怕这含香姑娘敢做不敢当,这青草怕是一旦被人认出,就有流言蜚语扰撞香阁,我这是为含香姑娘着想。”
她悠悠道来,神情放松,配合一脸的灰黑气色,让人看到黑暗的沉寂。
“吱呀”门被人一下从里面打开,那婢女迎上萧云淡定的眼神,一下喜怒不得。
她抿唇欠身,“我家姑娘请公子进去叙话。”
清水默然不语,摆弄着手中的折扇,风吹过他身子,他有瞬间的冷意,这萧君,以后还是少招惹,她和自家大人一样--心思阴沉,让人猜不出所以。
萧云缓步过来清水面前,浅浅的语调:“公子,含香姑娘请您进去。”
还向清水眨了眨眼,清水哪敢看她,步子慌乱的进屋。
萧云憋住笑,一脸的轻松,看向老鸨,她正愁思不得,眉眼乱成一团。
她快步的追了进去,一阵桂花味直冲脑门而来,她用手拂了拂,呼了一口,却看到清水已经淡然的坐在大约三尺有余的檀木矮桌后方,半身高挺。
她勾唇,这清水,入戏倒是很快,是个好苗子,回去得称赞一番。
她也大步过去,和英打站在他身后,手收在腰前,低头静听。
片刻,有脚步声细细微微,由内间打出。
清水听到,弓了一下身子,萧云即刻伸手过去,一点他背脊,他又高挺起来,瞬间又是一位翩翩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