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从未觉得冬季这么的美好

不加糖奶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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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钟一在我的世界里像一架时光机,一年的时光就像是一瞬间,可我又可以回忆这一年中发生的种种。

    一下子我就到了高二这个年纪,钟一还在身边,有钟一在日子好想它过的慢一点,可总是事与愿违,我觉得时间好像变的快了很多,我好像也懂了,什么样的日子不再是“熬过去了”。

    科学家说,一个人的习惯的形成需要21天。而我遇见那个让我心动的钟一好想已经超过了21天,好像就是上帝也无法改变我此时的心了。

    每每周末结束,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站在二楼走廊的护栏那里,静静的等待钟一从操场上来教室的身影,以前是对着云朵发呆,此时是有所期待。我周复一周的期待着,上帝爷爷,你说这是不是习惯?我开始越来越熟悉一个人的身影,未曾改变的暗色衣服,永远昂头挺胸的自信,那个在人群中的黑影就这样在我心中变的深刻。

    高二开学同样是一个深秋,秋季的悲寂,深秋的希望是钟一给的。第一次遇见钟一的时间是深秋。

    从那个时候开始,教室在我心中竟然变的欢乐。遇见钟一后才有人包容我的调皮,任性。如果他能在理解理解我的任性,也许我们的结局就是幸福的了。

    现在我很喜欢那课间十分钟,在这十分钟我们可以玩一个小游戏,例如我趁易方达不注意,在他的凳子上散满水,等他坐下去,然后嘲笑他“尿裤子”。

    事后易方达狠狠地盯着我,好像生气了,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一向脾气很好的易方达怎么就生气了呢?还是因为我。最后易方达冲着全班吼道:“玩够了吗,满意了吗?”

    我好像被吓到了,对不起明明就在嘴边可怎么好像就是说不出口呢,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告诉他,我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呢。

    钟一站在楞楞地我身后,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挡在了我与易方达之间,将我口袋中的纸递给了他。

    上课铃声响了,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是最后一个站着的。

    “对不起,其实我……”我低下头向易方达道歉,这是一个警告,也成为了我最后一个任性的玩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连难过都十分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没事,我又没怪你。“易方达又笑着对我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我还在因为在易方达凳子上散水的事情自责的时候,我看着易方达拿着一堆零食跟在一个女孩身后,在离我很远的操场上,可那两个小人的身影好像很显眼,我身旁的几个女孩都在议论他们,我以为是一个甜甜的故事,凑过去听才明白,原来是易方达的凄美故事。

    女生甲说:“易方达小学的时候就认识李雨了,听说一见钟情,追了整整六年,李雨还没接受人家。”原来那个女生就是李雨,我知道这个名字,因为在认识钟一以前我和她的名字经常挨在一起出现在三好学生板。

    女生乙:“看看看,李雨收了易方达的零食就拒绝了他,这易方达也太可怜了。”

    “是呀太可怜了。”作为加入女生八卦群的一员,总要有点八卦精神,我十分自然的附和了这位同学的想法,不过也确实觉得可怜,怎么可以苦苦追寻一个人这么多年呢。

    女生甲:“我觉得既然不喜欢,就不应该给人家希望,为什么还要给人希望呢,还收人家的零食,我就觉得很过分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们说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易方达已经上来了,他没有看我,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是十分同情。几个女生继续说着李雨的坏话,我都快听不下去了,虽然我也觉得李雨不应该收易方达的零食,但我依旧不喜欢女生在背后这么议论别人,因为她们以前也总是这么议论我和周季雨,比如周季雨在上早自习的时候,在别人刚刚擦完的黑板上写下“我喜欢余洛洛”这六个字的时候,例如周季雨逼着全年级的小男孩叫我“大嫂”的时候,这些女生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我很久,那个时候我才读小学。

    于是我忍不住站了出来,“我觉得李雨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情。”几个女生同我一同站了起来我以为她们是被我感化了,我话还没说完,才发现她们看的不是我而是刚刚从我身后走过的李雨,还有唐雅,看来唐雅和李雨的关系很好,唐雅还看了我一眼,她不会是误会我了吧。我没有那么惨吧。

    我灰溜溜的回道教室,钟一突然从我身后出现,在我后背留下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看见钟一这么欢快的笑容,好像可以治愈一切。

    随后我还和钟一说起我害怕被唐雅误会的事情,他十分自信的告诉我,“不会的,我的妹妹我了解。”

    “真的吗?好羡慕唐雅,还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哥哥。”

    “当然是真的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看着钟一挑眉的痞笑,居然也不禁的笑了出来。“那你以后也叫我哥哥,我保护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以后。”这小子思维怎么这么跳跃,哥哥和妹妹那就只能是哥哥和妹妹,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我才不要无缘无故多一个哥哥呢。

    “不要,你走开,我要去上课了。”我试图逃走。

    不一会儿比我高了半个脑袋的他就将我堵在了墙角,“还早呢。”他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后,就盯着我坏笑了,我是不会屈服的。

