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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吃得尽兴的时候,这时躲在羊肉店对面的男子,跨过街道直冲进了羊肉店。
他一身粗布蓝衣,头发凌乱不堪,眼圈和嘴角边带着些淤青,像被人揍过后留下的新伤,进店后一瘸一瘸的直奔程玉儿三人的方向走去。
店小二见着这人蓬头垢面的,连忙上前拦住斥责道:
“去!去!去!到门口等着!一会儿空了,我再拿些吃的给你!别在店里把我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男子立马大叫说:
“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就那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云朵这边。
店小二以为他指的是程玉儿,便鄙夷说道:
“你是穷疯了吧!窗边的那位公子怎么看也是非富即贵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的人!”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可是考过秋试,中了秀才的!”
店小二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鄙夷道:
“就凭你!?也不先照照镜子,怎么也得换一身行头再来吹牛吧!”
蓝衣男子不以为然的把头发往后甩,神气的说道:
“你去西街云家村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云秀才的!”
程玉儿顺着蓝衣男子的手指看过来,疑惑的看着云朵,只见云朵又气又心疼的咬紧牙关,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程玉儿见状,忙止住店小二,吩咐说道:
“让他过来吧!”
店小二迟疑了片刻道:
“这……”
“不碍事!”
云朵感激的看着程玉儿,哽咽的说道:
“小……公子……”
程玉儿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危她说:
“没事!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云秀才用力甩开店小二的手,用力揉了揉被店小二扯疼了的手臂,得意的“哼!”了一声,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怒瞪着店小二道:
“听到了没!偏偏就是我这种人,认识了那边坐着的非富即贵的人,你说气不气人?哈?狗眼看人低!”
店小二被他怼得面红耳赤,心塞得说不出话来,便气呼呼的走开,远远的看着云秀才在云朵对面的空位置坐下。
程玉儿隔空吩咐道:
“小二,加一双碗筷!新添一份羊肉锅!再添一壶上好的红高粱!”
“好咧!”
云秀才得意的顺着店小二那边看过去,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说道:
“真不好意思啊!这世道是怎么了?就连我这种人,还得让您伺候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转身跑到后厨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骂道:
“小人得志!”
云朵见状再也忍不住了,怒瞪着蓝衣男子,小生责备道:
“爹!别说了!您能不能改一改您这让人生厌的德性!”
云秀才见程玉儿和秋雨一直盯着他,然后收敛起方才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时店小二拿着碗筷酒杯过来放下,赔笑着说道:
“嘿嘿!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望客官不要见笑!”
云秀才当没听到店小二的话一样,他毫不客气的胡吃海喝了起来,他坐下的那一刻起,程玉儿和秋雨惊呆的目睹着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了食欲。
云朵看着他的吃相,再看了看她家小姐,真是尴尬死了,心想我怎么会摊上一个这样的父亲,然后忙对孙秀才说道:
“爹,您慢吃些!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被云朵这样一问,他立马停下手中的筷子,哭泣了起来!
程玉儿连忙止住他说道:
“唉!唉!唉……您别哭,一会儿别人以为是我们欺负您老人家了!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云朵着急的问道:
“家里……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是我娘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不是!你娘好着呢!”
说完他又作势要哭起来了!
“不是我娘的事,那你哭什么呀!真是急死人了!”
“是万福海,万福海派人来收了咱们家的祖宅房契和地契!呜呜呜呜呜……你弟弟还这么小,没有房子以后怎么娶媳妇啊!呜呜呜……没有房子,你娘和你弟弟都要露宿街头了!”
云秀才边哭边擦眼泪,时不时偷偷的瞟一眼云朵,看她的反应。
云朵气得咬着牙关,狠狠的瞪着他问道:
“你又去万胜楼赌钱了?”
云秀才用衣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女儿啊!呜呜呜……!你一定要帮帮你爹!一定要帮爹把房子赎回来!”
“你总是这样!死性不改!你欠了赌坊多少钱?”
孙秀才伸出右手,缓缓的摊开手掌,谨慎的看着云朵,生怕再被她骂。
“什么!!!五百两!我上哪儿给你凑这么多钱!”
云朵气坏了,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道:
“我每个月的月钱就二两银子,自己就只留五百钱在身边,其余的都拿回家,我去哪里找五百两白银给你!”
云秀才心慌的看着云朵,期期艾艾的说道:
“不!……不是五百两!”
“五十两?五十两你就让人把地契和房契都拿走了!!!”
云秀才看着云朵,哆嗦的说道:
“是……五……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说完后,云朵直吓得猛的坐下往椅子后面靠去,缓缓的说道:
“您还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没听说过有多大的头就带多大的帽子吗?就算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个钱!”
程玉儿有些意外的看着云秀才,问道:
“万胜楼不是都只招待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的吗?而且下注数目都不少。说句不好听的,像您这样的,只怕连万胜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时云秀才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唉!我也是听了隔壁刘婶的大儿子覃哥儿的教唆,说什么赢了后,小房子一夜之间就可以换大房子,还可以买田置地,我才失心疯的拿了房契和地契去抵押下注的!后来才知道,这覃哥儿就在万胜楼那给万福海跑腿了的,最近万福海的手下都跟发疯了似的,到处去坑客人抵押钱财,诓人到万胜楼去赌钱!”
程玉儿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云秀才和云朵这父女俩,这云秀才就是咎由自取,若不是自己嗜赌成性,又怎么可能被人诓?
没了房子,云朵的娘亲和弟弟都要露宿街头,云朵定会伤心难过,看在云朵的份上,还是帮他一把吧!
但是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帮他后得好好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要不然云朵以后照样会被她爹拖累!
于是用力拍着桌面,站起来说道:
“走!咱们去万胜楼,本公子去帮你把东西给要回来!”
云秀才听后急忙止住她说道:
“别!还是算了!他们人多!你不知道,这万胜楼聘了一帮年轻力壮的打手,专治各种不服!我这一身伤就是他们打的!您这一去,我怕到时候他们回头会把气出在我身上!”
程玉儿笑着说道:
“谁要跟他们硬碰了!”
随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邪笑着说道:
“得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