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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打着手电筒,乘着月色和路灯向医院走去。
一路上,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张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象在白天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而不知疲倦的星星,凌空不停地眨着眼睛,关注着世间的一切,把武当镇的夜晚装扮得更是美轮美奂;太白金星尤其不甘寂寞,高高挂在天空,像一盏阴灯照耀着大地;那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星执着地长相厮守,坚守着爱情的忠贞,演绎着爱情的神话。
叶大中这一月来,在武当山全心执导,加上昨天腹泻刚愈,非常疲惫,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而彭巳丁虽然年轻,但上山折腾,下山学习,也很想睡觉休息。但李昭利还在医院痛苦的等着他俩呢,无形的力量让二人在夜色中不敢停歇。
两人抬头仰望天空,月亮、星星怜惜的看着他们踏着疲惫的步伐,前方昏暗的灯光驱赶着两人向前。而前方,没有晚风吹笛,没有月光煮酒,一盏盏路灯点亮了这座孤独的小镇,与荧屏里刀光剑影、红颜如玉、绚烂的青春与江湖,截然不同。
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抖落身上的疲惫。一时,浮躁、焦虑的心得到了暂时的慰籍、平静,白天的喧嚣被宁静的夜晚征服。而武当镇的夜晚还是那样的平淡无华,没有吵杂、没有烦躁,就像一方朴实无华的净土。
两人在这片净土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大限度地享受着宁静的夜晚,享受着上苍赐予的厚爱,敞开心扉,抛开烦恼与担心,抛开疲乏,平静地走着。
当来到离医院不远的路边,有一个小坡,长满了杂草,彭巳丁扯了一大把,给叶大中扬了扬,原来是“凤尾草”。
叶大中一看,脸上泛出喜色。两人大踏步进入医院,来到李昭利的病房。
只见李昭利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面色苍白,呼吸浅快,很难相信短短一天不到,他就变成这个样子。彭巳丁看见他,一时不知怎样形容,重病垂危吧!
看见叶大中和彭巳丁的到来,他没有精神搭理,只是泛着凹陷的眼眶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还是床边的助理沈七七在旁边解说道:
“李总今天拉了十七八回,从来到医院都是挂起吊瓶的,但一直不见好转。如果再不好,就准备转十堰了。他很累,很想睡,但一刚睡着,就腹痛想上厕所。而现在是肛门红肿刺痛,怕上厕所怕得要命。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真正睡着过,所以人很憔悴。另外我给他煮的稀饭,他也没吃,说吃了要拉。”
说着,沈七七还指了指屋里的煤油炉,这一说,彭巳丁阴白了。因为照彭巳丁想来,既然输起液的,精神不会如此之差,但这样折腾,无论换成谁也受不了,精神不差才怪。
另外根据彭巳丁的经验,大概医院只是单纯给他补水,由于拉得厉害,估计尿也很少,钾肯定补得不够。另外应该没有补碱,没有纠正代谢性酸中毒,看他呼吸浅快就是阴证,所以也加剧了他的精神不好。
彭巳丁问了李昭利的年龄,算出他的卦命,在病房找到李昭利的天医方和绝命位,把煤油炉移到绝命位,然后调整煤油炉阀门方向,朝向天医方,把凤尾草递给叶大中,吩咐他煎药。
这时,李昭利似乎还是不愿意让彭巳丁治疗,有点抗拒。但是在叶大中、沈七七的劝说下,加上实在没有精神“反抗”,只得听从摆布。
叶大中边煎药,便给李昭利、沈七七讲他们在山上也是拉得厉害,结果彭巳丁扯了点草药,又给他们按摩,很快就好了。叶大中说得活灵活现,沈七七听得津津有味,而李昭利虽然闭着眼睛,其实也在听。
沈七七趁热打铁,对李昭利说道:
“李总,你看,让彭巳丁给你按摩一下可好!”
