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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先是沈若到了,而后宁淮安也到了府上。我拿出纸笔,将正厅桌子摆在中间,见他们来了,问道:“如今你们打听到的,沈言那边战局布得如何?”
宁淮安上前,道:“除去他手下的二十万精兵外,还有百个精于用蛊的死士,这些殿下已有对策。至于我们要对付的他的主将,一位是跟在他身边的女剑客,擅于暗器和剑术,一人可敌普通军营的二十人。还有一位,则是西域而来,擅于用毒及蛊术的女子。至于沈言本人,听闻前段时间他身体虚弱,武功尽失,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近日探子回报,他再度修习起了往日的功法,且更甚从前。”
宁淮安看向我,顿了顿,才道:“至于他手下的力将,如今在他手下训练,可敌万人,也是你认识的。”我知晓他所说的,便点点头,道:“夏离沧。”我将他所说的人名字一一写下,边道:“女剑客名长孙未央,身手利落,速度极快,而另一女子名蕙纕,用毒于无形,也有些武功。”
说罢,沈若便指了指纸下方道:“我方打算派高瀚将军守城,引领皇城及西域三十万兵对付,至于那死士,西域那边也出了不少擅于用蛊的术士。我方除去你及你的朋友以外,还有我,宁淮安作为对抗他们主力的人。”
我瞧了瞧四周的人,人都在这儿了。
我细细思量,便道:“阿璇善用植物,但夏离沧知晓我们的弱点,必会加以利用,那日大战,必会挑一处平地,只怕阿璇能用之物极少。殷兮虽可操纵雷电,但平日晴天,如今也快入春,雷雨天气更是难得。”
我看向宁淮安,道:“如今也顾不得左右思量,我只问你,你是否精于用蛊用毒?”宁淮安愣了愣,回道:“我是毒物泡活,如今自己的血液也是毒素,一般的毒蛊自然伤不了我。”
继而想起景砚在学院的能力,道:“景砚,我记得你善于用刀及暗器,加之风的能力,武器之说必不在话下。”景砚点点头。
我想了想,道:“我有个主意,说出来大家想想行不行。到时景砚以风力结合武器对付未央,宁淮安对付蕙纕,以免她会放毒添乱;沈若则对战沈言,沈言前日武功尽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但定是阴损的招数。”
“至于夏离沧,我来对付的同时,阿璇负责后场,则哪里出现乱子,你则能帮就帮,我记得你最熟悉的便是植物治疗,若是有何伤亡,也好第一时间治愈。到时我便会引法,使周围降温,虽这招未必有效,但寒冰一引入天空,必会引来寒气,若是天气催动,春日雷雨也可使得,到时只需与我一同对抗夏离沧。”
殷兮和陆璇点点头,我看向大家,见个人并无异议,才写下战略,而后道:“这场大战不知何时开始,只得日日做好准备,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虽很紧张,但也互相打了气,宁淮安也去安排了军营的事情。
沈若走到我面前,看向我,道:“出去走走,我有话同你说。”我跟着他走到府外,到了一处酒楼前,他让我跟他进去到二楼雅间。上了些菜,发觉合我的口味。
菜已上齐,他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予我,这封信封着,也感觉很轻。他继而拿出一半似龙模样的青玉予我,道:“这封信里是诏书,今日父皇身体渐差,他已拟定诏书一旦他驾崩便封我为帝,昨日我去宫中,见他已然快撑不住了,他只将玉玺及兵符予我。”
他眼中充满悲痛,哪怕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也看得出他的心里的压抑。
他继续道:“而这诏书,是我亲笔所写,改了玉玺印记的,我是担心若我出了什么变故,你便等玉书回来京城,亲手将这一半的玉玺及诏书递于他。”我听他说出了变故,一时之间有些哽咽。
