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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马失恋了,也消停了不少日子。她这么一消停,还真有点不习惯。女生里她是为数不多把我当人看得。我们算是朋友吧,不确定,我将我们的关系定义为哥们,一种纯洁的革命友谊。
亮蛋总是传我和河马有一腿,可河马这个人太闹了,思维简单又很粗鲁,我作为文艺青年还是喜欢聪明、温柔的飞燕。
周末约河马吃了饭,就是为表示对她失恋的一种关怀。地点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吃部。
为此,我还精心的打扮了一下,换了件白衬衣,虽然是旧的还特意熨了熨,卷毛鸡窝头也梳的一丝不乱。用爸爸的刮胡刀,把青春的小胡须一扫而光。
照照镜子还真人模狗样,这话说的,应该是一表人才才对。我先到的,小吃部的条件一直都是这样,几张破桌子,塑料板凳,地是红砖铺的,我们这些学生也就消费得起这里。
平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觉得在这里请这么一个大小姐吃饭寒酸了点,毕竟人家是银行行长家的千金,不过我还是得保持贫下中农子弟的本色,不能爱慕虚荣。
眼看十二点了,小吃部的人也多了起来。等的有点着急,心里想着这老娘们不会放我鸽子吧,应该不会这老娘们还是很守信的。尽量安慰着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
想想心里还有点小忐忑,平常在一起打打闹闹,口不择言,此刻我竟不知道她来了和她说点什么。
我怎么会有点紧张,这是怎么了,这算是约会吗?我恋爱了吗?喜欢上河马了?不,我对野生动物的爱,是纯洁的,百分之百的爱,没有一丝邪念。再说我也不能跨物种啊,主要是我得为下一代考虑,生出一个小河马来我怎么和爸妈交代,我脑子里神马奔腾,胡思乱想。
“呵,挺像样啊!相亲来了”,熟悉的声音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相亲?来看你,就当逛动物园了”。我反击道。
平时梳的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不见了,头发散着,显着有点落寞,让人有一点心疼。合身的针织衫。粗腿裤并脚时像一席长裙,穿了一双漂亮的绿色凉鞋,白净的小脚玲珑漂亮。
河马整个人站在那,在这个环境衬托下显的有些光彩夺目,吃饭的人都看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小美人。
河马坐在了我的对面,老板的女儿赶紧过来问我们吃什么,我装模作样的和老板女儿要菜单。
这小丫头一点脸没给我留:“哥,闹那,第一次来,哪有菜单”。
“叫谁哥那,你比我大好嘛,我是很帅,也不能叫哥,叫老弟就行了”。
尴尬了,天天来这个下雨天都得打伞的破地儿吃饭,就没见过菜单,有菜单也没菜啊。
我要了一份炒饼,因为平时有些同学来吃饭也会偷偷的喝点小酒,小丫头也就随口问了我一下要酒吗,我直接拒接了,要了一瓶可乐。
说来也奇怪,我就是喝不了酒,刚进青春期躁动的那几年,偷偷的也练过来几次,假装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爷们了,可喝完总得输几天液,慢慢的就发现我和酒,别管什么酒都做不了朋友,之后也就不再碰了。
我争求了一下河马的意见问她吃什么,她也要的炒饼。
小丫头问河马:“姐,也要可乐吗?”
河马的爽朗的回了一句:“来两瓶啤酒”。
河马硬朗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但这老娘们喝酒我是刚知道,主要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和爷们的可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觉搭配反了。
小丫头转身走的时候低声和河马说:“姐,你真漂亮,没和这个穷逼搞对象吧?”一听我就火了告诉小丫头赶紧做饭去。
“怎么着?和周洋黄了?”我关心的问河马,河马没吱声。
我马上换了个策略安慰她:“哥们不是劝你,不是劝你啊!绝对不是劝你,年轻人就该以学业为重,周洋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要能打过他,早就揍他了。”
我学着爸爸教育我的口气说。小丫头挺麻利,先把可乐和啤酒上来了。河马听我说完,开了一瓶啤酒,没用杯子直接吹了一瓶,我直接看呆了。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更为他担心了赶紧劝:“妹子,别这样,你心里难受,哥知道,那个王八蛋没把你怎么样吧?我这就找他玩命去”。
这时河马打了个长嗝说:“渴了。”随后说:“大嘴,你这爱叨叨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我一看河马这状态就笑了:“你没事儿啊?”
