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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叹一声四月风,天下好事做尽的仙君大人驾鹤仙归而去了。
七日后人山人海的送葬队伍路过湘鹤酒馆,悲鸣震天响,而阁楼之上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女子却仰天长笑起来,笑声越渐疯狂之后,下一秒她手中长剑利刃出鞘,脖间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已自缢而尽。
……
九重天之上,天兵压来一身着重重枷锁的女子,她举步艰难地向玉椅台走着,低头面如死灰。
玉椅台上一位妖而不惑的白衣男子,伸手随意挥了挥,他便是在人间历劫归来的仙君。
“跪下!”羁押女子的天兵用力将她身子压了下去,力度极重。
仙君薄唇勾起一抹微笑:“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家伙碍了我的好事。”
女子并不听话,仙君只好自己出手将她的脸抬起,那是一双天生就含情脉脉的眼睛,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哪怕脸上都是血也阻挡不住面容的清纯。
这张脸与她的性格着实不搭。
“你杀了我吧!”女子已经做好了神魂俱散的准备,在这一刻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滴到眼前男人的鞋上。
仙君没有赐她死,反倒是将她细心护了起来,这一护就是两千多年。
整个九重天都示她为仙后,哪怕是嘴巴最粗劣二皇子遇到她,也是毕恭毕敬地唤她一声姑姑。
可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和名讳,于是在这两千年里,她用了一千多种方法刺杀仙君:“你死了我也就安生了。”
最后一次。
她终于如愿以偿了,但并非真的杀掉了这个男人,而是在两千年里的第一次一夜荒唐之后,他将自己从九重天上扔了下去。
在无尽的下坠失重中,她闭目回忆着他曾质问自己的画面——
“为什么不能试着爱一下我?”仙君大人屈尊降贵地,对着一个只有魂魄的,甚至还有戴罪之身的女人委曲求全地问着。
她扇了他一巴掌,泪水模糊着视线:“上辈子不会爱你,这辈子落魄至此更不会爱你,哪怕你待我多好,也弥补不了你毁了她的事实。”
仙君解下自己衣袍,缓缓向她走近……
那一夜痛的不是身体,是她的心。
–
将她扔下界后,仙君日日夜夜蜷缩在那玉椅台上郁郁寡欢。
“杯中酒,酒中影……怎么月老的忘情珠也忘不了你……”
杯子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里,所有的仙侍都被拒之门外,隔着一道墙,仿佛听到里面有哭泣的声音。
“背地里我做了再多坏事,我也没有毁了她,阿如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你。”
殿门在这一瞬间忽然打开,走出了蓬头散发,已然失魂落魄了的仙君,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冲向了诛仙台的方向。
仙侍着急大喊:“仙君!不能跳啊!仙君!!”
他满足地一笑,纵身一跃。
自此九重天仙君殿里,玉椅台上,皆空空荡荡。
新来九重天的小仙,也是是在司命那里听到过关于仙君的从前:有一风流倜傥少年郎,手执一柄扇,徜徉天地间,迟迟未归来。
小仙们都认为,仙君或许是贪恋上人间的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