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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开身边的塑料板凳，方芳小手在上面拍了拍，“坐！”
徐长乐自然是满腹牢骚，但是面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的方芳，他莫名觉得，自己如果不按这女人说的来，后果好像不太妙。
啧，有点瘆人啊~~
等徐长乐乖乖落座，方芳立即问道，“市场不成熟，是什么意思？”
徐长乐心里带着不爽，瓮声瓮气的回答道，“不成熟就是不成熟呗，没啥意思。”
“细说！”
方芳已经放下了碗筷，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徐长乐，而北军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趴在那吭哧哼哧的造。
这一桌子好菜，真香！
徐长乐摸了摸肚子，饿了……
他看向方芳，眼神示意，“我可以先来两口吗？”
方芳怦然一笑，“可以，但吃了就要说实话，不准藏私！”
“没问题！”
搂了几块排骨，又抢到了一个鸡腿，终于肚子里不空了，在北军满含杀气的眼神注视下，徐长乐不慌不忙的舔了舔嘴边的油水。
“小龙虾，你们打算怎么合作？”
不等方芳回应，徐长乐自问自答的说道，“无非就是扩大经营而已。”
“小龙虾嘛，说到底是个吃零嘴的玩意儿，上不了正席，老话说薄利多销，一个摊子挣一百，成百上千，积少成多，你们是这个打算吧？”
方芳点了点头，强调道，“不止一百。”
嗯，这点徐长乐同意，而且他也不好奇方芳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找上门来谈合作，对方肯定做过一定调查。
但是！
徐长乐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排骨汤，特地盛了两块肉多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啊，小龙虾的进货和销售这两个方面……”
两千年，清河县人均消费水平摆在这里，除了一帮喝酒吃肉、晚上闲着没事干的大老爷们，谁会天天抱着一盆小龙虾啃？
用杨翠翠的话说，那玩意儿没有肉，吃它还不如买两斤排骨。
吃一次是新鲜，吃两次是味道好，三次四次……
等做成了长久生意，小龙虾的热度肯定会降下来，而且，还有其他竞争对手会出现，关于这点，徐长乐对国人非常有信心。
这不是贬低，只是一种客观的市场现象。
商人逐利，当然什么挣钱做什么，跟风嘛，古来有之。
所以，以当下的人均收入水平，注定了小龙虾的市场就是盘小甜品，连蛋糕都算不上，短期几年，越往后，小龙虾的生意会越难做。
方芳忍不住问道，“照你这么说，前途无望，你为什么要做？”
徐长乐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我又不想做大，我就是赚点小钱，哪怕一天挣上一百块，我也情愿啊。”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方芳，自己只是想改善一下米冬家的经济条件。
小龙虾赚的再少，也会比卖菜赚得多。
而且把龙虾的清洗流程外包出去之后，米冬和杨翠翠只要负责制作和售卖，相比寒冬腊月每天起早贪黑的辛苦卖菜，卖龙虾无疑要舒服很多。
在方芳怀疑的眼神之下，徐长乐默默咽下了另一句话。
近几年的小龙虾市场当然不行，但是再多等等，等这一代的年轻人成长起来，一群手里有钱又爱玩的……啧啧，想想簋街里的某家小龙虾，那可是论只卖的……
哪怕比不了那个，杨翠翠只要把小龙虾的生意一直做下去。
二十年后，“不吃会后悔的小龙虾”就是一代清河人的童年记忆、百年老字号，坐上整个清河县乃至泸市小龙虾生意的头把交椅，想来不是问题。
方芳敲了敲桌子，打算了徐长乐的YY，“这是销售的问题，进货呢？”
“进货就更简单了，咱们现在的小龙虾都是乡下人从臭水沟烂泥塘里钓上来的，就不说小龙虾本身的品质不好把控，等到了冬天，你去哪弄？”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芳猛地愣在了原地，就连北军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徐长乐一看这二人的反应，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笑傻了，还真有意思，说他们不懂做生意，却知道调查龙虾摊的营收，你要说他们懂吧，连进货渠道都不摸一摸？
某人在心中嗤笑一声，‘呵，感情是两个半桶水，就这还敢出来做生意啊……’
这两啊，今天要不是碰上咱这个讲良心的厚道人，裤衩子都得赔个底朝天！
趁着北军和方芳愣神的时间，徐长乐又拿起了筷子，这顿饭他已经交了好多干货出去，可得好好吃回点本钱。
嗯，别说，老爸的手艺最近好像又上涨了！
和徐长乐面对面坐着的北军，此刻看着某人小人得志的表情很是不爽，但是他更关心一旁的方芳。
唉，方芳的心思，这几年下来他还是懂的，但是懂归懂，他就是一个大老粗啊。
说起打架砍人，他样样精通，说道做生意玩头脑，他岂止是一个头两个大，所以只能在这干着急。
娘的，这桌饭菜都不香了，徐长乐这个王八犊子……
总归是做过领导的人，虽然被徐长乐的干货教学冲击了一把，但方芳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回过了神。
小龙虾生意能做自然最好，不能做，无非就是等待下一个机会罢了。
经过这事，她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在经商这方面，天赋……一般般吧。
虽然比北军、陈乙这些人强了点，但是强的有限，他们这群人，好像都没有身边这个鬼精鬼精的徐长乐懂赚钱。
方芳又看了看四周，对，徐长乐是个商二代来着。
大概是继承了父母亲的经商头脑……
虽然小龙虾生意是黄了，但是认清了徐长乐的真实本事，方芳的心情还是欣喜更多，揭过小龙虾的事情不提，方芳转头问起了另一件事，“我投资的生意，有进展了么？”
半月稻的种子还没种下，但徐长乐有自信，这个米，他绝对不一般。
徐长乐在斟酌，要不、露点口风出来？
他正琢磨着呢，看见徐长乐脸上的迟疑之色，方芳已经很是上道的表示，“如果需要帮忙，不管缺人缺钱，你说！”
说完，方芳瞥了一眼北军，北军的神色瞬间认真了起来。
这一刻，大佬的气质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