内心寒凉几分的同时,我只将手中沉甸甸的信及玉玺还给他,道:“我也不知我能不能撑到那会儿,或是我还在不在这里,我不能答应你那么重要的事。”他将东西再一次推还给我,沉声道:“竹城,你不会有事,我定会护你周全。且如今,此事我能信得过的,便只有你了。”
说罢,他继续道:“另一半玉玺我已寻了得力的护卫快马送给玉书,你只需在大战结束后,将玉玺及诏书递于玉书,你且记住,定要先护得你自己的周全。”我瞧着他,忍着心口的寒凉道:“我只希望,这件事我无需去做。”
他似明白了我的意思,嘴角一抹苦笑道:“我也希望。”他指了指城门的方向,道:“我还未同你说过,那里的城门上看朝阳,十分壮观。”我望向远方的城墙,喃喃道:“那便大战后,你领我去看看。”
又过了几日,已是三月初了,我在府邸内修习法术,只听陆璇跑进来朝我笑道:“青绾,桃花开了。”我慢慢上街上去看,见街道上许多桃树都开满了桃花,我站在街道上,听过往的路人道:“听闻今年祈都的桃花开得繁盛,似是街道上都是桃树。”
前日老皇帝驾崩,举国行丧,沈若继位,却因戒备沈言没有太过繁杂的礼节。
如今街上一片素衣,更是衬得这街道上的些许桃树更为艳丽。我脑海中忽的出现那石凳石桌上落下的桃花瓣,仿佛闻见那浓浓药味中些许的桃花香,仿佛听见小桥上,回头间,有人唤我的名字。
我缓过神来,见街道上的人愈发少了,自先皇驾崩后,沈若便颁了指令,意思新皇登基,朝政不稳,望百姓少出来走动。
我想要回去,却见一匹快马朝这边过来,到我面前停下。眼前的人,正是宁淮安,他皱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道:“沈言的兵已进入京城了,城边东南西北四处,已开始交战。陛下已按布局派了西域王镇守,九王及秦将军等前往支援,高瀚将军已领十万精兵驻守城中。”
我忙问道:“那沈言他们呢?”宁淮安摇头,道:“如今派了些兵遣散百姓,一时未寻到他们的踪迹,就怕混着百姓进来,或是夏离沧用了什么能力,故才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我看向天空,见天色阴霾,却未见有雨,思及殷兮及陆璇的能力,便喃喃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罢,便道:“你先去协助沈若,我会领他们一同去寻。”
第九十章四面残思
我看着宁淮安,忙问道:“百姓可安置好了?”他点点头,道:“幸得早早有过告示,如今疏散起来也十分方便。”我朝宁淮安道:“快些去帮沈若吧,我会同他们去寻沈言的下落,一有消息,我会放烟花一支,加上能力,到时你们寻着天上的信号便可过来。”
他点点头,说了声保重,便策马离去。
我赶忙进府,见景砚三人都已听见声音赶了出来,我道:“四面已然开战,沈言一群似混进了百姓群中,他此次出行必带了夏离沧在侧,需我们用水晶来探测一番。”
我们忙拿出水晶,探测夏离沧的下落,却意外感受到了两股不同方向的水晶下落,只怕一边是夏离沧及沈言,一边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看向他们三个,如今的能力,陆璇和殷兮两人比较吃亏,我和景砚只得分开来,兵分两路,但陆璇和殷兮长期合作,默契不说,其他自是比不过,若是拆开来走,只怕生出事端。
我道:“你们三人走西面,我走东面,若是遇到沈言夏离沧一行,放烟花通知沈若,若是有何情况,水晶联系。”而后看向景砚,道:“交给你了。”
说罢不由分说,便骑马向东面信号的地方赶去。
离信号愈发近了,发觉此处甚是荒乱,是个被弃许久的边角小镇,只有两旁的几棵桃树开着。我见此处无人,但信号在此,便想有埋伏。正思考着,便听水晶讯号响起,里面传来景砚的声音道:“夏离沧在西面,但未见其他人。”
夏离沧在西面?难不成其他人都在西面?
