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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霍骁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注意到搁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探身去拿手机。
他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个未知来电，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霍家家主的私人号码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这还是第一次有未知来电往这个手机打。
霍骁手指在拒接的选项上停了一下，突然改变了主意，按了接通。
“哪位？”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
顾辞顿了一下，沉声开口，表明身份，“霍先生，你好，我是顾辞。”
霍骁闻言有些意外，他想不到自己和顾辞有什么联系。
“嗯，你好，顾先生。”
顾辞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奔向主题。
“霍先生这么聪明，想必应该能够猜到我为什么联系你了吧。”
霍骁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大概猜到一点，苏绵。”
顾辞沉吟片刻：“我想知道苏绵她到底和谁结仇，或者说，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霍骁眉一挑，饶有兴致地反问他：“所以你是觉得我会知道？”
“你知道，并且很了解，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如今我对苏绵的了解确实不如你多。”
霍骁换了个手拿手机，“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会，不然你在接电话的时候就会挂断了。”
霍骁对他的话不可置否。
顾辞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明灭灭的灯光，有些恍惚。
“我和苏绵的关系相必你应该清楚了，我不想她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霍骁沉默了几秒，就在这几秒时间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最终定格在最好的一种可能。
霍骁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合作总得有点诚意，顾先生，你说是吧。”
顾辞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霍骁同意，那事情就好办了。
“你想要什么，条件随便提，只要我能办到。”
霍骁眼睛一转，突然玩心大起，“如果我的条件是让你离开苏绵，你同意吗？”
顾辞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心中颇为不快。
“不可能，霍先生的条件未免太过于强人所难了。”顾辞沉声说。
“哦，那很遗憾，我们没办法合作了。”霍骁语气充满可惜地说道。
顾辞拿着手机的手有些用力，面无表情地盯着楼下那盏路灯，橘黄色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颇为温暖。
他想着此刻就躺在旁边他的房间里的人，心中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我虽然不知道霍先生和绵绵的关系如何，但是如果霍先生想要和我抢人的话，那输的肯定是你。”
霍骁听着顾辞笃定的话语，愣了一瞬，随后轻声笑了下，“顾先生这么自信输的是我而不是你？”
“霍先生自己也清楚不是吗。”
那头的霍骁闻言一顿，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他。
他像是玩够了，不再逗顾辞，“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给你一份资料，你自己看吧，看完了你也大概明白了。”
他边说边去书桌上拿电脑，找出了这么多年自己查到的所有资料，随后拿起旁边的座机，拨通内线。
顾辞听着那边的声音，耐心地等着。
座机很快被接通。
霍五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霍爷，您找我?”
“嗯，把我让你查的资料都拿给我。”霍骁简洁明了地说完就挂断了。
霍骁重新拿起手机，“等我整理完就发给你。”
“谢谢。”顾辞真诚地道了声谢。
霍骁笑了下，很自然地说：“不用客气，我也是为了苏绵。”
顾辞听出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说话，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他在自己的邮箱里看到了那份资料，非常详细。
……
凌晨三点，苏绵从床上爬了起来。
苏绵是被渴醒的。
她靠在床头坐了会儿，醒了下神，这才注意到顾辞不在房间里。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她也没再去穿鞋，直接赤着脚往外走。
苏绵想要下楼去喝水，经过房间隔壁的书房时，从未关紧的门缝里看到了坐在电脑前的顾辞。
电脑冷白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神情却沉沉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苏绵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她并没有推门进去，怕自己打扰到了他。
苏绵放轻脚步，径直下了楼，没开灯就进了厨房，喝了一杯水后，意识清醒了许多。
她站在流理台前出神了片刻，才倒了杯水，拿着水杯转身打算上楼。
谁知她刚出厨房门，就看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顾辞，她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
整个一楼都没有开灯，只有一丝微弱的灯光从没拉窗帘的窗口处投射进来，照亮着一小片地方。
顾辞顺着楼梯下来，顺手开了一盏暖光灯，昏黄的暖光不至于太刺眼。
顾辞刚抬眼看过去，就看到苏绵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他眉头一皱，抬脚走了过来。
“你的鞋呢？怎么不穿鞋就下楼了，这地板这么凉，感冒了怎么办？”语气透着几分责备。
苏绵听着听着都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辞打横抱了起来。
苏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了一声，只来得及反应快速地稳住手中的杯子。
苏绵瞪了一眼顾辞，嗔道：“你干嘛，我还拿着杯水呢？”
顾辞淡定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不咸不淡地“哦。”
苏绵噎了一下，无语地看着他。
顾辞权当看不到，抱着她，脚步沉稳地上楼。
顾辞抱着苏绵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边，顺势坐在了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苏绵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她看了眼两人的距离，估算了下安全距离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他，“……怎么了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辞依旧沉默地看着她。
苏绵一头雾水，心说怎么一觉醒来，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总透着一种……对，一种很内疚的感觉。
她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突然福至心灵。
她不确定地安抚着他，“……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那个，医生说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别担心。”
顾辞视线下移，目光在她打着石膏的手上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苏绵看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心中一喜，心想看来自己猜对了。
她正打算再接再厉，刚想说的话就被顾辞下一句话噎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徒增难受。
“你要查你父亲的事怎么不找我帮你？”
顾辞问完后，眼睛直盯着苏绵，一丝表情都不愿意错过。
苏绵捧着水杯的手下意识用力攥紧了杯子，力度大到手指失了血色，苍白苍白的。
顾辞眼神本就盯着她看，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
苏绵垂下眸子沉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霍骁以外，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帮她，因为没有人相信爸爸的死是人为，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霍骁最初帮自己也是因为跟自己有着同一个敌人，本就不存在站队一说，所以至始至终只有顾辞一人主动挑明帮自己的。
苏绵突然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酸涩，长久以来，自己默默承担着这些，谁也不敢说的日子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安慰。
她鼻头一酸，终于忍不住泛了泪。
顾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拉了过来，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