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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谢过了。”陆晨露出无奈的苦笑,推辞道,“只是小子生性疏懒,陆家只剩我一人,改换庭面实在觉得愧对祖宗。”
“可惜了,兰县陆家……”福实摸着自己的鼠须,努力在想什么,喃喃道,“好像没听说过什么大人物啊,十世善人一出生就有佛性,看你小子也不像,那必定是祖上阴德庇护,可是陆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得如此洪量阴德?莫不是直接诛杀了某个罪恶滔天,不为天道所容的大神妖?”
听到这话,陆晨吓得有些心虚,想不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道长随便一说,就猜到了自己的底细。
当然,福实这话真是随便说说,他根本没打心里放。
这名道长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他用手拍了拍陆晨的肩膀,不怀好意笑眯眯道:“陆家小子,反正你这般洪量阴德不学我祝雪派的本事也是浪费,干脆你就祝贫道我一臂之力,降服这儿的鬼祟,也好救出你那些伙伴。”
陆晨本来打算拒绝的,他小声道:“难道不能渡一点我的阴德给他们,帮他们清除鬼气吗?”
福实听言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小子你真当阴德是万能药啊?告诉你吧,鬼祟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对付的,鬼气也没那么容易清除,你那些伙伴们现在鬼气已经侵入了脏腑,除非用刀子把他们剖开,否则除了诛杀那只鬼祟,我可没办法救回。
我想他们一定是触发了那只鬼祟的鬼力,才会遭此大难的,反而是你这小子,把尸体又翻又摸的,居然没被鬼力所侵,真是走运,否则你就算滔天阴德也没得挡。”
“触发鬼力?”陆晨有些不太明白道士口中的术语。
“嗯,你以为鬼能随便杀人吗?它们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虚幻之物,同样,我们即使有九龙之力,也伤不了鬼祟。”福实一边查看那些小伙伴们的病情,一边给陆晨讲解,“可是它们超脱了天地规则,能靠着介质来杀人,因此特别棘手。”
看着陆晨一脸懵逼的样子,福实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决定用通俗一点的方式解释:“小子,你如果想杀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陆晨不明白福实的意思,简单答道:“用刀刺要害,用掌劈要害,用拳打要害。”
谁想到陆晨这个回答让福实吹胡子瞪眼起来,道长骂道:“就说你们这群练武的把肉都练到了脑子里,你想杀人不确认一下人在哪里吗?”
陆晨讪讪而笑,没有辩驳,心中却无奈地说:“是你没说清楚好不好?!”
“那介质就像鬼的眼睛,是让它确定目标的。”福实接着说道,“只要触发了那个介质,就会被鬼盯上,到时候想逃是逃不了了。
这里提醒你一下,这里的介质可不是具体的东西,有时候是一种条件。
例如吧,我遇到的一只僵尸,他确认杀人的条件就是自身缺乏阳气,因此需要有人用嘴对嘴向那只僵尸渡阳气,方可停止那只僵尸的杀戮,这等于蒙蔽了那只僵尸的双眼。
当然,更多僵尸是靠我们呼出的阳气来“看”到我们的。”
“那僵尸属于八相死法的哪种?”陆晨忍不住好奇问道。
听到这话,福实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他没想到陆晨居然还了解鬼祟的八相死法,便颔首抚须耐心回答道:“还是依照那八法,看看僵尸的死因,才能做出判断。
不只是僵尸,所有鬼祟都是如此,每种死相都必须有对应的手段,例如阳死,必须用阴物来对付,例如女子的葵血,人的唾液……”
“等等,人的唾液?口水?”
“是的,以我们门法来看,人的唾液是阴毒之最,你想想,人是不是最怕祖坟被吐口水?最怕背后被人吐口水?极伤阴德,可是影响轮回气运啊。”
突然陆晨想到一片文章,名为《宋定伯捉鬼》,那只鬼就怕被人在背后吐口水,想不到人的口水有如此之威力。
“阴死,必须用阳物来对付,例如童男的精血,童子尿。”福实看到陆晨没有异议,继续说道,“但如果遇到阳死的鬼,你用童子尿来处理,不亚于火上浇油,让本来性情温和的阳死鬼变得暴戾无比。同理,阴死鬼受到葵血、唾液亦会变得更凶,而金木水火土四种死相秉承相生相克原则。”
说到这儿,福实顿了顿,换慢语速道:还有一种死相,叫做内死,这种鬼的克制方法是要靠时间,星辰,阵法还需要消耗大量阴德才可以制服,凶险无比,若是没大悟大爱之人,估计没人会去招惹。”
说到“大悟大爱之人”的时候,福实眼中流露出一缕悲伤。
“小子,你要记住,鬼祟这东西,不一定只有一相,尤其是内死鬼,往往有多种死相,非常难处理。”
福实一脸凝重,陆晨听得也肃然,一时间他仿佛觉得四周森森寒寒,就如同面对那些鬼祟一般。
“原来如此!”正在此时,床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只看到高灡一把坐起,死死盯着两人。
“哇啊啊啊!诈尸了,道,道长,快,快做法收了她!”陆晨吓得一下跳到福实后边,死死拉着道长的衣角。
而福实亦被打了个猝手不及,慌忙从裤子衣袖等处掏出一堆符纸,也不管有用没用,通通撒向高灡,还一边振振有词地念起咒语:“马里青,马里轰,东南西北是风,白板幺鸡红中,一条二万三筒,还有春夏秋冬!”
诈尸的高灡受到攻击,连忙挥手打掉那些符纸,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诶?这女娃没受到鬼气侵蚀。”福实察觉到了不对,急忙喊出来。
“咦?你刚才不是说他们都受到鬼气侵袭吗?”
“咳,娃娃你懂个甚,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不是不敢随便对女娃子动手检查吗?”
苏澜听到这话,对两人翻了一下白眼:“你们这两人,我看到陆大哥想到了之前他检查尸体时候的情景,觉得有些恶心,陆大哥有必要大你惊小怪吗!?
还有你这个道长,一进来也不分青红皂白,都给人贴上符纸,还封闭我们穴道,要不是我用高家的功法突破,估计得躺上一天!”
高家小娘子一番话说得两位大叔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