我回道:“小心些,许是沈言等人也在西面。”话音刚落,便听身后熟悉的声音淡淡道:“可惜这次你猜错了,我便在这里。”我一回头,便见沈言一袭白衣,却不似最初见到的那样。
他皱着眉头,而后叫了声,四面便出现了蕙纕、未央领头的几十名精兵,他缓缓道:“我知晓你们会通知沈若我在的地方,但如今的情况,他们三人必定打不过夏离沧,若是将沈若等人叫到这儿来,只怕夏离沧杀死他们而后过来是早晚的事;亦或你让沈若等人去往他们那里,一番缠斗,你能力再大,只怕也难以支撑到他们来。”
“如今,你该如何抉择,烟花,在哪里燃起?”我见着面前这人的笑意,却觉得不寒而栗。我想起最初自己布置的战略,如今,只得豁出去自己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我拿出水晶,他见我拿出水晶,正想叫人提防。我将水晶能力施展,想起自己试过的,同朝槿的能力结合后,冰与火的结合,成为更厉害的冰攻击或是冰之火。
我将自己的周围燃起火墙,此火感受不到热,呈蓝色。我见蕙纕欲向前过来,被沈言拦住。我缓缓道:“只管过来试试吧,此火虽感受不到热,但只要碰到,即受蚀骨之痛,所燃周围的肌肤会时寒时热,最终不得动弹。”沈言皱着眉望着我,而后才微微笑道:“好,我看看你如今,还会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早早想过,如今乌云密布,但不见雨滴,唯有将空气冻结,而我如今的能力,如若强行将此城的空气凝结,只怕还有些力不从心。虽不知发生什么,本也没想到走这一步,但如今,是不走不行了。
我将魔力运起,将四周能感知到的水滴和空气凝结,而后开始向空中运送。我渐渐开始感到力不从心,心里愈发的寒凉,周围的人震惊的望向我,连同沈言的眼神,也是不可置信。
直到开始下起了雨,先是小雨,而后雨慢慢变大起来。这雨不似往常正常的雨滴,而带着许多的凉气。我将火墙撤了,见四周沈言的人还未缓过神来,便只身冲到沈言面前,一把用冰箭抵住他的脖子向后退。
未央反应过来,只将剑指向我,她有些慌张,只道:“放开。”我看着未央,曾想过是朋友的她,今日刀剑相向。我未放开手,只幻化出冰刀打飞他的剑,冷冷道:“未央,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的对手自有其他人。”
说罢,便用能力将烟花放出,烟花长燃于空,像极了朝槿去了的那个夜晚,像极了沈若同我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沈言未有挣扎,只见着前面要冲上来的精兵道:“别动,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而后朝我道:“是我低估了你,你为了他,倒是狠得下心来。”他瞥了我一眼,而后满眼震惊的喃喃道:“绾绾,你的头发……”
我一时愣住,不知我的头发如何了。第一时间觉得他是想调离我的注意力,又觉得沈言不是那种会用头发这个借口引开我注意力的人。我愣了愣,而后看向四周的人,见未央、蕙纕及周围的人都是有些震惊的脸色。
我幻化出一片冰镜,依稀可见自己的头发从头顶到耳朵的部分已然变成了白色。我一惊,而后想起自己的能力和宫弧说过的,大幅使用能力或者动了情感会导致水晶反噬的加快,看来之前心脏处寒凉都是一个警示。
我正了正脸色,只淡淡对沈言道:“叫夏离沧来吧,虽不知你的蛊如何使唤他,但如今的境况,你不得不叫他过来了。那边的人如若在那儿纠缠,等沈若等人来了这边,输的一定是你。”