“谁有事儿啊?想哪去了。”说完还白了我一眼。我心里暗想辛亏没事儿,要真有事儿,我这么仗义的汉子,话都说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找周洋拼命,要真去了还不得被他活活打死。
这个王八蛋可是体育班第一猛男,绰号:大牛,这个牛可不是黄牛的牛,是犀牛的牛。他父母也是,起了个带洋的名字,一点也不温顺。没了刚才压抑的情绪,我敬了河马一杯可乐后,一切都正常了,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
这时进来两个光膀子的小混混,一看身上的带鱼就知道是混混,东瞧瞧西望望的。那个年月纹身的人不多,有纹身基本上都是不良青年。
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海带的黄毛不怀好意朝河马过来了。黄毛站在河马旁边低身看着桌子,用手挑了一下河马的头发说:“妹子,就吃这个啊,吆,还喝酒那,待会儿和哥哥喝一杯”。
我草!你调戏河马也就算了,还他妈变相说我穷逼呗!小丫头说我能忍,流氓就忍不了,想到这我噌就站了起来。
黄毛哎吆了一句,另一个纹带鱼的也过来了。“小弟弟脾气挺冲啊!”两个小混混朝我逼了过来。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啪的一声,河马将一个酒瓶子摔在桌子上,手里握着半截带碴子的瓶子,指着两个小混混。
我被河马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妈呀!这都是什么桥段,电视上演的该是我摔瓶子才对,她这是抢戏!
黄毛也是一惊:“妹子,挺烈啊!”
两个混混一回神的功夫,我脑子转的飞快,不行!这样下去,哥们今天的面子是栽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在西关这一带混吗,知道的是河马够猛,抢了我的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怂蛋那。
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来个猛地,镇住这两个傻逼。想到这我抄起桌上另一个酒瓶子朝自己脑袋就是一下。
——嗡的一下,我眼前全是金星,耳朵里嗡嗡的响,妈了个逼的瓶子没碎。我脑袋一阵剧痛,此时我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了,意识有些模糊,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我弱弱的听见小丫头喊:“警察来了”。
黄毛骂骂咧咧:“我草!我可没打他,他这是讹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脸上一阵冰冷,闻闻还有点酸臭味。勉强挣开眼,看着河马全是重影,摇了摇头还很疼,眨了眨眼之后才看清,河马、小丫头和他爸关切的看着我。
老板关心的和我说:“你这孩子打什么架,打架也行,怎么还先打自己,亏了我急中生智,用锅里刷碗的水给你泼醒了。”
我说怎么又酸又臭那。河马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儿吧?起这么大包”。
我看河马没事儿,就也放心了,但是嗔怪河马说:“怎么没事儿,考大学肯定是不行了,再说你什么人啊,哥们为救你差点壮烈牺牲,看我倒了,也不知道做个人工呼吸抢救抢救我,还得麻烦人家老板救我”。
一听这话,河马马上招呼小丫头和老板说:“行了,没事儿,这个王八蛋死不了”,一点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河马把他爸的车叫来送我回的家,在车上我故意的倒向河马,别说有河马这么一个人,我真有点安全感。
她要是能和我们家飞燕一样温柔,我一定嫁给她。河马临走还不忘关心我,说:“滚吧!下回别逞能了”。瞬间我对河马建立起来的好感全无,这老娘们就该失恋,该一辈子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