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叶齐哈审案

江上有疾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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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达维一看那华服少年是叶齐哈,赶紧给他跪了下来:“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叶齐哈微微一笑,对包达维说:“包大人请起,我今天只是路过,来看看你审案子。”

    “太子请上座。”包达维对叶齐哈说。

    “不用,不用,那是包大人秉公办案的位子还是你坐,给我和孙姑娘搬两张椅子来,我们旁听。”

    包达维一听叶齐哈对那少女是如此尊重,赶忙来到孙若薇跟前,行了一礼说:“下官拜见孙姑娘。”

    包达维知道帖木儿仗着他老子伯释颜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前不久还听说帖木儿抢了一个农家少女。他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这起涉及到伯释颜的案子,因为有太子干预,真是有些棘手了。

    “我得给喜宁公公送个信儿。”包达维心说。

    “太子殿下,你是千金之躯,这些杂事怎么能劳太子的大驾,请太子后堂用茶。”包达维想把叶齐哈支开。

    “不必了,包大人,今日我就在这看看,看包大人是如何断案的。”叶齐哈一摆手说道。

    包达维不愧是老江湖,他一眼就看穿了叶齐哈的心思,今天这案子太子要看结果。包达维心想:“太子毕竟是个半大小子,禁不住大人哄的,把他哄走就万事大吉了。”

    “太子请坐。”包达维亲自给叶齐哈搬来一张椅子,并吩咐人上茶。

    “包大人,请审案子。”叶齐哈对包达维说。他心说:“案情这么简单,快点审,审完了我好去找我的公主了。”

    “是,太子殿下。”包达维回到堂上。他一拍桌子问道:“堂下之人,有何案情,速速讲来。”

    鲁娘子跪着大哭,说:“请太子和大人为民妇做主。”她已知道刚才那少年是太子。

    包达维一惊,心说:“这个刁妇还把太子给扯上,真是可恨。”但他面上没有露出不快来,而是和颜悦色地对鲁娘子说:“你有何事情,据实说来,太子和本官会为你做主。”

    鲁娘子就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鲁娘子,你可是亲眼看见帖木儿自己摔下马的?”包达维问。

    “不曾,是村里的人看见告诉我的。”鲁娘子说。

    “是何人看见?报出姓名来,我差人去让他来做证。”包达维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办法,他准备让人去威胁一下那些胆敢胡言乱语的村民。

    “是我们呼正村的村民,大人可以去打听打听。”鲁娘子说。

    “好,武香,你带几个人去呼正村找证人来!”包达维对堂下的一个衙役说。

    “是。”武香回答,带了几个衙役直奔呼正村而去。

    “你们几个,”叶齐哈指了指胡铁钉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要抓鲁娘子?”

    胡铁钉已经知道刚才打他的人是太子,他吓得跪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突然听叶齐哈一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人是,小人是胡铁钉。”胡铁钉在脑子里想该如何回答叶齐哈的问话。

    “胡铁钉,你刚才说是奉你家大人之命来抓鲁娘子的,你家大人是谁?”叶齐哈问。

    “好你个胡铁钉,你又出来寻花问柳了,真该打!”包达维赶紧接过话对叶齐哈说:“太子,下官认识他,他就是伯释颜大人家的一个武师,平日里仗着伯大人的威名,老爱在外拈花惹草的,今天可能是看那鲁娘子生得好看又动了歪心思。”随后他怒视着胡铁钉说:“是不是?”

    “啊?”胡铁钉有些不解地看着包达维。

    “啊什么啊!尽在外面给伯大人惹事,小心伯大人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包达维恶狠狠地盯着胡铁钉说。

    “大人饶命呀,小的下次不敢了。”胡铁钉虽然不太明白包达维的话,但磕头认错他还是做对了的。

    包达维松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下流胚子,滚一边儿去。”

    孙若薇心说:“什么情况?这个大汉见色起意,色胆包天,敢在府衙门口调戏民女。包达维,你是在考验我们的智商,使劲忽悠呢!”她看了一下叶齐哈。

    叶齐哈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太子,请后堂用茶,等证人到了下官再审。”包达维对叶齐哈说。

    “好。”叶齐哈站起身来,对孙若薇说:“孙姑娘,请。”