他先是一笑,而后才看着我的头发许久道:“你放心,这个蛊,一旦我的生命受威胁,他会立刻赶来或做出攻击。”说罢,便道:“放手吧,如今大雨瓢泼,你既要等他们来,我的人也不会同你动手,你那么累做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如今自己的样子,只怕还是否能坚持完这场大战犹未可知。我收起冰箭,才见到他方才情急划伤了他的脖子。他未在意脖子上的小段划伤,只朝未央道:“去将今日我用的斗笠拿来。”
未央点头应了声,转身去身后的马上拿,而后递了过来。沈言接过斗笠,而后递与我,道:“戴着吧。”我不知为何要戴上,思及许是因了我的头发,便道:“不必。”
他递在我手上,而后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你难道不怕沈若见到你如今的样子?”我看着他,淡淡回道:“今日大战,定要分出你死我活,无论皇城还是这里,与其如此,不如让这里或谁记住我吧,或许,今日便是最后一面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或许又觉得我说的话是事实,许久才道:“我盼这一日盼的太久,我父母的牌位一路供着,我须得将他们的牌位亲自领进皇宫,让他们了了心愿。”我点点头,感受到一阵水晶波动及军队声,知晓他们离得近了。
我看向沈言,喃喃道:“这既是必要发生的,便是因果,不怨任何人。你为了你父母的心愿,沈若为守护他自己的责任,而我,则是平衡两端罢了。”
他还未说话,便听一个士兵小跑过来道:“沈若带着兵正朝这边赶来。”我感受着水晶的波动,道:“夏离沧他们也快来了。”我道:“沈言,今日一战,只望你不会后悔,很多事情,只是执念。”
话音刚落,便见沈若骑着马在前,宁淮安在其后,跟着是二三十名精兵。沈若和宁淮安下了马,而后向我走来,他们见了我,先是愣了愣,而后沈若将身上的黑色斗篷取下披在我身上,道:“雨下得大,莫染了风寒。”
他未问我头发的事情,许也是猜到了与能力有关。沈若站在我前面,对向沈言,许久才道:“沈言,我最后唤你一声三哥,只求你一件事。今日之战无论谁赢,只望不要牵涉无辜人等,将易青绾他们放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
沈言皱了皱眉头,而后苦笑道:“我八年未听你叫我三哥,如今听见了,却是因为你有求于我。”他点点头,而后看着我道:“不必你说,我也会如此做。”
我忽然感到一股压迫感袭来,知晓是夏离沧来了,忙燃起了一道火墙,不料夏离沧只身闯进火墙,一股重力向我压来。
看来沈言所说非虚,这蛊虽不知是何,但效用极大,对沈言构成威胁的人,威胁越大,夏离沧身上的反应越大,一路追来而后与我交战。我心想再马虎不得,只见沈若拿着手上的剑冲了进来,挡在我前面。
我将他推开来,幻化了冰弓与冰箭,见陆璇和殷兮、景砚已经赶来,便道:“就如商量好的那样,夏离沧我自会对付。”不知是哪边的兵将开始交战,便点燃了战火。未央和蕙纕本是围绕在沈言身边,被景砚和宁淮安分开来。
沈若听了我的话,知晓在我身边无用,也只道了声保重,便前去同沈言交战。殷兮和陆璇赶到我这里,我朝陆璇道:“一旁有许多植物,你只需在后方看看哪个受伤了,及时治疗。”
殷兮指了指天上,道:“雨下的极大,但许久未有雷电,幸亏有些小电可引,我还能帮上你些许。”我点点头,用冰盾抗住夏离沧带来的重压,殷兮将电流引到夏离沧身上,他才撤了重压,开始与我们交战。
我见四处混乱,都处于交战之中,又见远处皇城战火,想来也是打得不可开交。
天上只有偶尔的雷电,我和殷兮对战夏离沧,加上我的能力,但又不敢大幅使用,仍有些吃力。打斗了许久,感受到自己有些疲累,但对面的夏离沧,不知是蛊的缘故,还是彩水晶的能力,未见丝毫影响。
忽听左边传来倒地的声音和闷哼声,我望过去,见宁淮安倒在地上,神情有些痛苦,又见对面的蕙纕手里拿着一瓶什么。我想到毒药,忙使出能力凝结了那边的空气,道:“捂住口鼻,是毒!”
