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大难临头

复思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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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板见我沉默不语,道:“若不是有青楼要酒,我派人去取地图,我还没发觉你脑子灵光,却竟想着求救!”

    我想如若有另外两张,那伙计为何没拿出来,如今只能赌一把,道:“陈老板,你对我的善意,我又岂会不知?”

    我抬眼看了下那个伙计,道:“只怕是有人要陷害于我,虽不知为何。”那伙计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道:“你什么意思?”

    是我疏忽了,将写了的纸丢在地上,吸了口气,道:“我自幼命运多舛,到处流浪,我喜欢将自己所见记下来,但却不识得太多字。”

    方才在客栈假意哭过,眼睛还酸着,我揭开面纱,任准备好的眼泪流下来,道:“我今日想记下从月镇被困到送到这里,终遇到陈老板这样的好人。”

    我抬头看伙计,道:“你敢说,只有这两张纸吗?我还记了两张,你敢拿吗?”那伙计大概是知道的,面色有些慌忙,陈老板看向他,道:“去拿。”

    我心里紧张,只怕难以解释那公主两字。他手抖着拿下来,递于老板,老板一拍桌子,道:“怎么回事!”

    我才要接着编,只见那个伙计忙慌道:“我上去拿地图,不小心将茶水弄泼了,这两张纸恰恰弄湿,字迹已然不清楚。”

    我心里一喜,忙哭道:“你这不是陷害于我,是什么?!”不想陈老板细细端详起那两张纸。陈老板这个人,第一次见他,他就是严苛正直,但这般的人,就如从前的末生,让很多事情变得复杂而难以处理。

    他放下一张,道:“我细细看了,这张纸应是月镇无误,但这张,已然不清楚,但是什么字,看着,也不像复杂的笔画。”

    我哽咽道:“是恩公两字,但我不会写恩字,只得随便写了个会的字代替。”他疑问道:“哦?”皱了皱眉头,道:“月镇,被困,恩公,有难。可,说不通啊?”

    我有些慌张了,方才想着有一字相似,又能有讨好之意,便脱口而出。

    我道:“许多字都不会书写,只得两字两字来凑,本想补一些,但想着还有活计,便想着晚上回来再写。”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伙计,那伙计似乎与我有什么仇恨一般,忙道:“陈老板,如若此时原谅她,必以后查无可查,不如先将她软禁,等查清楚再放她出来也不迟。”

    陈老板将纸条一一收起,道:“那便先关到后院废仓,一日三餐如数如质给她。”那伙计点头,又朝我笑了一笑。

    果然,那个笑容让人感到不舒服。

    那伙计走了,陈老板才扶我起来,道:“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又道:“这件事我在空闲之余会查,你也要在这几天关着想想,你错在哪里。”

    我点点头,向他道谢,就如我一直所想,他是好的,只是太过正直,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只求一个结果,这会导致很多漏洞。

    我不知我是不是他这个性格的漏洞,但马上就会验证了,方才那个伙计,就是钻这个漏洞的小人。

    我还没有猜到他贪图我什么,但就如陈老板所言,我确实错了,错在疏忽大意,错在遇事还是很慌张。

    只是如今麻烦的是,后日本要去天席客栈给的玉佩,如今被软禁,且还不知那伙计会想要干什么。现如今只希望天席客栈老板会来,或者陈老板能在后日之前放我出去。

    但如此看来,陈老板的希望不大,尤其是后日放出去,更不可能。

    废仓中其实也不那么破旧不堪,陈老板还叫人拿了被子和床褥予我,如此看来,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睡,不许出去罢了。

    其实说是锁着,也就是拿了把锁锁住了,门口也没有人,这里又是后院,一天到晚基本没有人经过。如若我想逃走,应该是有办法的。

    眼下没有必要,但如若到时非不得已,只能想办法逃走了。

    我睡过去,现已是二月初,但还冷得要紧,幸亏陈老板将我房间中的被子如数给了我,裹紧在身上也不是很冷了。

    我的包裹中也只有几样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是那两个玉佩,幸亏也没有什么标记,陈老板也应该不会认出来。

    我记得在月镇时下过一场雪,但不是很大,只希望在过年前不要再下雪了,我如今的境况,下雪还不得冷死。

    第二日一早,我被冻醒了,因了不想半夜那风吹开了那门的缝隙,持续的灌风进来,半夜我裹着被子,又没有意识起来关门,只浑浑噩噩的意识到。

    我头有些疼,怕我生病,拿早饭来的伙计打开门,只抖了抖身子,道:“近几日冷的紧,过年前可能会下一场雪,你在这里还是注意些。”

    我看他有些善意,道:“伙计,可都帮我个忙?”他看向我,将早饭放在我面前的破桌子上,问道:“自然可以,虽如今你被禁了,但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老板也准许你的所有事情。”

    我道:“昨日半夜门漏风进来,我似乎得了风寒,可否麻烦你抓些药予我?”我从身上掏了些随身带的铜币递与他,道:“若是少了来找我要,多了的话你拿着便是。”

    他接过来,道:“这多变的天气确实容易受寒,老板应会同意的,你等着吧。”我点点头,向他道谢。

    早饭确实与我昨日在这里所吃的差不多,只希望陈老板能早日查清。

    我吃完了早饭,坐了许久,都未见有人来。

    到了吃午饭时,那伙计来了,他拿着午饭与一口锅和一些干的柴火,道:“陈老板叫我给你的。”他递于我药,又将几个铜币还与我,道:“陈老板叫我跟你说,查了你的包裹,只是小张非说你有意逃跑叫人来,叫老板再关你两天,若没人来救,他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道:“我们老板……”我接道:“我明白陈老板的为人,话说回来那个小张是不是那天去我房间的伙计?”