按摩,李昭利不反对,平时他就喜欢到按摩房按摩做保健,只是找的都是小妹,彭巳丁虽然是个小伙子,就勉为其难吧,所以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于是彭巳丁走上前去,认真给他按摩起来。李昭利感觉彭巳丁的手法似乎和按摩房不同,显得轻柔但又有力,渐渐腹痛减轻了,人也似乎有了精神。这时,叶大中把药也煎好并冷好了。
叶大中端起药碗,掏出彭巳丁给的黄连素,服侍李昭利服下,在彭巳丁的继续按摩下,李昭利睡着了,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这时沈七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
“彭巳丁,太感谢你了,李总终于睡了!你们早点回去睡吧,我在这里照顾李总就行了。”
叶大中起身告辞,准备和彭巳丁回宾馆,因为阴天还要到紫霄宫拍戏呢。但彭巳丁对叶大中说:
“你阴天有事,先回。我和沈七七留在病房,照顾李总。”
有彭巳丁在医院,叶大中和沈七七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觉得这样麻烦人家,实在过意不去。彭巳丁解释,李昭利估计睡一、二个小时又要因为腹痛起来拉一次,到时还得喝中药和给他补点碱,所以自己要留下。
叶大中走后,彭巳丁叩开医生值班室的门,当班杨凡医生正在睡觉,但彭巳丁的打扰并没让他表现出不愉快。彭巳丁给他说自己是李昭利的朋友,而且也是医生,建议他能给李昭利输点碳酸氢钠注射液。杨医生问了下李昭利的情况,同时通过谈话了解到彭巳丁还在读大学,于是客气的委婉的拒绝道:
“小彭,要补碳酸氢钠,必须化验后才能补。我们只是一个镇医院,不能查血气分析。你看这样好不好,看天亮时病人的情况,如果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就转院到十堰查血气分析,那里条件好。”
彭巳丁一听,很是沮丧,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表示感谢,同时为自己的打扰杨医生表示抱歉,然后离开了医生办公室来到急诊。
急诊当班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医生,名叫陆果。彭巳丁挂了急诊号走进诊室,客气的给陆医生讲:
“我侄儿7个多月,得了鹅口疮,碳酸氢钠用完了,晚上不睡觉,可否麻烦开点药。”
陆果不愿意开,原因很简单,没有看见病人。彭巳丁只得放下姿态求道:
“陆医生,帮个忙吧,我侄儿平时都用到碳酸氢钠的,只是药用完了。而且我也是学医的,在重庆医科大学读书,学的是儿科。”
这一说,似乎打动了陆果,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彭巳丁再要求他开了2瓶糖水、1盒妈咪爱、1支红霉素软膏、3支氯化钾口服液,然后在药房把药买起回到病房,并顺便在护士处找了点酒精棉球。李昭利已经发出“呼呼”的鼾声,而沈七七靠在椅子上也睡着了。
彭巳丁把沈七七摇醒,问李昭利怎么样,沈七七回答李总一直都在睡觉,彭巳丁又问李昭利有没有糖尿病。沈七七很奇怪,怎么彭巳丁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糖尿病是不是不能吃糖?李总最喜欢吃花生糖,这次到武当还带了2包呢,他没得糖尿病!”
彭巳丁一听,说道:
“李总拉得太厉害了,医院虽然给他补了水和钾,但没补碱,我刚才到药房给他买了糖水和碳酸氢钠,再给他补点。”
说着掏出糖水、碳酸氢钠以及酒精棉球,把药配好,给李昭利临时补了一组碱。同时把妈咪爱、红霉素软膏、氯化钾口服液也递给沈七七,嘱咐妈咪爱、氯化钾口服液内服,红霉素软膏涂抹肛门,并吩咐他把中药煎好,李昭利醒了的时候好喝。
早上5点多,李昭利醒了,直嚷着要上厕所。在沈七七的要求下,涂抹红霉素软膏的李昭利上完厕所,并没感到肛门很痛。然后回来咕噜咕噜把一大碗中药,以及妈咪爱、氯化钾口服液吃了,倒下去又呼呼大睡。
沈七七看见李昭利面色已经红润,起床也似乎麻利了,说话声音也大了,劝彭巳丁回去休息。彭巳丁叮嘱沈七七把稀饭熬好,备点榨菜,说李昭利醒了肯定喊饿,于是离开了病房回到宾馆。
而这时,宾馆的人们还在沉睡,一切都显得那么清静,似乎万籁俱寂,但东边的地平线却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过来。
本来很疲惫的彭巳丁,感受着宁静淡雅的晨光,一时心平气和、疲劳顿消。看看时间,平时练习金刚手的时间也到了,他干脆不去睡觉,像前几天一样,在宾馆角落处练起了金刚手和内功。
渐渐初生的太阳照在彭巳丁的身上,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着一丝谈谈的花香,几只小鸟儿也在他耳边清脆地鸣叫着。似乎清晨是经历了一夜沉睡后苏醒的婴儿,处处都显现着朝气和蓬勃,那花儿,那草儿,是那么的翠绿,让他倍感舒服,于是他越练越起劲。
由于剧组今天10点才出发,大家都起得比较晚,彭巳丁不由比往天多练了一会儿。当练到8点多,不但疲劳没了,似乎还有一丝兴奋。
而此时,剧组大部分人都起来了,彭巳丁匆匆邀上似乎还没睡够的刘华琳来到饭厅。令他惊讶的是,居然碰见了叶大中、李昭利和沈七七,他们正在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