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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绵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洗手吃饭啦。”徐女士端着一盘菜出来，朝客厅里扬声叫道。
“来了。”
苏绵一口气松了下来，急忙起身去餐厅。在这种尴尬到顶点的环境里待着，分分钟想要原地爆炸。
顾辞看着苏绵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拧了下眉，心里有一口气顶着，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站起身，跟在苏绵背后往餐厅走去。
苏绵一门心思在躲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不对。
两人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已经默契地收敛了各自的情绪。
徐女士也没有发现异样，“小顾啊，阿姨也没做什么菜，只能委屈你将就将就了。”
顾辞笑容和煦，“没有的事，这够了，阿姨你手艺那么好，这几个菜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到的。”
徐女士被顾辞的话哄的喜笑颜开的，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转头看到一旁正埋头苦吃的苏绵，满眼都是嫌弃，忍了两口气后，她忍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苏绵。
苏绵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茫然地抬头看向徐女士。
徐女士看她的表情就已经对她不抱希望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她，然后笑眯眯地给顾辞夹了一块排骨，“小顾啊，多吃点啊，你看你都比上次来的时候瘦了好多。”
顾辞把碗递了过去，“谢谢阿姨。”
旁边的苏绵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互相奉承，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吃完饭后，苏绵帮忙洗碗，把徐女士赶去了客厅。
苏绵洗好碗，擦干净手出来，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明天还要上班，住在这边上班不方便，所以还得回去自己的租房。
“妈，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我就先回去了。”
徐女士也不留她，“嗯。”
坐在旁边的顾辞站起来，“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那你回去小心点啊，有空记得来看看阿姨啊。”
顾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绵，“我会的，刚好顺路，我送苏绵回去。”
苏绵眼睛都瞪圆了，连声拒绝，“不用，我叫车就好了，不麻烦你了。”
顾辞还没回答，一旁的徐女士先开口了，“叫什么车啊，你一个女孩子，这大半夜的多不安全啊，小顾送你多好啊。”
她没给苏绵说话的机会，转头看向顾辞，“小顾啊，麻烦你了，开车小心啊。”
“嗯，阿姨多保重身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顾辞说完就转身往玄关走。
徐女士跟着他的身后相送。
苏绵瞪着眼看着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忽视自己的话，撇开了自己就做好了决定。
她不甘心地试图挣扎一下，“妈，大晚上的麻烦人家多不好啊，是吧。”
徐女士倚着玄关的墙壁，朝她投去轻飘飘的一眼。
“顺路。”顾辞换好了鞋，直起身朝她看了过来，特别平常的一眼，让苏绵有一种‘如果自己还拒绝的话就是自己不识好歹了’的错觉。
徐女士抱着手臂开口说：“赶紧换鞋，别让人家等你。”
苏绵自知反抗无用，认命地走到玄关处换鞋。
顾辞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苏绵换好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
坐到车上的时候，苏绵都没有说过话，完完全全就把顾辞当成了顺路的司机。
顾辞眼睛直视前方，专心开车。
'叮铃铃……'安静的空间被一连串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苏绵察觉到是自己的手机，连忙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来电显示是李鹏，她有些诧异，李鹏鲜少会在下班时间给自己打电话，除非偶尔有急事找自己。
她手指的指腹划向屏幕，接通了电话，“喂，李队……”
电话那头的李鹏也不等她询问，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查证后，不管是陈惠一家还是程晓丽母子，都没有嫌疑，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藏得很深，半点线索都没有。“
苏绵的眉头随着李鹏的话越皱越紧，“你们都还在局里吗？”
“在。”
苏绵沉思片刻，沉声说：“那行，我现在回去。”
挂断电话后，苏绵本来想让顾辞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放下，她再打车回局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视野里就出现了熟悉的景物和建筑，是回局里的路，这条路她每天都会经过，早就烂熟于心了。
她顿了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神情平静地看着车窗，心里却波澜起伏不定。
顾辞这个人表面看着淡漠，实际上内心非常细腻，待人接物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是了，顾辞啊，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当年可是老师的宠儿，听说他大学读的心理学，如果他没有进娱乐圈的话，以他的能力，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业内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如果想的话，总会有无数的办法让你自己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的挖好的坑里，没有反抗的欲望，沉溺其中。
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五年前是，五年后更甚，明明下定了决心要远离他，可是他总在自己眼前晃，对自己那么好，那么耐心，一直动摇着自己的决心。
明明知道后果，却仍然忍不住放任自己的心。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苏绵没有察觉到已经到了。
顾辞停好车后，发现身旁副驾驶那边没有动静，转头看了过来，就看到侧头看着车窗的苏绵，从车窗的反射看到她神情平静，眼睛没有焦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拧着眉头叫着她的名字：“苏绵？苏绵？”
听到声音的苏绵，从思绪中抽身，眼神茫然地看着顾辞，视野里出现了他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后，眼神渐渐清明，恢复了理智。
“啊?”
“到了。“顾辞提醒她。
苏绵转头看向窗外，车窗外不远处正是市局那个恢宏大气门口。
她转回来，和顾辞道了声:“谢谢。“
下了车走了两步，脚步顿了一下，转回来俯身从副驾驶半开的车窗看了过去，“路上小心开车。“
顾辞看着去而复返的苏绵，眼神变了变。
“好。”
苏绵转身脚步匆匆地往市局里走。
顾辞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发动车子离开。
刚刚苏绵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里在意得很。
……
苏绵踏进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被里面的阵仗吓得脚步一顿。
办公室里亮堂堂的，办公桌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还飘着一地的纸，活像被人打劫了一样。更夸张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刑警们，垫着脚尖辗转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芭蕾舞蹈班在练习呢。
苏绵嘴角抽搐了一下，满头黑线的抬脚走了进去，她刚走了两步就被小周喝住。
“别动。”
这一声巨响亮，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唬住了，一个个呆呆地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苏绵一只脚抬着，将放不放的，就这样僵在了原地，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过去。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像被冻结了一样。
“苏姐，小心点，千万别踩地上的纸。”小周神情严肃地看着苏绵。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内僵着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紧接着又投入了工作状态，埋头干着手头的活。
苏绵咽了口口水，挑着个空隙将抬着的脚放下，小心翼翼地踩着空隙走到李鹏旁边。
她在李鹏旁边蹲下，疑惑得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