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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云他们走到不见影子,林逸之还一直眼随他们的方向紧盯不放。
清河拿灯笼往前照了照,说:“大人,这位福王爷向来是个不好惹之人,您别往心里去。还有,这位爷在京都从来都是不把人放眼里,但他为何对这位萧公子这般忍让,让人费解?”
“清河,你可知道,这位萧公子可能就是我要找之人,这眼我忘不了,这身板细看更像女儿身,还有,似乎想躲避我什么?”林逸之口气哀悼的说。
片刻,清河抓头想了想:“大人如想确认,属下倒有一计,”说完在林逸之耳边七零八碎的说着。
林逸之听完沉默不语,过一会儿说:“如今也只能如此。”
…………………………
夜黑风高,悠思难熬。
萧云还在揣摩那位林大人的心思,转了转心已经跟福王爷回到自己小院。
进了门,坐定,绿打端了一碗消食汤进来,萧云端起一口吃完,福王爷眯眯笑的看着她,说起:“以后吃汤慢点吃,又没人抢,咳嗽好些?”
萧云点了点头。
恍恍惚惚听到院外传来二更声音,福王爷转身打哈摆手回东屋,萧云吩咐绿打去东屋帮福王爷上些艾汤沐浴,自己也往屏风后面热腾腾浴桶行去,扑腾一跳下桶。
今夜的浴水热了些,许是绿打想着自己累了,靠在桶边,林逸之那张脸从脑海中跳了出来,今夜所见似是曾见,不过那位大人对自己似是颇有微词,不然总盯着自己做甚?
一夜想想不得其果,寺庙里又响起阵阵早钟声。
萧云刚想入睡,苏打站在门口细声细语:“公子,可起啦?”
萧云一翻身,捂被盖头,不想理人。
一觉醒来,从细棉被里踢出一半截白腿出来,苏打立在床尾,吓了一跳,忙把白腿塞进被子里,跑去拿衣。
萧云又翻身,耳边传来苏打翠语:“公子,已经晌午了。”
刚说完,萧云露出半脸,拿满头乌发在绣着裹青荷叶的锦枕上蹭了蹭,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打,苏打正想说话,便见她倏起,捏捏头,一下坐到镜子前,一边吩咐苏打帮他束发一边自己穿衣系带。
洗漱吃完,看着滴漏正指着日映,开窗让苏打整理师叔送的那些书,自己在窗边小几上抱着书低头正看。
苏打进来,手里抱着一堆书,叠好放案后边的书柜,拿手擦汗,吭吭哧哧,“公子,福王爷一早起身就走了,还吩咐你若还咳,去丘师傅那看看。”
“嗯”
说完近身细瞧萧云,“公子,你真的咳嗽?”
“无事,好了。不过,哎!也好久未去闹丘师傅。”
她才不会跟这个多事的苏打道明她是装咳的,遂转移了话语。
“公子这两日闲了便去吧,奴婢的果子都做好,也可以让他老人家尝鲜,哎,丘师傅也是个可怜人,公子有闲多去吧。”苏打老声老气的答。
说话间,有人一脚踏进,连带着卷了那黑白猫也闯进,只见英打一身男装袍子,束发配剑,倒真有几分男子英俊,萧云凝视,心里想着。
见她进来,苏打施礼退下。
萧云放书,提起案上小碟里的一块点心递给英打,英打接过咬了一口。
见萧云又坐回小几,她一口吃完点心。
“公子,后边厢房第三院子住着是大理寺左少,据说此人为人低沉严肃,办案手段高明,又因会文弄武,被奉为‘京都四君子’之一,至于家眷,这是我从京都弄来的,一品到五品官员家眷名单都有。”
说完把几份宣纸塞到萧云手中,墨迹未干,密密麻麻,显然是刚写不久。
接着又从身旁布袋摸出一小竹筒递给萧云,萧云看了看,封好无漏,遂打开竹筒,一张纸上跃出“所报已知,继续查探,凡事小心。”
垂睫细看,这是老爷子回复,顺手点火丢进案下火盆。
苏打走回饭桌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这兵部左侍郎家刘夫人,还在山上。不过,我回京都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北边鞑子又犯事,故这位夫人上香来了?”
萧云骤抬头看她,脸上一片愀然不乐。
英打犹豫一下,接着说:“这刘夫人往年都是正月来上香,每次添油一百两,这次竟然是三百两,求的签好像是丘师傅所解,那日刚好丘师傅去顶班,公子,要不要找丘……”
萧云比了个手势,止住她的话,起身看回窗外,帏幔里的艾草正绿,那株晚菊黄浓郁妆,这是风清日淡的秋季啊,遂有阵阵寒意涌起?
“紧盯那个刘夫人,下去休息会儿吧,你也累了,有事我再叫你。”萧云有气无力的吩咐。
英打在她身边多年,竟摸不清这位公子脾性,明明刚刚还好,怎么又这般低落?
这般想着,领令退下。
英打匆忙出门,萧云一下瘫坐在小几上,头深深埋在自己双膝上,双手抱住。
思绪在那句“北边鞑子又闹事了,”中来回转动,如若真起战事,哥哥会怎么样?哥哥会受伤吗?会………萧云不敢再想下去。
哥哥少年英勇善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握住头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直到情绪回转。
如今自己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那便是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突想起福王爷带来的那几份邸抄,翻开查看,果然有几篇文点到此事:北边鞑子屡犯,朝廷命户部尚书传令司库清点粮草,盐……等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还有几篇是声讨鞑子的檄文,严词激昂,让看之人“口占檄文”,看得萧云愁绪更浓。
合上邸抄,起身面窗叫来苏打,吩咐她包好一些裹甜果子送来,自己换了身蓝底杭绸直裰,往镜子前瞧了瞧,觉着不失身仪,拿起案上折扇,出门等苏打。
苏打包好一小罐果子匆忙过来,“公子,不是说过两日才去,怎么这会急着去,有事么?”
萧云拿扇打了打她手,“多嘴,你怎知我是去丘师傅那?好好做你的事,”一手抢过罐子,轻呼明打一起出门往西厢房去。
苏打被她轻打细语蒙晕,摇了摇头回自己屋。
秋日的枫叶红里透黄,被风一带,飘洒悠悠,萧云带着明打踏在满是枫叶的西厢房小路上,被脚下的叶子吸引,忍不住弯身捡了一片放入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