    “我和你讲一个我今天遇见的有趣的事情。”我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钟一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情?”钟一带着好奇问了问,就是现在趁他不注意从他的胳肢窝下面逃出去,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才逃出去一个脑袋,就被钟一拽回了墙角。“哟~学聪明了,还知道骗我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看的我直发慌。

    “我没骗你,你太高了,你把头放低点,真的。”我用我的小爪子挥着让钟一把脑袋靠近的手势。在我真诚的感动下,钟一还是乖乖的呆着疑惑把脑袋放在了我能凑近的高度。

    我凑近钟一的脸,在钟一的耳边,小声的说了,我今天看见易方达给李雨送礼物的全过程,包括唐雅看我的那一眼,最后还不忘说一句太惨了。这时钟一才成功被我转移注意力。

    “是挺惨的,你说唐雅误会你,就是这件事?”

    “也不能说是她误会我吧,我就是怕。”

    “不会的,相信我。”

    “恩,不过钟一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像易方达这样,太可怜了,而且我觉得比起日久生情,我更偏向一见钟情,从一开始就不心动的人,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心动。”

    “恩。我才没有易方达这么蠢呢,放心吧。”

    我认真的盯着钟一的脸,心想,是哇,钟一怎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尊严呢。

    铃铃铃,上课了,这个上课铃声来的真的及时,我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晚自习觉得无聊就在无聊的思考,想到一个需要实验的问题,就在着急的等着下课。好不容易下课,我飞快的询问周围的同学同一个问题,“假如我们一起出去玩,我们走丢了怎么办?”大家一致的回答都是打电话,包括周季雨,可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我看着钟一,又跑到最后一排,忽悠,后排同学了,还两个人掰手腕,我站在旁边,静静的等他们分出胜负。

    “我赢了,我的早餐你明天帮我买了,我给你钱。”钟一高兴的掏出五块钱给那个输了的同学。

    我见他们比赛完,赶紧跑到钟一面前。

    “钟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的回答我。”

    钟一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恩,你说哇。”

    “如果我们走丢了,你要怎么找到我?”

    “怎么会走丢呢,我们不会走丢。”钟一一脸不屑的看着我。我有些着急。

    “万一,我说,万一我们就是走丢了,你怎么办?”

    “走丢了?那我就找到你呗。”我十分惊喜,以为钟一有我想要的答案,立马拉回还想和那位卖早餐的同学交代些什么的钟一。

    “那你怎么找到我?”我十分认真的看着钟一。

    “打电话?“他开始疑惑。

    “可是我没有电话。”我还想继续提问。这时周季雨还上来凑热闹。“不就打电话就行了。”我对着周季雨叹了一口气,就赶走了周季雨。我拽着钟一的衣角,我很想从钟一口中听到我期待的那个答案,我希望我和钟一之间可以有一些特别的秘密,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忘记我了。

    “打110?”钟一手中假装要打电话的样子,我不由的摇摇头。“那不然怎么?”

    我承认我这个说法很幼稚,当我很希望这是一个属于我和钟一的秘密,让我在他心中变的有点不一样,“那我就站在一个你一眼就能看见我的地方,这样你就能找到我了。”我怕他吵醒,于是胆小,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钟一,因为我确认过了,这是别人不知道的特别的事情。

    “好吧。”

    “那你记住了!”我很开心,奔奔跳跳的会座位上课去了。

    我在回寝室的路上还在思考钟一的回答,而另一边。

    “我听说今天易方达和李雨表白了?”钟一和唐雅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是哇,你怎么知道?还被拒绝了。”唐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钟一。

    “一群女生都在议论李雨呢,余洛洛还帮她说话来着。“说完钟一就快速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唐雅在身后。

    回到寝室,室友们居然在讨论班里的男孩,还给男生们排位,我本来就想静静的听着,因为这差不多是女生们的日常,可他们居然都在说钟一的缺点,太让人生气了,还说钟一不如周季雨和易方达,脾气坏。这让我忍无可忍,我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最勇敢的一次,我和全寝室的女孩们争论,“钟一明是非,有自己的主见,而且骂你也是为你好,就像你爸妈。”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钟一从未凶过我,我是这么说的,还有一大堆,神奇的事发生了,我说服了我的室友们,“钟一是个好男孩。”看着她们认同的样子,我不禁的回想爸妈离婚前大吵的那一夜,如果我也有此时的勇敢,是不是她们就不会离婚,我妈也就不会离开我了,只是当时我才四岁半……

    第二天,钟一依旧开开心心的上学,而我却是饿着肚子上完了早自习,一如往常,我又没吃到早餐。

    小镇深秋的晚上星空很美,我在静静的等待夜晚的降临。

    第一节晚自习终于结束了,我拉着欧阳红兴奋的去外面看星空,我想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因为祖母说如果晚上的星星很多很亮的话,第二天的天气一定很好,肯定不会下雨。