    孙若薇看见鲁娘子望着她和太子,于是她微微一笑对包达维说:“包大人,现在我们等证人来,不如让堂下之人站着等吧!跪在地上,膝盖会痛的。”

    “孙姑娘说得有理,你们都站起来吧!”包达维一挥手对那些跪着的人说。

    叶齐哈和孙若薇在府衙的后堂喝着茶,包达维在旁边小心地伺候着。

    他们已连喝了好几壶茶,那派去的武香迟迟不见回来。

    孙若薇和叶齐哈一直等着,等到天黑了也不见武香回来。

    包达维笑呵呵地请叶齐哈和孙若薇吃晚饭,他的笑里是讨好太子的媚笑。这顿晚饭吃得孙若薇心情不舒畅,她总觉得包达维的那笑脸背后隐藏着什么。

    看着包达维笑眯眯的脸,孙若薇有些不安起来,她心想:他的笑是心存不良的奸笑还带有杀机的笑里藏刀啊!

    孙若薇心说,历史上有个包拯包大人,还被改编为连续剧,里面的包大人可是廉洁公正、立朝刚毅,不依附权贵,铁面无私,且英明决断,敢于替老百姓伸张正义,被称为“包青天”。

    而这个包达维包大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但孙若薇知道,包达维肯定不是“包青天”一样的官员。“他给’包青天’提鞋都不配。”孙若薇心想。

    包达维看看天色,对叶齐哈说:“太子殿下,您看今日天色已晚,下官是在府衙为太子准备歇息的房间,还是派人护送太子回府?”

    叶齐哈伸了个懒腰,说:“那先这样吧,我们先回太子府,明日再来。包大人,把鲁娘子安顿好。胡铁钉那几人先关起来,明日我还要再审。”

    “是。”包达维对叶齐哈说。

    坐在马车里,孙若薇老是觉得心神不宁的,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快到太子府时,她说:“我明白了,呼正村的村民可能被威胁恐吓了。”

    “什么?”叶齐哈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放肆。富贵,你去御史监一趟。”

    “是。”富贵跳下马车走了。

    第二天,由吉祥驾着马车,孙若薇和叶齐哈又来到了都察司。他们刚一进门,包达维就迎了出来,并惶恐地说:“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那鲁娘子昨天晚上杀死一名衙役跑了。”

    “什么?你说鲁娘子跑了?还杀死了一名衙役?”孙若薇和叶齐哈都大吃一惊。

    “她一个弱女子会杀人?”孙若薇问。她心说:“剧情反转了吗?”

    包达维说:“孙姑娘,人不可貌相,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派了一个衙役去守着鲁娘子,主要是怕她出什么意外。可今天早上发现衙役死了,鲁娘子不见了。太子殿下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她了。”

    “那包大人昨天派去呼正村的武香回来没有?”叶齐哈问。

    “回太子殿下,他们回来了,昨天深夜回来的。”包达维说。

    “把他带上来,我问问他。”叶齐哈说:“把胡铁钉那几人也带上堂来。”

    “是。”

    不一会儿,武香就来到了堂下,孙若薇见那武香三十出头,面色白净,长相很普通。

    武香跪在地上给叶齐哈行礼。

    “武香,昨日到呼正村找到证人没有?”叶齐哈问。

    “回太子殿下,昨日我和几个衙役兄弟去了呼正村,把村里寻个了遍,村民们都说没有看到帖木儿是自己落马的,应该是车夫呼正鲁用马车将帖木儿撞下来碾死的。”武香说。

    “应该是?那可有人看见呼正鲁用马车去撞帖木儿?”叶齐哈问。

    “这个,这个,这个小人不知。”武香结结巴巴地说。

    叶齐哈默默地看了武香一眼,说:“你先退到一边。”

    孙若薇心说:“武香的话显然不可信,这个人有问题。鲁娘子失踪肯定也有蹊跷,难道是被杀人灭口了?唉,昨天晚上应该把她带到太子府就好了。”

    正在这时,忽听到府衙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出了什么事?”叶齐哈问。

    富贵跑了进来,对叶齐哈说:“太子殿下,我回来了。”

