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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回刚一下武台便有一堆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女孩叫了一声师回,然后说道:“楼圣,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弃权,既如此,那我们也都一起弃权。”
师回回那女孩道:“不,你们继续比赛,我没有特别的想法,就是不想和聊文京打而已。”
女孩很是不解,但她此时也没在众人面前多问什么,而是点点头听师回的话。
师回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认真打,以你的实力,好运的话,能上榜。”
女孩重重点了点头。这时,他们班的一个气导师忽然走了过来责问道:“楼圣,你在干什么!不战而降?”
师回与那位导师擦肩而过,嘴里说:“你少来管我的事。”
那导师气的在原地直跺脚,口里不停骂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们班损失了多少奖品!失去了多少灵元!你个败家子!”
师回头也不回,径直走出了赛场。
演武台上,裁判继续点名参赛选手上场,而南宫追,则跟着两姐妹一齐来到了河边一个舟船泊靠渡头。
“那什么叔叔,我们要登舟。”
姐姐花月影对一间木屋里的管理员叫道。
“这位玉姑,你怎么知道小家的姓名?”那位管理员惊奇道。
花玉影捂嘴噗嗤一笑,说着:“真奇怪,难道叔叔的名字就叫‘那什么’?”
管理员说:“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姓那,叫什么,就叫那什么。”
南宫追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那叔叔,那什么……登舟要缴纳灵元么?”
管理员道:“我登舟当然不用灵元,但你们登舟却要灵元。”
花月影把眼一横,冷声道:“你信不信我一把将你掐进河里喂鱼!”说时身体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寒意。
那管理员顿时打了个冷颤,忙赔笑道:“不知三位爷要登哪一叶舟?坐哪条船?”
花玉影则指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兰舟说道:“我就要那一只。”
管理员顺着她指去地方看去,说道:“哦!是那一只!要付四十灵元。”
花月影眼神又一寒,冷冷道:“我们是雷冬鸣请来的特邀嘉宾,也要收费?”
那管理员目光躲闪,叹道:“贵家何故为难于小客,这本就是薄利的号,又不挣钱。虽贵家是院长请来的嘉宾,但学院并没有通知我们要免费为你们这些嘉宾开放游船。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
南宫追打断他的话,笑道:“不就是四十灵元而已,我付就是。”
即从身上取出石牌,递给了那什么管理员。
花月影道:“你敢收一分,我让你所有船只成为一堆废板!”
那管理员瞪大眼睛咽了几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把石牌给回南宫追,笑说道:“小兄弟,你们尽情玩,尽情玩,不收灵元了,不收啦。”
南宫追接回石牌,笑问道:“那叔叔,你怎么不去观看大赛?”
那什么哪里敢得罪这些祖宗们,只有问什么答什么,因回道:“淘汰赛没什么好看,等他们打到了决赛时我再去看。”
说着便把他们三人带上了那叶小舟,两姐妹坐在前头,南宫追划桨。
那什么见小舟离了岸,嘴里不断提醒道:“我虽破例一次免费给你们玩,但也别划太久了,限你们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钟。”
生怕自己的营当亏了本。姐妹俩没搭理他,南宫追笑了笑说:“生意之人,都是这样……”说完自己也脸红了起来。
别说这位管理员叔叔,自己在饭店时,又何曾不是如此。
花玉影探出一只玉手轻轻地拨动水面,口中说道:“小追,你跟我们说说这二十年来是怎么过的,在俗间都经历过哪些有趣的事?”