    他点点头,还帮我将药放进去,水加进去熬好,才凑过来悄声道:“其实他在我们酒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小人。”

    说完,继续道:“他贪财好利,之前本是他负责运送记账,有一次被老板发现他偷偷改了账,摸了十几个铜钱,本是老板亲自管的,后来你来了才换了你。”

    听他说完,我便明白了他为何要这般做,我包裹中值钱的就那两个玉佩。约莫是看见了我的玉佩,心生财意,又见那两张纸,因为我替换了他的职位而心生抱怨。

    我道:“谢谢你告知我这些,他这次陷害与我,我担心他打我的财物的主意,其他的也不重要,有两块玉佩,是我失散的家人给我的,与我十分重要,可否你帮我留意一下?”

    他点点头,道:“送佛送到西,我会帮你留意的,只怕他早已拿走了。”我得知他叫李平,那人叫张得福。我送到门口,道:“李平,谢谢你。”

    他道:“无碍,我母亲自小便教我,做人要心存善念,便有好报。”我突然感激起他的母亲来,觉得现下观念的正确树立对很多事情十分重要,便对他笑道:“这句话定是对的。”

    我吃了午饭,便看着熬了药,喝下一碗后,刚好柴火未熄,我便坐在边上烤着火。想来后日出不去了,我就算逃出去,也难以拿到玉佩。

    难道就要这么坐以待毙?

    到了黄昏,也迟迟未见李平抬晚饭过来,我心下好奇,便趴到窗边去看。

    看见一人打着伞拿着晚饭过来,我才发觉外面已下着雨,不过是小雨,我也未听见。

    我心里一喜,喊道:“李平。”

    我有些饿了,加上迫于想知道玉佩的下落,便喊了他一声。

    那人走近了,我才发觉不像李平。

    门开了后,我站在门口,才发觉是张得福。他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整个屋子,笑道:“是老板仁厚,不愿怎样对你,但你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

    我冷笑了声,道:“我未说,但不代表我不清楚。这句话也送给你,你做了什么,你也应该清楚。”

    他似有些恼怒,将晚饭的几个碗摔在地上,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看他这般,怕是下一步就要打我了,我道:“你这种人给的酒,什么酒我都不吃!”

    不想他真的猛地扑上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小刀,未划着我脖子,只扒开我的面纱,在我下巴上划了一刀。

    我疼得嘶了声,花力气挣开他,他看着我有些惊恐,笑道:“反正你长了红疹,一时半会也好不掉,多个疤又怎样?”

    他挥舞着小刀,威胁意味的笑道:“知道了吧,你吃还是不吃?”我抹去下巴流淌的血,冷笑了声,虽然现如今很疼,但不能显现半分。

    我冷笑道:“张得福,你确定你的刀能永远在你手上?你确定我会永远被困在这儿?你确定……我会永远留在这儿?”

    他未料到我会如此镇定说出这些,愣了一愣忽而哈哈大笑,道:“你也承认了,你就是在搬救兵,也就是证据不足罢了。”说完,他狠狠道:“至少在这段时间,你没有好日子,谁又能确定,你能活着走出去呢?”

    说完,便踢了一脚打碎的碗,道:“怪只怪,你来到了这里,还偏偏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他锁上门,又大声道:“那两块玉佩,倒是卖了好价钱。”

    我一听那玉佩被卖了,便未忍住,大声骂道:“你就是个混蛋!”

    这一叫,便扯开了才凝结住的血痂,我忍住疼痛,但真的十分疼,连动一动嘴都扯得疼。

    如今听他说,我是有点难熬了。老板事情多,怕是也不会过来,李平老实,如今也不知被他骗去了哪里。

    我拾起碗的碎渣,将尖端部分留下几块,裁了被子的一处布,先将下巴处裹住。裁了一处兜住还可以吃的东西吃完。

    简单的收拾几下已经天黑了,我喝了一碗药,点着火堆,用大桌子抵住门,防止半夜风吹开,又开了些窗子,便睡下了。

    一盆水凉的我差点弹跳起来,眼见已然是第二日早上了。

    几乎全身都湿了,被子也湿了一半,我见就是张得福,怒道:“你有病吧。”

    他阴笑了声,道:“我看你昨晚睡得很好,特意来问候问候你。”我怒道:“你就不怕我告知老板。”

    他笑道:“放心,老板昨日便去往祈都北边了,不过两日,是不会回来的。”他似乎刻意的又道:“至于李平那小子,刚刚好,陪同老板一起去了。”

    他将“刚刚好”刻意咬的很重,又道:“酒馆内的事务都有我处理,这两日我不来管你,谁会理会你呢?”

    他忽蹲下,凑近我,道:“我看你红疹已好了,仔细看你这张脸,其实也还不错。”

    我心下一紧,这红疹本就是用颜料随意画的,为的就是当时让我和安溪都可以戴面纱拖延安溪被发现的时间,昨日用纱布包裹,又没有颜料,早抹去了一些。

    方才才被一盆水泼了,肯定剩的红疹又淡了些。

    他呵呵笑,道:“我想到新的主意了,现如今我要去忙,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吧。”