    “富贵,你可打听到什么情况?”叶齐哈问。

    “太子,我已带了呼正村十九名村民前来做证。马车太小了,只挤下了十九名村民,其余的村民说要走路来,我把他们劝回去了。”富贵嘻嘻一笑说。

    站在一旁的武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他抬起头偷看了叶齐哈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包达维听到叶齐哈和富贵的对话暗叫不好。

    “让村民们都进来。”叶齐哈说。

    呼正村的十九名村民走了进来,在堂下跪下来给叶齐哈行礼。

    叶齐哈让他们站着说话。

    “各位乡民,你们中有谁亲眼看见帖木儿是自己落到马下,误让车轮碾过的?”叶齐哈问。

    “看见他自己摔下马去的,请举手!”孙若薇说。

    “举手?”叶齐哈问:“怎么个举法。”

    “看到了的就举起你们的右手,像我这样。”孙若薇做了一个示范。

    堂下的村民有的举起了右手,孙若薇数了一下,对叶齐哈说:“太子,有五人。”

    “好,请举手的上前一步。”孙若薇说。

    那五个村民向前走动。

    “你们具体讲讲当时的情形。”叶齐哈说。

    五个村民的证词基本一致,就是帖木儿自己摔下马,很不巧地是他的头刚好落到车轮的位置,所以发生了意外,那马夫是正常行驶,就没有去撞帖木儿。

    一个穿蓝衫的村民说:“这是我亲眼所见,而且帖木儿带的小厮也瞧见了的,他为了推卸责任,却把呼正鲁给抓了,还把他给杀了,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对的,就是这样的。”村民们群情激愤地说。

    “去传那帖木儿的小厮来。”叶齐哈说,一个衙役飞快地跑了出去。

    包达维现在是坐立不安了。昨天晚上他已传信给伯释颜,让他想好对策。包达维不知道伯释颜到底想好主意没有,他心说:“千万不要把我给牵连进去。”

    不一会儿,那衙役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厮进来,面色微青,没有一点血色,薄薄的嘴唇有些发抖,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

    “你是什么人?”叶齐哈问。

    “回、回、回太子殿下,小人是英保,帖木儿的跟班。”英保说。

    “英保,你说帖木儿是自己摔下马去的还是呼正鲁撞的?”

    “是、是、是……”英保浑身打颤,半天说不出其他话来。

    “是什么?再不说话,可别怪我用刑,虽然本太子不喜欢打人。”

    “是,是我家主人帖木儿自己摔下去的。”英保说。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呼正鲁抓了?”

    “我怕,我怕我家大人责怪我!”英保浑身抖动着。

    “太子殿下,”呼正村的一个村民说:“就是这个小厮经常和帖木儿带着人来我们村,他们欺压百姓,强占村里的土地修跑马场,一不合意就鞭打我们,看,太子,我这就是被他们用鞭子抽的。”那村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的前胸后背布满横七竖八地伤痕。

    孙若薇一声惊呼,“太可恨了。”

    “我们也被打过。”村民们都说着。

    那村民接着说:“他们还抢了呼正宾家的三丫头,至今都不知道那三丫头在哪里?宾娘子在家都哭瞎了眼睛。”

    “啊!还有这种事。英保,你说那三丫头在哪?”叶齐哈怒声问。

    “在帖木儿购置的一处宅院里关着。”

    “英保,告诉地址,来人去把那小姑娘带到这里来。”叶齐哈说。

    “英保,你说呼正鲁是谁下令杀的?”

    “是,是小人悄悄杀的。”

    “你?”叶齐哈问:“你胆大包天,你敢悄悄杀人?你这厮,戏弄本太子,来人,给我打!”

    英保吓得浑身抖成一团,两旁的衙役把他按倒在地,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打得英保惨叫连连,皮开肉绽。

    “说,呼正鲁是谁杀的?”叶齐哈又问。

    “是,是小人杀的,是小人杀的。”英保说。

    旁边站着的胡铁钉和那几个大汉听到那板子每一次落到英保身上,发出“啪”的一声,他们的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直愣着眼睛发痴地听着,脸颊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动着……

    “我看你嘴犟,给我打,狠狠地打。”叶齐哈的眼睛里闪着冷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