南宫追左右轮流棹着小船,回忆道:“我天生愚钝,两岁不能立,三岁不能语。到了四岁,才开始学会讲话,我记得,那时开口叫的第一句是‘爹爹’,叫的正是现在的百步……”
傍晚过后六时五十分,大赛已进行到了第十三场,上场的对战选手分别是东一班的里柱,和东二班的倪和祥。
七时零八分,里柱以虚招使倪和祥分神,蓄力一发,将其打出场外,成功获胜晋级。
十五分,裁判宣布今日赛程结束,散场。
而特邀的嘉宾及一众博师、导师与一些校务之人,都受博公会的邀请,聚在了大宾楼的大堂中,举行隆重的开幕宴会。
其实从明日开始,博公会便不再进驻大赛会场,期间一切事务,将由坐镇大赛的九位博师分别掌管,直到淘汰赛的赛程结束。
而九位博师,则要从头至尾,一直坐镇整个赛程圆满结束。
不得不说,在此期间,博师们接手的确实算是一个苦差呀。
当然,雷冬鸣以一院之长的身份,自是不会亏待了他们。
……此时渡头边上,忽然多了个大青年站在那里,等待着扁舟上的三人,他正是事务联络组的颜曲。
花月影原本从坐在小船上,现在已是跷着腿躺在船中,后脑枕着妹妹花玉影的大腿上,嘴里说:“我们的故事也讲完了,那边那个人等着我们呢,划回去罢。”
原来,花月影和花玉影也把她们生平的大致经历说给了南宫追听,至此,他们三人算是更进一分熟悉了。
听南宫追说完自己的生平经历的花玉影惊讶道:“原来百步大哥他瞒了你整整二十年,一字都没告诉你,难怪刚才听到我们说你父母的事的时候你会反应那么大。”
南宫追一边挥着桨往岸边回一边说:“听你们这么说,云鼎天宗早在数十年前就已开始策划夺取天下的阴谋,所以诸多门派才联合起来共同反对他是么。”
花月影望着还未完全被黑夜笼罩的天空,张开小嘴冷笑道:“说是联合起来,但仍有不少的门派是处在观望状态,他们就像墙头草,只随着风向而摆。就拿名声大一点的说,穷山门西派,早就半只脚踏入云鼎天宗!”
南宫追道:“难道穷山门的分裂,都因当初那个少年的反叛而起的么……”
花月影道:“那个少年的反叛只能算是他们分裂对外的一副说辞和幌子而已,其早在上百年前内部就已分为两股大势力,而那少年的反叛,刚好促成了他们的借口……”
说着她突然撑起身子道:“别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倒是你,考虑的怎么样?跟我们去鹤顶门么?”
南宫追道:“虽然我现在对百步……爹爹他很气,但他终究是细致入微,照顾了我二十年,我此趟要回鹤顶门,怎么也要跟他请示一番。”
花月影看了看岸上的人,说:“那人想是来叫我们回去参加宴会的,这会儿百步童肯定也在宴会场,我们一同过去,我们姐妹给你撑腰,他敢不答应……哼!我就把这事告诉你大姑姑。”
南宫追道:“月影姐姐,你一连提了好几次我大姑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妹妹花玉影抢着笑道:“你大姑姑是个大美女,所有男人见了她都会被折服在她的紫纱裙底下不敢抬头。”说完又格格大笑起来。
南宫追想像不到这大姑姑的样子,或许真如两姐妹所描述的这般,倾国倾城;又或许青面獠牙,令人见了生畏。
颜曲见三人上了岸,忙迎上前笑道:“两位大持柱,博公会特命我来请二位参加宴会。”
花月影淡淡道:“只请了我们二位?”
颜曲看了看南宫追,接着笑道:“还有这位南宫同学,也一同受邀。”
花月影冷哼一声,道:“算你还识趣。”
说着不等颜曲带领,直接坐上了颜曲驾驶而来的大飞鸟,扑扑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而三人见状急忙跳了上去。
大鸟上,南宫追突然问颜曲:“颜大哥,当初你到义玦山带我娘亲回去时,她身体是不是插着一柄石矛,透穿了心脏……”
颜曲看着南宫追闪烁的双眼,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当时抱着你娘亲遗体的,是另外一名弟子,他早在数年前就因意外而不幸离世,然而那柄石矛……一直插在你娘亲的身上没有被取出。”
说着把头转向一边,看着学院里稀稀疏疏的房舍楼群,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石矛,当时你娘亲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南宫追急切道:“是什么东西?”
