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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哥儿,我叫阿青。”
“我叫楚楚。”
两个姑娘一人挽着白展堂的一只手臂,白展堂只能举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
“两位姐姐,我就是来吃个饭,我这人可老实,你们可别为难我。”
被两个姑娘拉着进了扬春三绝艺馆,白展堂这才知道,这艺馆不光是面脸儿雅致,内里更是别有洞天。
正厅一面雕花青玉占了半面墙壁,青花玉璧上是隶书所写的扬春三绝漆金匾额,正中是一个红木台子,台上五六个女子正表演着盘鼓舞。
鼓声似小雨砸湖面,腰身如龙蛇游山涧。
一层是些叫好的散客,二层则是独立雅间,雅间中间有窗户,坐在其中可直接看向舞台正中央,两侧的连廊上是走动着上酒菜的小厮和千娇百媚的红姑娘。
白展堂坐在一楼的散客圆桌处,被两个姑娘左右围住动弹不得,只能找个桌子坐下,拉了拉椅子,和左右两位姑娘都谨慎的保持着距离。
只见阿青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来我们这儿的,都是贪吃的,吃不吃饭我可就不晓得了。”
“没进屋子前,人人都说自己老实,在榻上可就不这么说了。”楚楚姑娘单手用团扇掩面,另一只手伸到白展堂的后腰,照着白展堂的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
“哎呀妈呀!好姐姐,你可别乱摸!我可有了心上人了。”
看着白展堂连声喊娘,一直跟在身后的熊韶鸣脸色一变,刚要上去,被柯元焕一把拦了下来。
“诶,你干什么去?”柯元焕拉着熊韶鸣的肩膀问道。
熊韶鸣一脸不解,“白大哥呼痛,我去救他!”
“你给我回来!”柯元焕将熊韶鸣拉到自己身边,“你白大哥艳福不浅,以他的武功,你觉得他需要用你救吗?”
听了柯老大的话,熊韶鸣若有所思的挠挠头,“那他为什么不出手点住袭击他的人?”
“傻熊子,你白大哥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熊韶鸣的眉头紧锁,看着那位面若桃花的楚楚姑娘对着白大哥上下其手,只觉得连连惊呼的白大哥好生可怜。
大约是白大哥不愿意出手伤了女人吧?
楚楚姑娘好一顿乱摸后,阿青姑娘眼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白展堂的身上,轻盈绵软的在身上蛇游,这腴美人就差把人强抢了。
“阿青,你不厚道!”柯元焕见状只喝了两杯酒,“我每次都花了十贯钱捧你,都难得见你回眸一笑,如今见了我这位白老弟,怎就如此性急起来?”
阿青也浪声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儿的红姑娘也是挑俊生的,柯老大愿意给我十贯钱换良宵,若是这位白哥儿,我大可和他放荡一回,与那银钱又何干?”
柯元焕听了这话也不急,一是红尘客栈中哪来的真感情,二是白展堂也是他过命的好兄弟,哪怕是今天白展堂看上了这位阿青姑娘,这银钱他柯元焕也是出得起的。
连笑三声,柯元焕只得摆手,“不愧是我中意的血性娘们儿,就是不知道我这白老弟意下如何?”
白展堂只讪笑着举起双手自证清白。
阿青姑娘见状轻抚着白展堂的脸庞,狠狠地亲了一口,“姐姐我还真就得意你这怂样儿!”
朱唇绵软如春风拂面,唇脂温润似东海鲛珠。
还不等白展堂反应,身旁的楚楚姑娘也急了,将白展堂拉了起来,“白公子,快喝了这杯浊酒,随我一同看花魁舞剑。”
顺着楚楚姑娘指引的方向,只见门外不远处的湖心碧水亭站着一个背对众人的身影,远远望去似是个纤弱女子。
“一层散客的视野并不好,若是在二层,或许还能看见花魁的一双长剑呢。”
此时,走过来一个年纪长些的女人,笑迎道,“诸位,谁都知道咱们家花魁剑舞天下无双,今儿我女儿连雪君说了,不看钱财不比武,单看这点墨功夫,由我们艺馆的姑娘品评,今天若有人文采拔得头筹,雪君便只为他一人舞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
“自古才子配佳人,连姑娘高见!”
说话的,是几个穷酸的儒生,乱世之中未曾习武本就没什么自保能力,只能给人当客卿靠着举见成为孝廉入仕。
若是真有志气相投的大人物看中还好,若是没有,便只能潦倒一生。
只见舞台正中的盘鼓舞散去,几个书生纷纷上台。
“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我为姑娘诵一段诗。”说着,那书生背了一首《蒹葭》,那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比起吕秀才都有过之无不及。
“这种才学还好意思拿得出手?不如我给姑娘作一幅画,画中仙子便是连姑娘这般模样。”
说着,那儒生研墨作画,只是画中人有形无神,一众红姑娘纷纷摇头。
白展堂在台下大口吃菜,却被楚楚和阿青连连灌酒,红袖当前,白展堂也盛情难却,只能连连喝下,丝毫不顾台上愈演愈烈的文斗。
“我有一诗,献给雪君姑娘。”儒生甩了甩衣袖,朗声道,“半月湖中仙,莲叶何田田,双剑舞清影,金莲立中间。”
几个红姑娘听了觉得比起之前几位也算有些才学,一时间给了半数的支持。
“白哥儿,这台上书生文思才涌,白哥儿会些什么?”楚楚姑娘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白展堂酒量并不太好,又被两个姑娘轮着灌酒,此时脸红如猴屁股一般,瘫在桌子上。
“白老弟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至于文采那些末等伎俩不会也罢!”柯元焕提着酒杯说道。
本来趴在桌子上的白展堂突然直起腰身,嗤笑道,“谁说的,我还会说书呢。”
“听着啊!”白展堂的手在空中乱比划一番,拿起杯子往桌上一敲,“话说宋哲宗时,东京有一个浮浪破落子弟名叫高俅,他踢得一脚好球,被哲宗弟弟端王看中,成了端王的亲信。后来端王当了皇帝,这就是徽宗,不到半年,就把高俅提升为殿帅府太尉。高俅上任的第一天,就整治因病未到的教头王进,逼得王进带着母亲逃离东京……”
白展堂借着酒劲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讲了三炷香时间,洋洋洒洒说了三四回,连连喝了几杯茶,这才有些醒酒。
再睁开眼睛,只见四周鸦雀无声,台子上早就没了人,散客纷纷搬着凳子聚到了白展堂身边,二层雅间中的贵客也纷纷探头看向楼下。
“后来呢?”一衣衫不整的红姑娘吃着炒豆一脸认真地问道,“那豹子头林冲怎么样了?”
看着周围环境,白展堂尴尬一笑,“诸位,我这都是无心之言,是我瞎说的,没有宋朝,也没有豹子头林冲,告辞告辞啊。”
说着,白展堂拉着熊韶鸣就要走,只见小家伙皱着眉头认真道,“白大哥,我也想听故事。”
白展堂连忙糊弄着小毛孩,“哥回去给你讲啊,想听多少都行。”
就在这时,从二楼连廊上走下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扇了扇合欢扇道,“这位爷,连雪君姑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