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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好冷哦”。肖颖儿慢悠悠地从树根地下钻出来,飘上我的背,脸色苍白地对我说。
正午的太阳很猛烈,但极阳之处反而极阴,这花坛中央的榕树底下,现在正是整个校园阴气最浓之地。我右手食指和拇指成环状,左手食指穿过,和拇指也扣成环状,,小指,无名指中指和掌心相对,一个聚阳印结成,也不用念咒,阳光和我本身的元气就聚集在手心,爆出一团白光,洋溢在她身上。
“哇喔,老师,人家好舒服哦。”她一脸陶醉。
“喂,拜托,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我头都要大了,狠狠地咬牙道“真的不要紧吗?你可是鬼耶。”我坐在石凳上,对肖颖儿能从阳光下钻出来有点不习惯。
“按照江总的话来说,我现在只是一股以特殊形式存在的含有特殊能量波动的脑电波。理论上跟紫外线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肖颖儿口中的江总,是我们学校的高级物理教师,对天体物理有特别的研究,以前也是我的老师之一。
忘了介绍,我叫张宗正。东良市东良高级中学的一名普通语文教师。七年级4班的班主任。而肖颖儿,则是高一的女生,三个星期前失踪。而她为什么变成了鬼,又为什么找上了我,则要从两年前讲起了。
两年前,我刚从东良市第一师范学院毕业,被分配到了西华镇的西华中学。这是东良市的一个小镇,交通不便,有些村子还是在山里面,刚刚通电,在我们华东地区,简直是异数。
西华中学只有初中部,学生基本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学校坐落在最大的一个村子后面,背靠大山,所以占地面积极大,估计超过200亩,校园里到处是茂林修竹,又有一条小溪从校门口穿过,空气十分清新,景色宜人。因为建校之初,缺乏资金的缘故,所以校舍极少,大片都是草地,菜地,花坛,果园,尤其是那片龙眼林,每棵树都好像经过精心测量,横竖距离一样,真是费煞苦心。
不过,杂花生树,草长蚊飞,蛇虫鼠蚁的数量也相当可观,饭堂不得不养了一大群猫狗,有个叫“黑炭头”的小猫还抓过一只巨大的老鼠,绑住了一称,差不多四斤半!
因此,西华中学的学生劳动课程是一周3次的,个个都是劳动好手。老师带队,铲草,翻地,锯木头,挖排水沟,撒石灰硫磺,等等。教室里经常备着镰刀、锄头、铁锹等家伙,甚至连“九齿钉耙”这种天蓬元帅的神器也有。
村子叫大竹坑村。名副其实,多竹。多坑。外地人来到,不小心还真的要掉进坑里。因此老师也是本地人居多,而且大多数是上个世纪的“骨干教师”——都一把老骨头了。
所以,当我们几个新老师手持报到证,几经周折找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领导大喜过望,说好久没有回来过会讲普通话的老师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真的是热烈欢迎,所有教职员都到齐了开欢迎会。身材高大,声若洪钟的钱校长当场拍板,大手一挥:“走,炖羊去!”
“好,总共十几个人,轰然叫好,感觉有几十个人的气势了。
我很疑惑,现在还没入秋,小镇上的大排档根本没羊肉,炖羊要出市区才行。但目测全校也就校长有辆破丰田,能装5个人就不错了。但看形势,这是要大伙儿全部去啊?
结果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后山饭堂,饭堂的肖师父腆着肚子立马拉出来一只羊!
比我张宗正还要正宗的山羊!
我了你个去!
我的眼镜都快要掉下来了。这饭堂明显比东良大酒店还要大,厨房后面用竹子搭起了几个牲口棚。里面不但养了羊,还有一大群鸡,鸭,更远处貌似还有兔子。尼玛,这是学校饭堂还是农家乐啊。
野蘑菇,野山葱,甘蔗,水嫩的大白萝卜,洗净切块;大块的羊肉砍好,扔进大锅,下姜片,辣椒剁碎,猛火爆炒,然后大火煨炖。浓郁的香气四散,几只鸡杀了端上来,地里种的各种瓜果用鸡油急火猛炒,色香味全,自制的紫红色山捻子酒就大桶大桶端上来了。几个好酒的“好汉”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原谅我不能用“老师”这个词了,实在太有梁山好汉的感觉了!
和我一起回来的的三女一男也惊呆了,那个最漂亮的我一直注意的洪玉婷更是张大了嘴巴,真可爱。
羊肉炖好了,每人先一大碗热乎乎的肉汤,再倒一大碗山捻子酒,一群人就猛地风卷残云吃起来了。
这种情形,我哪里能忍得住。我从小就爱吃,大学的时候啥社团都不加入,就是要到饭堂勤工俭学。一个重要的原因先不提,另外一个就是可以给自己弄好吃的。
端起碗就喝,哇!鲜!香!仙!
再吃一块炖得酥烂的羊肉,蘸着豆瓣酱和野山椒。麻!辣!鲜!香!香!香!
太幸福了!这顶级饭店的味道也就这般吧。还是我们农村的饭堂实在啊,靠山吃山,原汁原味啊。不像城里人,靠人吃人,靠着工厂吃工厂,奶茶都能吃出皮鞋味。
山捻子酒也酸甜适中,甘醇味厚,连女同事也被劝了好几碗了。
一群人喝高了,有几个就在那里起哄:“菲哥,来一个!菲哥,来一个!”
我一听,乐了,菲戈?他啥时候转会到中国了?
只见教导主任许菲菲就站起来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却有这么个小清新的名字我也是醉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个弟弟,地中海的发型,名叫许飘飘。我去。
只见菲哥端起碗,一饮而尽,放下碗立马扯起来了: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好家伙,这嗓子,跟刘老师是一样一样的啊。
许菲菲主任唱完,大家高声叫好。我们几个新丁也拍烂了手掌,真的好听。
这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期间校长大人还下场打了一套大洪拳为我们助兴。校长是清溪人。清溪是我们市里有名的武术之乡。据说这是南少林流传下来的正宗路子,佛山黄飞鸿徒弟猪肉荣的旁系亲传,正宗的工字伏虎拳。
正是凭着这套拳的威名,校长打服了四邻八乡的混混二流子,西华中学方圆三公里内列为小混混禁区。
也因此,西华中学的学生虽然成绩不咋地,农村学生嘛,基础不够,但礼貌那绝对是没得说。见了领导问个好,见了老师说声早。再调皮的学生也不敢对老师不礼貌。
不礼貌的,早就被“废了武功,逐出校门“了。
校长一一和我们握手,说:“不好意思,农村学校,就这点福利了。条件苦了点,没有你们大城市里的条件,别的不敢说,这伙食我们西华中学是全市最好的,你们只管安心,我保证你们吃好喝好。“
这话我爱听。
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满怀信心,充满激情。但现实很快给了我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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