颜曲突然把目光拉下到花玉影的腰间,看着她腰间系着的那个精美小荷包说道:“是一个精美的小锦囊,上面还绣有一个未完全绣好的‘追’字,这小锦囊随同她一起……下葬在了鹤顶门中的百花园。”
南宫追听完,又流下了几行泪,恨不得现在就驾着这只大鸟飞往鹤顶门,到百花园中,去看望他母亲,告诉她,
“孩儿来看你了!”
可他终究脚如灌铅,心有所往而力不足。若不是今日碰巧,有缘遇上紫罗轩庄的两姐妹,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蒙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踏进鹤顶门。
南宫追忽然心切问道:“月姐姐,我们什么去鹤顶门。”
花月影知道此刻的南宫追心里着急着想回鹤顶门看望他母亲的陵墓,因说道:“只要你想,我半夜带你闯入鹤顶门。”
而花玉影却握着南宫追的手笑道:“小追,还是先去给你百步爹爹道个别吧,终究是要回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南宫追点点头,不一会,四人便来到了宾楼前,一同进入了宴会大厅。
真可谓高朋满座,鸿鹤其鸾。宴会中,穿着各色服饰的都有:潮流时尚、古风丝绸、革履黑缎、珠宝围身……等七彩八色。
一张大方桌前,雷冬鸣与第一大秘书长坐在正中间,左边是百步童。而百步童的再左边,则是华东总军阁长向远志和海外联络商司徒寝。
原本百步童几番推辞要坐在末边,却奈何不了雷冬鸣的强硬,说他是新来的博师,顺道借此当做迎师大会。
百步童那里敢受如此隆重的迎师大会,重头至尾,一直地推脱。要不是后来第一秘书长历万传的开言相劝,百步童早就遁门而出,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颜曲把三人带到了大方桌前,雷冬鸣赶紧起身笑迎道:“两位花大持柱快请入座。”说着摊开一手,向着一旁两个坐位。
不过他的手还没摊直,就急忙换了口气,笑道:“这位南宫追同学,你也来坐。”
不过那边却只剩下两个位子,雷冬鸣眼疾口更疾,直接对颜曲大声骂道:“颜曲,你怎么做事如此粗心,我不是早让你预备留三个坐位么!那里怎么只剩着两个坐位!”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雷冬鸣一眼看到南宫追陪同两姐妹来时,便已猜到了大概。
颜曲忙对着众人赔礼道:“对不起各位,原本那里的确预留有三个坐位,后面我发现其中一个坐位的凳腿稍短其三,故才让人拿去换来,不想那人现在还没换来,我现在便去责问他。”
颜曲正欲转身离开,花月影却突然开口亮声道:“不需要那么麻烦,我来,只为向院长批一个人。”
哦?
雷冬鸣疑惑道:“不知花大持柱要我批哪一个人?”
花月影铿锵道:“学生南宫追。我要带他出校。”
不等雷冬鸣再度开口,南宫追便走上前来向他和众人鞠了一躬,说道:“各位前辈,老师,院长,学生南宫追无心打搅大家宴会,此来只想请求学院批准我出去,为时一个月。”
雷冬鸣问道:“要批你也不难,只是不知这理由可充足?”
花月影道:“出去便是理由,何须充……”
还没等她说完,南宫追便扯了她一下阻止道:“姐姐,让我来说吧。”
接着转头看向雷冬鸣,道:“院长,给出理由前,我想对博师百步先生说几句。”
百步童突然心中一颤,不停地砰砰乱跳。
南宫追道:“我想去鹤顶门一趟。博师?”
轰——
如九天之惊雷,一下劈在了百步童的上丹田泥丸宫!
百步童下颌打着颤,一时说不出半个字。
这时,鹤顶门的长老,博公叶伯黎突然站起身来把目光问向了花月影与花玉影,说道:“花大持柱,你们是不是跟小追他说了什么?”
南宫追忽然大声道:“叶伯伯,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问,叶伯黎竟哑口无言。
司徒寝也忽然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却被小木的话封住。
只听南宫追说:“寝叔叔,你也知情,你们一伙,骗了我二十年!是不是连静玥她也知道,她也跟着你们,一齐瞒着我!”
