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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间23点左右,夜幕深沉。
夏洛克被鲁尼带出猎魔小队办公区,匆忙告别之后,立即出门小跑到正街上,寻找私营雇佣马车。
幸好这片街区是几条街的交汇处,仍有雇佣马车在揽客。
夏洛克跳上一辆马车,说出贝克南街的地址。
哒哒哒......马车一路疾驶,在夏洛克不断催促下,用了大半个小时回到贝克南街上。
掏出21克朗支付了车费之后,夏洛克跳下马车,匆忙跑向公寓楼。
夜色笼罩下,不远的23号公寓楼出现在夏洛克眼前。
夏洛克不禁皱眉。
从外观上看,公寓损坏程度说大也不算大。
但损坏的是二楼,正巧是事务所的主体。
“这是遭雷劈了吗......”
夏洛克一阵牙疼,心里叹了口气。
23号公寓的二楼塌了一半,看起来确实像是被雷劈了。残留的另一半建筑还在,露出吹风的卧室和衣帽间、杂物间。
而塌的这一半,包括盥洗室、客厅、办公桌区域。
从损坏的建筑主体向下看,一楼完好无损。也难怪说麦德森太太很安全,就算她正在家里,估计也只是受惊吓而已。
此刻二楼漆黑一片,一楼则是亮着灯。
两名穿着深蓝格子警服,戴着毛绒帽子的治安厅警官,守在一楼大门两侧。其中一个靠着墙打盹,另一个正在抽烟。
夏洛克正要走过去,突然耳边传来声音:
“我建议你不要回家。”
夏洛克回头一看,尖耳黑猫从某个角落里缓步出来,绿幽幽的眼瞳凝视着。
之前在“所罗门密学俱乐部”,马尔福逃离,莱茵特斯带走夏洛克的时侯,波姬并没有跟随。
“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洛克蹲下来低语问。
“我回到公寓的时侯,二楼已经塌了。”波姬摇摇头,用心灵互语解释道。
“不过,麦德森太太没受到伤害。治安厅消防队以及救助福利署的人赶到,简单处理之后,带麦德森太太去医院了。”
“是马尔福干的吗?”
“我不觉得是他干的。”波姬继续摇头,“他确实是来过......”
“嗯?!”夏洛克顿时起了警惕。
“他来过,但却是在倒塌之后的事。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消失了。我感觉他非常危险,所以没有接近他。”
波姬解释之后,再次语气严肃的警告:
“你最好别回去,我总觉得这幢房子有着未知的危险。你是我的共眠者,我并不希望你冒险出事。”
“可我的钱包还锁在办公桌夹层里呢......”夏洛克无奈的说。
“你不用抱什么希望了......”
波姬同情的看着夏洛克,“二楼倒塌后,许多东西都散落出来。当时场面很混乱,有很多流浪汉、乞丐......你知道的......”
夏洛克如遭雷劈,顿时呆住。
他可以想像那个混乱而疯狂的场面。
“不行!”
夏洛克一阵牙疼胃疼,动身就向大门跑去。
波姬留在原地看着,在她的绿瞳中,前方的公寓楼范围,笼罩着说不出的阴森和漆黑气氛,宛若有什么“黑暗生物”,在一丝丝从地底升腾出来......
“警官先生,我是这幢房子的租客,夏洛克.基德......我需要进去看看我的私人财产......”
夏洛克一口气跑到门前,喘息着焦急的说。
“哦,我们知道你,夏洛克先生。但是,这很危险。你应该看得出来,倒塌的环境很严重,稍微触碰就会有再次损坏......”
两名警官都是同情的看着夏洛克,伸手阻止。
“我会尽量放轻动作,只看一眼,就一眼!这对我很重要!”夏洛克用掩饰不住的难过和焦急,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两名警官犹豫了一下,嘱咐几句后放行。
夏洛克连声感谢,立即踩着小碎步,进入一楼,顺着楼梯向上,来到二楼门前,就相当于在露天里看“废墟”......
神TM损坏不大!这完全是要了我的命......夏洛克苦笑望向原本客厅和办公桌的所在,心里已经彻底凉了......
值钱的家俱全都倒塌了下去,不可能再有什么留下。
别说是锁在办公桌夹层里的钱包,现在连办公桌都没了......
夏洛克无语望天,失落地摇摇头,又再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返回到一楼门外。
“很遗憾,夏洛克先生。当时我们到达,流浪汉和乞丐们几乎把见到的东西都抢光了。如果您需要报案,我们可以做笔录......”