    我指着我认为最亮的那颗星星说;“《奶奶的星星》里写道,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觉得那颗星星最亮,那应该就是属于我的星星了吧,你看在夜空中多么的耀眼。”我伸出手,感受着月光的温柔,让光线穿过我指尖的缝隙,从而温柔的撒在我的面庞。

    “哦,是嘛?”我对钟一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这件事情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了,你看,你把手伸出去,是不是有种可以触摸到星星的感觉。”钟一只是在旁边看着我犯傻居然连一只手都不伸,太不给面子了,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听说地球的最北端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伸出手,星星就是近在咫尺的感觉,好想去看,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世界的最北端看看,感受抓星星的喜悦。”

    我回过头看向钟一,我竟然在钟一眼中看到了一丝朦胧的沉迷,还有我的影子,我怀疑我看错了,毕竟外面这么黑。

    深秋已经入冬了,风也有些刺骨,以至于风吹乱了我的眼帘,钟一快速的指了一颗星星,“我觉得这颗星星最亮,以后它就以我的名字命名了。”

    我看了一眼钟一指的那颗星星,那不是北斗七星中最亮的那颗嘛。一下子就懵了,“你别乱指啦,那不是北斗七星嘛,你看它周围的星星连起来像不像一个勺子。”

    “你别说,还真的是嘞。”钟一绕了绕头尴尬的说。

    欧阳红也在此时发话了,“对哇,你那是北斗七星。”

    “那我不管,我就认定这个星星了。”钟一这耍无赖的劲真的是……

    “行吧,你说是就是咯,不过书上说,人们在迷路又没有指南针的时候,就是看着北斗七星辨别方向的,你的星星是一颗会指路的星星的。”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指的星星。”在钟一还在洋洋得意时,我就拉着欧阳红的手回教室了。“你们等等我哇!”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个冬天好像比往常都要冷,而我上语文课的时候,居然跑神了,还被老师点名。最后被罚抄50遍翻译,我看着一整页的翻译,满脸的无奈。

    我抄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抄完,钟一几次和我搭话我都没有理,

    “要不要我帮你抄?”

    “你和我的字差别那么大,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可不想在抄50遍。”

    说完钟一就把我抄好的拿走了,我也不想搭理他,只想快点抄完,过了十分钟,钟一就拿着一张纸条过来了。

    “像吗?”他指了指我抄的,又看了看他写的字。

    我木讷的看着钟一这一奇怪的举动,关键是一点都不像,“不像,没事,我很快就抄完了。“说完我就继续去抄我的翻译。

    花了将近的三天的时间,我终于抄完了,交给老师后,回到教室才舒了一口气。

    “你抄完了?够快的。”钟一盯着我从办公室回来。

    “那必须的嘛,我是谁。不过抄完我的手就好痒,又红又肿,我去抓,还很痛。”

    “你不会生冻疮了吧?我看看。”钟一穿着他那厚重的黑棉袄穿过拥挤的课桌来到我的身旁,盯着我红肿的手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是生冻疮了,你别饶。去寝室涂点护肤霜。”

    “应该是,我等下去找室友借一点。”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无奈的说。

    “你还没买护肤霜?”钟一十分不解的看着我,“这么冷的天你还没买?”

    “没事,我先借一下室友的,周五放假了出去买。”

    第二天我居然在钟一的位置里发现了一包粉色的郁美净护肤霜,我惊讶的看着钟一,刚想要嘲讽他时,他马上拿起那粉色的护肤霜说:“哎呀,那看着天气这么冷,我这金贵的手,都裂开了,涂点护肤霜。”我看着他挤了点点在手中,然后仔细的涂抹,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你也涂一点,涂了冻疮就会好。”说完就将护肤霜,塞到了我手中,我看着手中粉粉的护肤霜和快速离去的钟一。我挤了一点在手中涂抹在冻疮上,然后想等钟一回来,可他却迟迟没有回来。

    等到快上课了,钟一才回道教室,我默默的将粉粉的护肤霜,递给钟一,结果他看了一眼就扭过头了,“给你了。”

    “啊!可是这是你的。”我更加茫然了。

    “都快没了,我不要了,给你了,你不是生冻疮了。”他扭过头又认真地看着我,可我实在不好意识收下,“你要是不要,就丢垃圾桶去。”

    “还有那么多怎么就没有了……”我嘟囔着,还想说些什么,钟一就又扭过头去了。此时的上课铃声也想起了,我只好收下了这来着钟一的粉色护肤霜。

    我的冻疮好了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当时我们还在上课,等我们下课出去观雪时,雪白的鹅毛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脖子,我看着满世界的雪白,还有在一片雪白中激动的奔跑的钟一,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无比的明朗。

    我们生活在南方的小镇,这是我出生以来见过最大的雪,最美的雪,我相信也是最难忘的雪,因为有了难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