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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院内寂静空灵,便是虫鸣鸟叫丝丝缕缕,更入心扉。
女子只是行走间微微垂头,那紫红蝴蝶唇妆之下,间是微抿而已。
“嫇苓不清楚,更是不明了,为什么她年纪与我相仿,却能演奏出此等意境之曲。”
嫇苓女子眼神迷茫,言语间虽有难过之意,但语气之中却对沈鸿宁更感好奇。
“或许在曲音上,我和她不分伯仲,但在意境之上,我甘拜下风。”
见嫇苓嘴中此言,美妇眼中深思,倒是多看了身边女子一眼。
千音阁乃涵谷最大的乐律之所,而嫇苓更是年轻一辈中阁中魁首。
如今茜鸢身边那女子便是一首笛音,竟能获得她这般承认,想来绝不简单。
便是轻轻点头之下,美妇亦不多言,只是略有迟疑之间,与嫇苓直往外院中庭而去矣。
此番外院协音庭争端,长孙沐几人自是不知,如今他们正端坐席间,眼前佳肴菜色便早已上齐。
便是各色各味,山珍海味皆有之,其中热气腾腾之下,显然并非放置良久而后热之。
“这是澄令湖中鲜味,这是府中圈养庭兽所做菜肴,这是……”
宁权庆双指合并,言语不急不慢,便是每隔一处即点出一菜名。
其中温和谦逊姿态,倒让长孙沐坐立间重新找回了几年前在宁府的这份熟悉感。
“沐儿,如今闲人不在,你亦不必如此拘谨。”
宁权庆将一份腊红烤鹅放置长孙沐碟盘之中,眼中那份于外的严肃正经倒已全无。
“这几年为了宁府名誉清白与陆离之事,我知晓你蒙受了不少冤屈,如今既过复试,可不许那事再次发生了。”
嘴中言语不停,宁权庆之语气神情皆带温柔祥和。
长孙沐虽然知晓他当年离开宁府是因为一件极其离谱之事,但毕竟受府所托,其中缘由细节他倒是只知一二而已。
只是年少离乡,如今重归故里,眼前又是恩师允诺,他鼻尖便是一酸,倒差些掉下眼泪来。
“宁府佳肴之处,可非看男儿落泪的。”
宁陆离见长孙沐这番神色,间是凑近其脸庞,言语几分呢喏。
这几分酸涩之下,三人手舞挥间,当似墨客酒肉朋友,间是几分询问,又是几分挑眉应话。
这佳肴饭桌之间,茶足饭饱之余,时间倒也流逝非常。
“好了,如今既款待完毕,我们也该说些正事了。”
间是微捊下颚黑须之下,宁权庆朝后轻轻挥手,便见十几余下人干净利落间将饭桌收拾完毕,而后身前朝后退出此间。
长孙沐和宁陆离便早已在收拾之间整理好服饰脸庞,在宁权庆身前盘腿而坐矣。
“那我们不言外事,直击话题。”
宁权庆亦是微微盘腿,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长孙沐身前。
“红庭复试于七日后举行,其中以武试占八成,文试占两成。”
“长孙沐,以你所见,你能夺得宁元头名之可能有多大?”
宁权庆此时神色已无方才和蔼之意,只是又恢复了往时严肃。
“四成。”
长孙沐倒是二话不说,恰似早已预料好般脱口而出。
“从何说起?”
宁权庆倒也不甚疑惑,只是轻言问之。
“我师从宁府,文试笔力敢称厉害。只如今我还处于红庭殿脉,若论红庭气力,或许还差之一筹。”
长孙沐言之凿凿,亦是简略的将可能性列举而出。
“好。”
宁权庆只是眼神微闪,虽是听闻只有四成可能,但心中那番担心却好似落地矣。
便是将目光从长孙沐身前离开,转而看向了宁陆离。
与对长孙沐这般严肃不同,宁权庆对宁陆离的眼神外带几分无奈,虽说依旧严肃,但明显缓和些许。
“老师,你不必这般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宁陆离只是一番苦笑,倒似逃离间转头看向了长孙沐。
只是眼下长孙沐完全不明所以,只是暗藏笑意之下轻侧身体,一副绝不蹚浑水之意。
“你也不必躲闪,此事重要性不比你复试要求低。”
宁权庆一眼长孙沐,间是重新端坐之下开口道:
“两日后,凉皇择婿红日。”
便是一听此言从宁权庆口中说出,倒是未待下语是否以至,长孙沐只觉空气略有凝结之下,更是一阵心惊肉跳。
“凉皇择婿?”
凉皇是何许人也?
其不单单是人族领袖,更是一步生死脉的红庭大将,其中战绩累累,心中智慧更是无双。
便是此等人下,竟有择婿之意?
即便长孙沐从前再如何淡定从容,面对这番消息之下,形神终是连连变化。
他们都不是凡夫俗子,更是明白能作为凉皇女婿将意味着什么。
“不用表现得这般惊诧,凉皇择婿之命在半月之前便已全城皆知矣。”
宁陆离倒是轻拍长孙沐身背,微微摇头苦笑。
“此番择婿只限于涵谷圣城前十府之青年才俊,自是不会大肆宣扬,你不知也正常。”
宁权庆亦是轻捻指间,像长孙沐解释道
只是不管宁权庆与长孙沐对话,宁陆离只管微微垂头,间是一副无精打采模样
“长孙,你说其中才俊这般多,我虽处宁府,但不论实力相貌显然不属最盛,这番前去不是闹笑话吗?”
便是转身回观宁权庆,宁陆离心中更是难堪。
“我认识的宁陆离可并非你这般颓废,遇事不上先退,更非你之做派啊?”
长孙沐看了一眼宁权庆,间是心中疑惑,此时宁陆离之态度情绪,显然与往日的他差之千里。
“你若与那些才俊同台展示过,便能明白我心中苦楚了。”
“且不论那些人如何,我大哥也同属阵营对手,以他之能力,我又该如何出手?”
宁陆离长叹一声,倒是双手撑于身后,仰头直观那房中顶梁。
宁权庆倒是在宁陆离这番低迷表现之下不予表示,只是眼睛微眯之下淡淡摇头。
“若是你还抱此间心态,日后即便死于你大哥手里,怕也是怨天尤人了?”
便是停顿之下,宁权庆将手间热茶一饮而尽,间是言语之外气氛渐冷。
“你大哥的势力如今在宁府日渐强盛,便是府主都对其赞叹有加。”
“即便如今我愿扶持你,但宁府亦并不止我一个转轮脉,你父亲,你落粼叔,他们都是慧眼才人。”
“无论长孙沐,亦是我,如今所作所为皆是为你考虑之,若其宁元不能待名,你认为你还有什么可以助你压制你大哥的?”
宁权庆显然情绪高涨,这一连串言语之下,便是连脸色都有洋红之色。
长孙沐倒是微微抿嘴,眼中对宁陆离担忧之色已溢于言表。
他亦是明白,此番凉皇择婿,宁权庆有意要告知于他,或是要嘱咐他助宁陆离一臂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