两名警官继续同情的看着夏洛克。
“我的27金镑......”
“我的软皮钱包......”
“我多年收集的历史资料、考古文档、剪报......”
夏洛克两眼涣散,心酸的看了二楼一眼,叹息一声,告别了两名警官,重新回到尖耳黑猫的身旁。
“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抱什么希望......”波姬同情安慰的低语。
“钱,一定要放在自己身上才安全!”夏洛克咬牙切齿的立下誓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十七家宠物案的酬金,还在衣服内袋里留着。早知如此,去俱乐部的时侯,就应该带上钱包。
夏洛克默默计算了一下,酬金总共是13金镑79克朗。三次坐马车用了65克朗,现在他身上的总财产是13金镑14克朗。
省吃简用,应该还是可以过日子。但是公寓二楼肯定暂时住不了,要想重新找房子,就又是一笔开销。
“先找个旅馆住下吧,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夏洛克想到这里,又看向波姬,问道:
“你是跟我去旅馆,还是......”
“我就留在这里,你在附近找旅馆就行。公寓一楼保存完好,我暂时跟着麦德森太太一起生活。”波姬想了想回答道。
“好吧,下一步我们再联系吧。”
夏洛克点点头,再次回看公寓楼一眼,摇摇头,向着他所知道的一间旅馆而去。
......
舍伍德旅馆是贝克南街上的一间老旅馆,价格公道。环境虽然老旧,都该有的都有,居住不成问题。
办完入住手续后,夏洛克进入房间,满身疲惫地倒在床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发怔。
过了片刻,他再次打起精神,首先去内间盥洗室里洗了手和脸,回到床头柜前坐好,慎重地掏出镶金蔷薇怀表。
啪嗒,怀表内盖打开,露出熟悉的镜面。
此刻的镜面上,那几点痕印清晰,显得特别碍眼。
“我怎么接触呢?”夏洛克用手指摩挲着镜面,能够感觉到痕印的凹凸。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侯,镜面上开始缭绕起熟悉的浓雾。
然后浓雾上若隐若现,出现飘浮不定的古伊比亚.凯尔特语文字。
夏洛克早已是驾轻就熟,立刻毫不犹豫,开始吟诵:
“旧日造物主昔在,旧日造物主今在,旧日造物主亦将永在......”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节结束。
夏洛克的眼前笼罩黑暗。
空气变得粘稠、阴冷、深幽、广远......
仍是那个熟悉的感觉,夏洛克冷静下来,变得飘忽,就像在无垠空间里升腾。
眼前开始出现广阔宏伟的无边之境。
他坐在巨大矗立,仿佛皇庭王座般的青铜座椅上。宛若一位君主降临,审视周围排列整齐的“镜面”。
数不尽的“镜面”,层次分明的悬浮在青铜座椅的周围,缭绕着诡异却宁静的浓雾。
“嗯?”
夏洛克巡视一圈,感觉镜中世界的某些镜面,居然破碎了几个。像是尘埃一样,晶亮的粉末缓缓溢散。
“也就是说,在当时我看了一眼那个‘人’,受到莫名惊吓的同时,镜中世界里的几个镜面,也受到伤害?”
夏洛克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断靠谱,因为随着他进入“镜中世界”,破碎的几簇晶亮粉末,开始向着他飘浮而来。
一共是五簇聚集的晶亮粉末。
每一簇粉末内,似乎都包容着什么东西。
当飘浮到了夏洛克的眼前,他立即注目凝视。
晶亮粉末内包容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白骨碎块”。就仿佛用斧子在骨头上削下的一砣骨块,森然苍白,透露出诡异而恐怖的气息。
“难道是王座上那个白骨骷髅身上的?”
“我看了一眼之后,剥下了几块骨头?”
夏洛克一边猜测,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触最近的一个“白骨碎块”。
嗡——
不知是何方,响起一声悠远低沉的轰鸣。
但轰鸣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宛若极遥远方向打雷。
夏洛克仅仅只是感觉自己的手指,像过电般颤动了一下,就再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但与此同时,他接触的“白骨碎块”已经溃灭消失。
一段清晰明了的知识,进入他的脑海中:
“失序之祸源质;第8阶位‘刽刑官’;祈祷晋升材料:主材料‘王室浸血颅骨1份’、辅助材料‘战争土壤夜枭草根8份’、‘远胧雾海蓝血鲨喉8份’、‘遗址树魅汁液8滴’、‘活物椎骨8节’......秘银羊皮纸封印后祈祷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