我才要前往查看宁淮安的情况,不料夏离沧的重压忽然压在我身上,我喘不过气,一时只得应付着,无法前去。见景砚运用能力,竭尽全力用风将毒气向对面吹过去,但也只是一部分。
对面暗叫不好,但已是来不及,风才吹过去片刻,蕙纕即刻便倒在了地上。这毒是什么毒,蕙纕与宁淮安都是熟悉毒的人,不消片刻便倒地了。
我让陆璇来暂时拖住夏离沧,自己赶忙赶过去,见宁淮安倒在地上,脸色已然有些不好,他明显吸下了大量的毒气。我欲封住他的血脉,被他阻止道:“毒气一经进入,就算你封住任何地方,也没有作用。”
我抬起他,只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继续封住了血脉,只求延缓毒性的扩散,我看向他道:“秦伊还在等着你,这毒定有解药,你等着,我给你要去。”说罢将他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封了冰火围着,拿了冰剑前往被毒反噬,倚着树干靠着的蕙纕。
我指向她,淡淡道:“解药。”她望向我,笑道:“此毒没有解药。”我看着她脸色不太好,也迟迟未有解药。我正要让剑离她的喉咙更近些,逼迫她说出来,却听不远处喊了声:“易姐姐。”
我见一着沈言精兵服饰的人冲了过来,细细看着,竟是陆离!他冲了过来,紧紧抱着蕙纕,而后哽咽道:“姐,为何不拿解药,到了如今,快拿出来啊!”蕙纕见了陆离,有些动摇,只摇摇头道:“姐姐没有解药,陆离,你总不听姐姐的话,又跟来了这里。”
我才要说话,便见几支箭朝我射来,我见沈言那边的精兵的弓箭手在瞄准了我,我急忙躲开,却见一旁的陆璇和殷兮已然撑不住了。我赶忙过去,叫陆璇去看看那边的宁淮安。又唤殷兮去看看蕙纕有无解药。
他们一走,我单对着夏离沧,方才握在手中的冰剑,也忽然粉碎。我忽而想起在那一个夜晚,在学院的草丛旁,我看见的,满身是血的夏离沧,他轻轻抬手,便弄碎了我的冰箭。如今物是人非,我们却刀剑相向。
我见蕙纕和陆离的状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我也不知宁淮安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我见陆离护着蕙纕,挡住来往的飞箭和有些精兵的突袭。我忽听见陆离大声喊叫的声音,似是在唤未央的名字,我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分神,便见夏离沧到我面前,用一把剑抵住了我的喉咙。
我望向他,见他的眼眶里似乎有了些波动,我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只见他忽的退了几步,而后抱头蹲在了地上。我这才回头去望那边的情况,只见未央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她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刀,那把刀,正是景砚常用的刀。
陆离一边要护着蕙纕,看见未央倒在地上,却无法上前,我忙上前去,见一支箭正朝陆离射去,我忙用剑挡住,却因飞箭的速度力道都很大,它重重穿过我的肩膀,射在一旁的树上。
我一时吃痛,见陆离唤了声我的名字,而后蹲下看我,我指向未央,道:“快去看看未央。”我退到蕙纕的面前,道:“我会守着她。”陆离瞥了眼闭着眼睛的蕙纕,去往未央的方向。
陆离才离开,我便听见蕙纕的声音道:“我对不住杜贺兰。”我回头望着她,见她唇色发紫,脸色比平日更为苍白,她有气无力道:“三爷救了我和陆离,此恩此情,到今日算是报完了。”
她招了招手,示意我离近些,而后忽拿住我手上的冰箭,一把插向自己的腹部,而后哽咽道:“此番,是还了你救了陆离的恩情,我不欠任何人的。”她嘴角溢出了血道:“唯独欠了杜贺兰的,只有来世再还了。我只悔,悔我太晚遇见他。”
她说完,便最后看向了陆离和未央的方向,最后看着我道:“最后与你做个交换,照顾好陆离,让他活着。”而后拿出一个瓶子道:“这是缓解此毒的,但是,只有一日的时辰。”话才说完,她像是解了很大的心愿,便松了手闭上了眼。
我接过药瓶,将冰箭弄成碎片,只道:“我答应你。”而后走向陆离,我见着陆离抱着未央,未央却似乎已然断了气,我未见未央最后一眼,却又感激于她的最后一面是给了陆离。我走向陆离道:“陆离,蕙纕她。”
我本要说出口,话到嘴边却哽咽住了。
原来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原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那么大的秘密。
陆离看着蕙纕的方向,只大叫着,而后抱起未央的躯体走向蕙纕,我站在原地,见陆离缓缓将未央放在蕙纕身旁,而后跪在一旁哭泣。我欲上前安慰,便听殷兮的声音道:“青绾,夏离沧来了!”
我忙回过神来,见夏离沧已然恢复了神态,朝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