司徒寝连忙解释道:“不小追,玥儿她完全不知。”
南宫追没有再与司徒寝对杠,而是直视着百步童,眼里闪烁着泪光,嘴里一边说: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南宫唱的儿子,我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在高明,别人都当我是少爷,是你殊涂的膝下至宝,我最亲近的妹妹汀兰,她叫我哥哥叫了十八年!十八年!如果她知道了我是别人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她百步先生!
“你不知道,我每路过孤儿院的时候,总会徘徊一阵,心里感慨着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不知道我每逢很晚回到大院时,都会偷看你有没有睡好;你更不知道我每次在外受人欺负时,总大言不惭地说:‘我爹爹是殊涂先生!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让你躺一辈子医院!’这些事,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说到最后,南宫追直接咆哮了出来,两行清泪如滚滚江流。
众人也都低着头,擦起了眼角,而雷冬鸣直接转过了身,背对着众人,抬手擦着眼泪。
心里想如果当初他能早一步赶到塞外谷,又何至于有今天的场面……
百步童感觉一下子老了许多,纵使他现在是武殷登峰级的境界,此时,也无力站着,而是一屁股坐在凳上。
“小追……对不起。”
百步童沙哑的声音如暮年之垂。
叶伯黎走近南宫追身边说道:“小追呀,百步童他这么做,也是出之无奈啊!你可知道你出生时的异象么,当年,容成大占师……”
说着便讲起了南宫追出生时的故事。
……
讲完了当年故事后,叶伯黎又接着说:“所以百步童完全是为了让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成长,平平安安地度过二十岁,他为了此,一度抛弃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更名换姓,躲在市井繁华之中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商人,经营着一个小饭店。
“他一度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远离云鼎天宗,远离武道修行;他怕你知道真相、怕你去找云鼎天宗的人报仇、他怕你重蹈你父亲的旧事呀!”
听到这,南宫追再一次地哭了,他本就没有责怪百步童的心,大飙责辞,只因按耐不住心里一时的火气,发泄一下也就完了。
谁曾想,原来他爹爹百步童,却因为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付出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
南宫追走到百步童面前用手为百步童擦干了眼泪,说道:“对不起爹爹,我不应该对你大吼大叫,但是南宫唱是我父亲,雪铃是我母亲,我想他们了,想回去看望一下。一个月后,我一定回来学院。”
百步童握着南宫追的小手,会心地笑了笑,道:“好孩子,你该回去一趟。”
南宫追道:“你是我爹爹,一辈子爹爹。”
南宫追又转头向雷冬鸣道:“院长,不知这个理由可够充足。”
雷冬鸣拍了拍南宫追的胳膊哈哈笑道:“小追呀,我若不批你,岂不被大家的唾沫淹死?”
说着把南宫追拉到一旁,递给他一截小银棍,小声说道:“这是校务通行证,我也不限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是我给你的,知道否。”
又笑着把南宫追拉回桌前,跟众人说:“刚才我提醒一下他要注意哪些事项,免得招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转而对南宫追道:“好了,既已决定回去,也不急于一时,眼下这么晚,不如明日启程。”
又对颜曲骂道:“你叫去换凳子的人难道掉进了河里!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颜曲急忙冲出了会堂,不一会,便亲自抬着一个座位来,口中说:“院长有先见之明,那人果掉进了河里。”
说着还把一个人在河里泡的照片给大家看,大家见了都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南宫追和两姐妹终是被强留了下来,一同参与开幕宴会。
至宴会结束,第一秘书长历万传从身上取出一张精美小卡片递给南宫追,说道:“我从你眼里看到一种光明,那是所有人身上都不曾有的一种光明。这小卡片特赠给你,它可以在全国任何一家消费场所享受贵宾待遇。”
也不等南宫追接不接受,直接塞给他便转身走出了会厅。
众嘉宾也都在博公会的安排下,住在了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