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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怕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吧?”
见张鹤龄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流民身上,弘治皇帝有些失望。
方才球赛结束,场边哄闹凌乱,有人欢呼有人气恼懊丧,那般情况下,哪里会有人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形呢?
可张鹤龄却不死心,他仍望着那些“嫌疑犯”:“你们仔细想想,想想有没有身着长衫之人……”
他将那长衫提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扬了一扬。
流民们思索起来,个个眉头紧皱,似是难有收获。
趁这当口,张鹤龄已回过身,向弘治皇帝解释起来:“陛下可曾注意,这些流民们,其实是不穿长衫的。依臣猜测,若有人身着长衫自他们身旁经过,可能会引人注意。”
“竟是这样?”
弘治皇帝放眼一周,他这才惊奇地发现,四周的流民们,大多是穿着短打劲装,或是麻布短衫,极少有人身着长衫。
这倒也好理解,流民们是干体力活的,像长衫长袍这种衣裳,穿在身上不方便劳作。
既是如此,想必流民们,或许对那凶手有所印象。
张鹤龄又继续道:“想必这凶手穿上长衫,一是为了遮掩身形,二来是防止血迹沾身。他却是没想过,这一身长衫,或许会给旁人留下印象,反而暴露他的身份。”
“不错!”弘治皇帝重燃希望,他赶忙指挥锦衣卫,四下盘问,问清楚可有人曾见过身着长衫之人。
“我……我好像见过……有人……穿着这身衣裳,从咱们身边经过!”
却是在这时,那被羁押的“嫌疑犯”中,有一人忽地举手。
张鹤龄立即走上前去:“快说,可曾看见那人长相?”
可那人又摇头:“此人……此人在球赛结束前,曾快步走过小人身前,一路朝南边去了……”
那人指了指南面的方向,那里是球场的出口。
他又继续道:“那人脚步极快,三两步便从小人身边穿了过去,没作半刻停留。”
“小人也没注意辨清他的长相……”
听到这话,张鹤龄失望不已。
再将这话拿去询问其他人,得到的结论,与先前那人几乎一致。
的确是有个身着长衫的人快步走过,但那人一路没有停留,甚至在经过死者身旁时,都没作半刻停歇。
可恰恰是那长衫者经过后,死者才突然捂着下腹惊叫起来,随即中刀倒地。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凶手!”
弘治皇帝朗声道。
他这话,几近于废话,听了这么多线索,谁都能猜出个大概来。
但关键在于,这身着长衫之人,究竟是谁……
现场的流民众多,当时的情况又十分混乱,想在这近千人中找到那长衫者,无异于大海捞针。
张鹤龄放眼四顾,他看到一张张或惊骇,或茫然的脸。
这些脸孔,全是干瘦暗黄、带着泥土气息的穷人面孔。
要在这一个个质朴流民之中,寻找到那暗藏祸心的杀人真凶,着实太难。
在场的弘治皇帝、牟斌等人,全都拧起了眉头,显得一筹莫展。
“看来……只有最后的法子了……”
张鹤龄叹了口气,回身朝那尸体走了过去。
他的话,传到弘治皇帝耳中,叫弘治皇帝一头雾水。
弘治皇帝心中好奇,却又看见张鹤龄俯身蹲下,将那具尸体缓缓推动,翻了过来。
而后,张鹤龄从身上撕了块布,小心翼翼地包在匕首刃上,将那柄匕首,从死者的腰腹处拔了出来。
“寿宁伯,你这是在做什么?”
弘治皇帝心中惊疑不已,却又看不明白,只好将这疑惑问出来。
张鹤龄小心地捏住匕首,回身扬了扬:“陛下,这匕首既是凶手之物,上面或许留了凶手的指印。臣在想,或许可以提取出凶手指印,藉此查明真凶身份。”
“哦?指印?”弘治皇帝走上前去,细细观察张鹤龄手中的匕首。
他不免好奇:“这匕首之上,可没有留下指印啊!”
这时候,已有指印的概念,通常审讯犯人,又或是订立契书之时,都会用印泥留下印鉴,以作证据。
大家已清晰地认知到,每一个人的指印,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当张鹤龄提起指印时,弘治皇帝第一时间便猜想,是那凶手杀人时,受伤沾染到了血液,将指印留在了刀柄之上。
可方才细细观察,那刀柄光滑无比,却没有留下半点指印。
张鹤龄却是摇头:“陛下有所不知,人的手上本就有汗液油脂,接触到光滑表面时,自然会留下指印。只要有心提取,该是能提取出指纹来的。”
这指纹的概念,明朝人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但张鹤龄这一解释,弘治皇帝倒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口中的“指纹”,显然就是看不见的指印,无非是没有用印泥或是燃料将其显形罢了。
张鹤龄很快忙碌起来,他让人从西山集市取来木炭,研磨成细碎的炭粉,又取来个细腻柔软的小刷子,试图提取指纹。
他并没有缉案查证的经验,也不知晓这提取指纹的步骤,所有的行动,全是凭着前一世看过的电视小说,一步步猜测试探。
这匕首刀柄极其光滑,表面如镜面一般,凶手的指纹,定是留在上面的。
张鹤龄细细观察,隐约能看见几道浅浅的指纹。
其中最完整的,是一个大拇指的指印,清晰明显,且没有受其他指纹附着干扰。
就是它了,张鹤龄暗暗给自己鼓劲。
若能提取出完整的指纹来,便能拿着这指纹,与现场这么多流民一一比对,该是能查出凶手的。
“寿宁伯,你这法子……行不行啊?”
弘治皇帝看了半晌,仍是没看出点希望。
张鹤龄只埋头将那炭粉撒在刀柄上,又小心翼翼地用刷子轻轻擦拭,似是想用炭粉,将那指印给拓印出来。
他神情很是凝肃,抿嘴屏气,每喘一口气都要抬头扭脸,似乎是怕鼻息呼气吹到银粉上,导致前功尽弃。
弘治皇帝看他如此谨慎,也下意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得许久,张鹤龄才缓缓抬起头来,扭头望向弘治皇帝。
“怎么样?”弘治皇帝赶忙问道。
张鹤龄却没有答复:“陛下,臣要拜托您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